“哼,可能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吧!”庄小蝶含糊的说着,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对了,有空能给我几张以前的照片吗?就是生活照!”有些心虚的提醒着,想起那一叠艳照,眼睑低垂,莫名的脸发烧,好像照片上真的是自己。
“生活照?那个好办!下次我来给你带过来!”赫冰随口答应,然后又觉得不妥:“不对,我每次来都是有人受伤,还不如叫洛少直接给你!”
提起这个名字,心中更觉得渗得慌,说不定,韩天洛一会儿就会回来,对她一顿严刑拷打,询问为什么她能躲开距离那么远的射击,说不定以为凶手就和她有关,想象便不寒而栗。
看到她满脸阴寒的样子,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别想太多,其实有时候,他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面对事物所作出的相对反应也会有很大的差别!”
他模棱两可的话让庄小蝶有些无所适从,韩天洛?和普通人一样?她怎么没看出,当她正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赫冰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多休息几天,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沾水,也不要干过重的活,肩头虽然没有被子弹洞穿,但是被子弹擦过去,肌肉和比表面皮肤恢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多斟酌斟酌,凡事配合一点,这样,日子才会好过些!”赫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
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她拖着疲惫的双脚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稍稍发红,穿着蕾丝睡衣的一只胳膊袖子被剪开,露出包扎的白色纱布,中间渗出点血红,受伤,这是第几次受伤她都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觉得,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砰!”门被推开了,韩天洛手里提着自己的西装从外面走进来,略显凌乱的头发,难看的脸色,随意将自己的西装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便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从锁骨处第一颗纽扣开始,快速的,一颗一颗解开。
庄小蝶被吓呆了,她忽然大喊一声:“你干什么!”然后便走上前去抓住他解扣子的手,不许他动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竟然喝酒了!
她的一声大吼使他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便敞开胸怀,索性将身上的衬衣也扔到了一边,抓住她的双手,一双深色的瞳眸定定的望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怎么?我在尽我做丈夫的义务,不行吗?”
她急忙挣脱自己的双手,脸一红,“我们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说是夫妻,再说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为什么要……要那个什么……”
“不爱?没结婚?谁说没结婚不相爱就不能上床?”韩天洛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直逼得她没有退路,被床边绊倒,顺势被他推到在床上,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他狠狠的压在她身上,结实的胸肌就在她的上方,一起一伏,而他的目光,有些迷离的盯着她的双眼。
他真的是喝醉了,庄小蝶奋力的想要推开他,去没能成功,只好别过脸去,不甘心的说:“至少现在不行,除非我喜欢上你,否则,我现在就算会咬舌自尽也绝不会同意!”
“是吗?那我就试试!”他忽然开始快速的用手去解她的衣服,她拼死挣扎着,痛苦的皱眉,五官凝聚在一起,浑身肌肉紧缩,如临大敌,紧接着,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他愣住了,收回手,掰开她的嘴巴,那口中已满是鲜血,心中多了一丝不忍,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好!很好!”
光是他邪恶的眼神都让她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刚才狠心咬了自己舌头一口,很痛,所以,改成咬嘴唇,谁知一紧张,咬破了一大块,疼痛都变成了麻木,禁不住想要嚎叫,却因为眼前的现状而忍住了!
看她隐忍的模样,他没有笑出来,却在心里对她有了莫名的看法,从她身上翻身而下,改为拥着她,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看他突然从暴躁变成了安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小心翼翼的轻唤:“喂!喂!”
“借你的床睡一晚,闭嘴!”他冷冷的开口,眼睛却没有睁开,另一只空着的手拉灭了台灯,接着,一切恢复了寂静。
虽然他仍然一副霸道的气势,但实际上,身体却只占据了床的三分之一,侧着睡的他面朝着她,胳膊拦在她的脖颈处,轻微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耳垂,让她感觉毛毛的,随时好像要触电着火似得。
她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动弹,生怕惹火了这个沉睡的怪兽,刚开始浑身戒备,然后便是困乏,昨晚的枪击仍然没有让她从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索性把脑袋伸进他的下巴下面,眼皮不住的打架,再也抵抗不了瞌睡的诱惑,沉沉的睡去。
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他在黑夜中猛的睁开双眼,静静的审视着她,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又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几乎以为自己是被梦魇住了,浑身酸痛,只是晚上莫名的,感觉身体可以靠在一块软绵绵的东西身上,很特别的安全感,她睁开眼睛,看到空落落的床边,心下的石头落了地,还好,他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这家伙又犯什么神经,居然突然和她纠缠,难道是那晚自己身手敏捷,引起了他的怀疑?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问?
