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安?你说她是倪安安?”江瑾浩现在仔细的回想起当时碰到她时的场景,调皮的表情,加上一身的狼狈像,和倪安安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个拜金女,总是把自己的容貌遮掩在妆容之下,美艳的让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
“对,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偷东西的女佣感兴趣吗?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韩天洛说着,随手夺下他手中的茶杯,里面飘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脾,他从江瑾浩的眼睛里看出了耐人寻味的兴趣,那是一种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情感,这点,竟然让他心里感到有些不爽。
“那她现在在你家过的还好吧?不然你不会这么有闲工夫过来赴约!”江瑾浩开始为她担心起来,落到韩天洛的手中,绝对不是件好事,他折磨人的本事很特别,总能让人体无完肤却看不出伤疤在哪里,要么,就选择个干脆利落的死法,不过,那倔强的女人,应该不是个轻易能被驯服的小羊。
“你的预感倒是挺强,有意见吗?”韩天洛望着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很显然的!”江瑾浩双手摊开,“我从不认为你会放弃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是付出任何代价!”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没什么说的我就走了,今晚有个重要的晚宴。”韩天洛不耐烦的将手中的茶杯还给他,这种味道的茶叶也曾经是他的最爱,可是现在,他只能以提神的咖啡为伴,只是因为,茶的淡淡清香早已远离了他的生活。
谈好事情已经是上午十点整,韩天洛打开手机,上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钟离的,他回过去,低声说着什么,而江瑾浩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双眸中有些复杂的情感闪过,口中喃喃的说道:“复仇的基督山伯爵……”
庄小蝶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头还是有些痛,竟然还有点浓重的鼻音,大概是昨天发高烧流下的后遗症吧,她不停的擦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纠结,韩天洛,不是说今天会承诺给自己一百万呢?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昨晚打扫了很久的卫生,本以为会受到他的挑剔,甚至想象他