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声让她不得不优先考虑其他的问题,穿上衣服走出门去,看到门口的地上已经放好了打扫卫生的工具,有扫帚,拖把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擦洗工具,心中一阵黯然,好,感情这是把人当丫鬟使,心中莫名的起了几分怒火,刚刚对他燃起的一点好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她“蹬蹬蹬”的走下楼,却看到一幕奇怪的画面,这个画面让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驻留在楼梯的下方。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警服的漂亮女人,干练的警服令她看起来十分吸引人眼球,那张美丽的丹凤眼透着精明,只是,此刻,她犀利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韩天洛身上,坐在沙发上的韩天洛背对着楼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别以为你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就不会有人知道,早晚会东窗事发,死无葬身之地!”她句句带血的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碍于一身警服,只怕此刻,她已经掏出枪给了他一击。
他不语,半响,缓缓的开口:“你来就是为了要警告我这些吗?那谢谢,你可以走了!”
她气恼,轻咬着下唇,努力的扼制着自己的情绪:“韩天洛,我想要说的是,聂启华死的时候你也在场,虽然其中一颗子弹对准了你,但也无法为你遮掩,聂先生的遗嘱里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你,而你好端端的坐在这,对他的死只是一笑而过!你可以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她美丽的脸庞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苍白,双手插在裤兜里,保持着自己站立的姿势,冷眼望着他。
“难道所有的遗产继承人都要是躺在棺材里吗?警察小姐!”很意外的,韩天洛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却是打起了迷糊。
他越是这个样子,越让女人生气,她别致的警服随着身体颤抖着,终于禁不住怒吼到:“韩天洛,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子,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为了你而奋斗着,当我终于穿上这身警服的时候,你却沦落到了黑暗的最深处,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她的嘶吼,他依然无动于衷,终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我们处在是黑白分明两条道上,请你千万不要混为一谈,你的话问完了,不送!”
庄小蝶远远的站着,却能明显的感到他的不忍,他对她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只怕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而这个女人,就像吵架的小情侣在叫嚣,尽管,这样的场景在街上经常可以看到,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她是警察,他是贼!
庄小蝶出人意料的重重出了一口气,凑近他,轻轻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徒然一变,正欲开口,她已经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消失在门口。
庄小蝶正在歪着脑袋猜测他们说了什么,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看够了吗?看够就去做饭!”
“做饭?我?不是有茉莉吗?还有厨子,干嘛让我做饭?!”庄小蝶被吓了一跳,却佯装淡定的走了下来。
他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难道我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偷听我和别人的谈话吗?”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百万,重要的一百万,如果再迟下去,恐怕林静又要走上轻生的道路了,于是,下巴一扬,正要说话,却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对,深吸一口气,换成是殷勤,凑到他身边,“那我那一百万呢?今天能给我吗?”
“不能!”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别过脸去,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便要离开,却被她挡了道。
“为什么不能?你答应了我的!”她不肯放手,不依不饶,今天是铁了心得索要那一百万。
“因为你不听话,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他不予理会,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一大早上就被女人来质问,现在,又来了一个,不耐烦的推开她。
“我听话,从现在起,我一定听话!”说完这些话,她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千遍,什么时候,她要沦落为向人讨好的布娃娃。
他顿了一下,停下脚步:“等下给你,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想起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拔腿朝外走去,“先把饭做好,等我回来吃饭!”
她一脸懊恼,随即想到那大把的钞票,便不再计较这些得失,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等一百万到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离开,这个地方,太复杂,绝不是她可以应对的,至于韩天洛,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还是在没有坠入太深的时候及时抽身离开为妙。
本以为炒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再说,自己呆在这个石头都能变成金子的地方,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却在厨房里整整折腾了一上午,直到十点钟,韩天洛回来,看到桌上那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眉头微蹙,一双眼睛,几乎要杀人。
“看来你真是大小姐,什么都不会!”他冷冷的嘲讽道。
“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当然会做好的!”她争辩到,却觉得此刻自己像个刚刚过门的小媳妇,唯恐别人说自己的不是,于是,脸一红,低头拿起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很快,又吐了出来。
“哼!”他冷哼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觉得可笑,说道:“你的厨艺和你的人一样,不堪入目!”
他的话让她心中咯噔一声,气恼的站起来,大喊道:“谁说我一无是处!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停下脚步,又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想说和倪安安不一样吗?还是自己因为失忆便脱胎换骨了?”
她心中一沉,一语双关,什么叫和倪安安不一样,难道他在怀疑自己,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随你怎么想!不过是棋子与棋盘的关系,何必太较真!”
韩天洛眯起眼睛,肃杀之气顿起,几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捏着,“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看得越透彻的人,死得越快!”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因为疼痛,不得不低头,推开他的钳制,他松开手,大步的走了出去!
韩天洛坐到车上,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沉声道:“黑三,现在就去给办一件事情,谁也不许知道,若是走露了风声,你第一个就得死!”
电话的那边连忙称是,他这才慢慢的说道:“偷偷的去追查一个叫倪安安的女人,资料我随后叫钟离传给你,记住,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老大,倪安安不是,不是在您身边吗?”电话那边不解。
“叫你去查就去查,除了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寻找另外一个倪安安!”
在赫冰到来的时候,庄小蝶仍然在收拾房间,最近别说是小雅,就是茉莉也没有见到,所有的家务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虽然韩天洛没有说什么,但是她不想为自己再添堵,所以,担任女佣的工作之后,技术也越来越娴熟。
“呃,洛少最近很忙……”赫冰放下药箱子,打开里面的装备,开始做出一副三好医生的姿势。
庄小蝶放下手中的拖把,顺便挽起袖子在已经擦得贼亮的玻璃上面胡乱抹了几下,然后浑身脏兮兮的坐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都是虐待狂!伤病患总有一天会积劳成疾,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筹码来对抗倪振东!”
她的话让他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话来,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能露出肩膀的背心式上衣,外面披上个浅色小披肩,看到那些药水,急忙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显然,这个时候才能给自己坐下休息找个很好的理由。
“有人来给我送东西吗?”她迫不及待的问,知道赫冰只是韩天洛的私人医生,钟离才是为他办事的第一号人选,但是送钱这么小的事,随便一个手下便能做到。
“东西?什么东西?”赫冰随口问道,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得,“哦,洛少交代等会儿上完药由我送你过去!”
“真的?!”她很惊讶,心中却是激动的不得了,几天过去了,林静和沫沫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虽然和她们相处不到两天时间,心底却将她们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
“不是说了不让干重活,怎么还要你打扫卫生?这个洛少,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赫冰小声嗫嚅着,终于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这才抬起头,看着欣喜若狂的她,不明白,倪振东的女儿为什么会直接称呼自己爹的名字,更不明白,倪安安什么时候会为了一百万而折腰,做着辛苦的家务还乐得其所,一个小野兽被驯服也许需要一段时间,那么,一个桀骜不驯,并且人脉甚广的交际花怎么会轻易的低头?
看着赫冰满脸的狐疑,庄小蝶收起自己表现太过明显的动作,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和后背,“如果我不做家务的话可能就没饭吃,那比要我的命更加严重!”想起那些只有苹果吃的日子,胃里就莫名的泛酸。
赫冰满脸黑线,感情这个女人是怕被饿肚子,不过,表面现象自然不能轻易的打消他心中的狐疑,眼前的倪安安,有点奇怪。
“早上来了个女警察,是他什么人?旧情人?还是?”她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着赫冰询问起来,虽然,她更关心那一百万在哪里。
“女警察?”赫冰疑惑,随即满眼的释然,似乎明白了她说的是谁,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那是他的私事!”孟媛之来了?她找韩天洛做什么?
她还想追问,随即想到韩天洛那充满阴狠的目光,悄悄咽了一口吐沫,算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那钱呢?”
“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
“去哪?”她转身上楼,却又想起什么,转身问道。
“一百万难道你准备放在枕头边?出去送给谁也好,还是买什么贵重物品也行,我送你过去,今天,我负责你的安全。”赫冰从沙发上站起来,盖上药箱的盖子,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一看便知,他也是个十分好干净的洁癖之人。
想想赫冰的话也没有错,而且由他送自己去,总比其他人的好,那个跟韩天洛一样冷冰冰的钟离?还是随便哪个黑衣人,都会弄得她莫名的有压力,所以,大步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坐在床边琢磨着给林静带些什么去,这才发现,自己除了一些价格不菲的衣服,一无所有,摸摸脖子,项链,樱花项链,也许是唯一能证明自己东西,现在也丢了,眉头紧皱,一些凌乱的画面在脑海里中闪过,很快的飞逝,却又不见了踪迹。
画面中,烈日当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提着枪和她面对面站着,随后,将什么东西递到她手中,阳光,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也让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是隐约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的畏惧。
简单的收拾一下,她便急匆匆的往下跑,刚刚打开门,又想起什么,折回身站在穿衣镜的前面,将自己从上到下死死的打量了一番,这下,追踪器应该没地方放了吧?身上除了几件薄薄的衣服,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
赫冰打开车门让她进去,绅士风度让庄小蝶禁不住感慨,为什么韩天洛身边的人都可以这么正常,唯独他,从不知道怜香惜玉,冰冷的如同千年冰雕,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
难得在出行的时候,没有任何黑衣人随从,赫冰的车里也是简单大方,他悠然自得的开着车,甚至忍不住哼着小调,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赫医生,跟着你出来原来可以这么自由啊!”她禁不住感慨着,今天的天格外蓝,阳光折射在玻璃窗上,闪闪的,恍如隔世般的虚幻感,很久了,她都没有好好的看看阳光,不是在黑夜里穿行,就是被迫呆在那个金丝笼里面,像个失去自由的鸟儿。
“呵呵,你可得乖乖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是会要了我的小命!”赫冰转过头,对她露出苦涩的笑容,就知道不单单是让他来换药那么简单,韩天洛,精明的男人,能够轻易的猜中别人的心思。
庄小蝶诧异的看着他,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最近这些天,她也只有在跟赫冰说话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把他当成这里唯一可以诉苦的朋友,可是,一旦这个朋友的命运和她拴在了一起,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她就算不顾别人的生死,却无法让赫医生因为自己而受伤,这样的纠结也都源自于精明的他。
“实话告诉你吧,我来是为了给一个朋友送钱,她急需要钱给孩子做手术,没什么危险性,我也不会跑!”眼中流露的失落已经出卖了她,怎么不想逃,如果现在送她的是黑衣人,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带着钱跳下车,然后找个小巷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以后在露面,她决定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个严实,让自己永远也没有和他见面的可能。
“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吧,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他只是恨你父亲而已,对你,也不过是利用,如果你不频频反抗,也不会受伤!”赫冰善意的提醒到,他当然知道本就对女人不感冒的韩天洛从不喜欢八卦,但当他看到那些赤裸裸的艳照时候,还是充满了不屑,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他最不喜欢吃的甜点。
“反抗?没反抗都伤痕累累,我哪里有那个胆量!”她自嘲的笑笑,看到一个拐弯的路口,急忙指着说:“拐进去,拐进去就是了!”
“这样最好,不过,你的记忆最好早点恢复,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赫冰适时的提醒她,伪装的太久,韩天洛早晚会失去耐性。
“那个……可不是我说的算,如果我现在就恢复了,马上就去找自己的旧友,拜托这种金丝雀的生活,无论以前是多么的奢靡风光,自由!只要自由就好!”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赫冰没有再说什么,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照片上的惊艳,有的,是一张素颜的脸,和对自由的渴望,难道并不像韩天洛所说,是倪振东刻意为之?老谋深算的狐狸真的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入得虎口?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庄小蝶提着箱子兴奋的朝出租屋里走去,走向二楼的楼梯十分安静,就像根本无人居住,本就乱糟糟的地方显得更加凌乱,甚至还有被泼了漆的墙壁,五颜六色,心中顿感不好,脚步小心翼翼的往上走,紧随其后的赫冰则是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满脸的警觉。
忽然,“蹲下!”身后的赫冰将她扑倒在地上,快速的举起手中的枪,“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肉上的噗噗声,拐角处的两个人影应声倒下,赫冰快速拉着庄小蝶朝下跑去,她在惊讶他枪法的同时来不及思索这是什么情况,只是一味的奔跑,因为,身后浓重的杀气让她容不得多虑。
子弹打在她脚下的地上,只是擦肩而过,和死神赛跑的感觉又一次袭击了她,口中禁不住咒骂道:“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感觉自己根本不像生活在新世纪,这是和旧时代的大上海一样乱的治安吗?
赫冰拉着她蹲下,躲在车的一侧,有人正在从楼上不断的射击,子弹打在车身上,只留下一处处的划痕,却没能洞穿,防弹玻璃窗上也留下淡淡的灰白色印记。
“上车!”冒险拉开车门,他用力将她推上车,随即大喊:“开车!”她顿感踌躇,却还是学着别人的模样,扭开车钥匙,“上车!”
“你先走!”赫冰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他知道,如果自己走了,目标太大,而现在,还不确定目标究竟是倪安安,还是自己,所以,在不浪费弹药的前提下,目不转睛的瞄准着二楼的窗户。
就在赫冰说这句话的时候,楼上剩下的几个活人已经持枪走了下来,他们虽然拿着的都是手枪,可是,杀伤力却要比赫冰手中的厉害很多,庄小蝶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快速的把好方向盘一个拐弯冲了出去,赫冰因为没有了车辆的掩护而退到了一根石柱后面,争斗眼见到了最后时刻。
赫冰换下最后一枚弹药,敌人已经渐渐接近,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摸了摸裤兜里的迷你型炸药,这时,一辆银白色的奔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快速的刹车,借助车本身的重力,甩出一条完美的弧度,在漂移的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将那几个台阶下的男人狠狠的撞翻在地。
“上来!”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坐在驾驶位的庄小蝶满脸严肃,快速的摆摆手,赫冰一愣,这不正是自己的车吗?满以为她已经逃走了,于是,跳上车,急速驶出去。
车辆渐行渐远,当他们确定已经安全了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庄小蝶皱眉不语,她以为自己不会开车,但当坐在驾驶位上的时候,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赫冰的这辆车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豪车无异,其实是内部经过改装的,超好的性能让她在短时间内便能快速的适应。
“想不到你的车技这么好?”赫冰禁不住赞叹到,一个富家女会开车是肯定的,但是能把车技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开到如此的水平确实不易,如果韩天洛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呵呵,我也没想到,不知道我失忆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记忆的过去让人总是手足无措!”她感慨到,天快要黑了,硬着夕阳而去的她不知道要开向哪里?这些人是冲着谁而来的?如果是庞森的人为了要报复,那么,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而且韩天洛已经放下狠话了,他还想造反不成,看样子,是另有他人,林静和沫沫去了哪里?她们会不会有危险?这些都是她担心的。
“你要找的人不在了?”赫冰将天窗打开,吹着大自然带来的微风,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很久没有这样激战了,他还是比较喜欢医生这个职业,虽然,因为跟着韩天洛,很多枪林弹雨都少不了。
“什么叫不在了?”她有些愠怒,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的说道:“等天黑了,我自己回去,我要去救她!”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洛少,要在天黑前安全带你回去!”赫冰毫不犹豫的说道,答应韩天洛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我刚才已经自己逃走了呢?你是不是就有办法交差了?”她转念一想,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果赫冰肯帮自己的话,那就最好了。
他不语,随即摇摇头,“倪安安,我说过,你不要妄想跟他作对,否则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可是,看在我刚才这么英勇救你的份上,就让我去见我的朋友吧!”她转过头,双眼满含诚意的望着赫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帮谁好了。
“我必须慎重考虑一下!”赫冰不得不退了一步,他知道,如果现在自己不答应,她还是会为了自己未达成的愿望而逃跑,倒不如成全她,只是,刚才的架势看来,她的朋友已经处于危险中了。
过了半响,赫冰缓缓的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她快速的将车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打算坐等天黑,然后打道回府,查出林静的下落。
“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庄小蝶睁大双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最起码,他没有直接拒绝,然后带她回去,交给韩天洛,所幸,这个人,虽然是韩天洛的人,却是有理智的。
“好,我的朋友叫林静,还有个小女孩,本来住在我的出租屋里,但现在不见了,以前,她曾经被卖到这里……”
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赫冰,但是她的要求就是要对韩天洛保密,如果被知道她有这么个朋友,说不定又是一番探查,那个人,太过多疑。
夜幕降临了,白天所有的喧嚣都没入了夜色中,一辆奔驰车疾驰在公路上,随即,钻进了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很安静,似乎白天里发生的争斗根本不复存在,庄小蝶将车停在巷子的尽头,然后悄悄的走进去,赫冰紧随其后。
而此时的庄小蝶更像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她下意识的猫着腰,几乎是点着脚尖走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右手拿着一把小型匕首,那把本就属于她的匕首。
太过专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些习惯性动作,看着一楼房东家亮着的灯,不声不响的推门进去,蹲在角落里,侧耳倾听。
“赶快收拾东西!”是房东太太的声音,听起来颤抖的厉害,可见是被吓得不轻。
她的老公正在闷头抽着烟,一根接一根,低沉的气氛让屋子里昏黄的灯泡也变得更加昏黄,房东太太打开门,准备拖着几个大箱子走出去,却忽然感到脖子间一阵凉凉的,惊骇之下,接着朦胧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林静呢?”庄小蝶手中的匕首放在妇人的脖颈下面,对准了她的大动脉,这个动作她是第二次做,第一次对准的目标是韩天洛。
“什么?”妇人吓得瑟瑟发抖。
“就是和我住在一起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孩!”此时的庄小蝶已经有些着急了,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晚一秒去找林静,她就多了一分危险。
“她……她被……被抓走了!”妇人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已经经不起下了。
“快点说,不要让我浪费口舌!”庄小蝶知道,现在如果自己善良的话,换来的,有可能就是林静的尸体,所以,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
“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把她抓走,然后派人守在上面,让我离开,等这里安静了,自己自觉搬走,所以……”妇人的老公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边,赫冰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胸口。
“他们去了哪里?”庄小蝶手上的动作加重,尽量在不伤到她的同时还能起到恐吓的效果。
“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妇人吓得几乎就要昏倒,摸着自己胸口,起伏的厉害,她老公急忙拿出一个药瓶子,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们,也没用,她的心脏病要犯了,你们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庄小蝶犹豫了,然后收回手中的刀子,“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我的朋友出了事,下落不明,你们千万不要报警,因为那些人很可能会再卷土重来!”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来到二楼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地上狼藉一片,偶尔还能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只是,血迹已干,看起来和墙上的油漆几乎没什么两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她眯起眼睛,看着凌乱的房间,沫沫的积木还摆在地上,洋娃娃的身首分家,头被丢在一旁,踩得脏兮兮的。
捡起那只洋娃娃,她的心莫名的一沉,如果林静是因为自己而受了伤,会遭到甚么样的待遇,如果不是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她被人掳走,难道是庞森?
“你干什么?”看到庄小蝶脸上的表情一顿,然后转身,赫冰急忙问道。
“我要去追查林静的下落!”
“你只有一把匕首,就要这么离开吗?那是去送死!”赫冰知道她着急,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本不该抛下她自己离开,现在倒好,她出了事,这个责任全在我!”
“你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如果她得罪过庞森的话,根本不可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一代,庞森的眼里容不下沙子,现在,很可能是被他抓走了,以为他拿洛少没办法,所以,只好拿你的朋友开刀!”
“不,她是得罪过庞森,可是庞森并不知道我和林静住在一起,也有一种可能,是林静带着沫沫去找我,然后被发现了……”她不敢想下去,沫沫那么小,很可能被吓坏了。
“我现在打电话找人帮忙!”赫冰知道,现在以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解决。
“不!我自己去查!”
她固执的想,如果现在去找韩天洛帮忙,他一定不会同意,反而会招来嘲讽,与其这样耽搁时间,倒不如自己偷偷去查,打定主意,便冲赫冰摆摆手:“赫医生,真是麻烦你了,咱们也就此别过吧!我现在想要庞森那里查查,看人是不是他抓走的。”
“你不能一个人去,那里很危险!”赫冰不是不知道,一旦夜幕降临,对于那些长期活动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如鱼得水,即使你再怎么厉害,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不同意,说不定我现在就会受伤!”庄小蝶突然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刃太过尖锐,几乎不怎么费力,已经在细嫩的皮肤上平添了一条红色的划痕。
赫冰无奈,只得作罢,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扔给她,“已经扣下扳机,如果你要用的话,随时可以射击,不过,要小心伤到自己,这是一颗微型跟踪定位器,别在你的外套上,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把它碾碎,我便会接收到信息,是我,不是洛少!”
她接过手枪,放在自己的靴子里,“赫医生,我欠你一个人情!”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急匆匆的身影离开以后,剩下赫冰一人,他坐回车里,举起手机,“嗯,她走了。”
“目标呢?确定了吗?”韩天洛站在天台之上,鸟瞰整个城市的旖旎灯光,双眸中尽是冷漠,一丝惊讶自眼中闪过。
“应该不会错,我把她的匕首还给了她,还有我的手枪。不过,这么做真的很危险,你确定要她一个人去冒险吗?”赫冰始终是担心,她一个女人,即使有再强的能力,也未必能从贼窝中全身而退。
“你在担心她吗?”韩天洛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最近的事情还真是令人头痛,那就派这个天赐的贵人去搅和一下好了。
“嗯,她和传言中的倪安安很不一样,关键时刻,头脑十分清醒,并且,很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想起刚才她机警的动作,还有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意识,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心下禁不住猜测,她真的是倪安安吗?即使是倪振东的女儿,见过如何大的场面,但是,真枪实弹上阵的时候,她不该是这种反应。
“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顺便过来看看刘婶,她的腰椎间盘突出又犯了,上次你用的针灸似乎挺管用的,明天早点过来!”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上一口,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是的,赫冰说的,他何尝没有想过,倪安安,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出现,她,能够平安回来吗?黑夜里,温软的身体被吓得一动不动,最后却率先进入了梦乡,随遇而安的真性情让他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好吧!”赫冰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如果倪安安连这点时间都熬不过去,那么,也就没有呆在他身边的价值了。
庄小蝶离开后,摸摸自己的口袋,从钱箱里抽出来的几张人民币崭新崭新的,好吧,那一百万再次从她手中遗失了,现在,人命比钱更重要,打听出林静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随意抽一张递给出租车司机,低声说道:“不用找了。”对方着实被惊讶了一把,这个深夜里,看起来略显狼狈的女人,出手如此大方?
又是“金鱼花火”如果不是为了打听庞森的下落,她绝对不想来这个地方第二次,而现在,她的斗志被完全给激了起来,心中只有一句话:挡我者死。
意料之中的,庞森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做了缩头乌龟,二选一的结果也很明显,他活了,眼镜男死了,在韩天洛的逼迫下,死一个的结果已经比全都杀掉要好的多,今天的庞森喝得晕乎乎的,顾不得身边绝色美女的相陪,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的走了出来,拐角的地方接近安全通道,庄小蝶毫不犹豫的跟上去,握紧手枪顶在他的后心处,“别动,动一下我就开枪!”
因为庞森是背对着她,而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所以,他一时间很难猜出是谁,但背后凉凉的东西高速他,那是真家伙,于是,商量道:“万事好商量,何必动家伙呢!”
她冷哼一声:“谁要你的臭钱!说,林静母女是不是被你抓走了?”
“谁?”林静?庞森想了一下,想要转过头来看清楚她的样子,却被一把匕首架在了脸旁。
“少装蒜!就是你勒令她永远不准踏入这个街区的那个女人!”她当然不会幼稚到,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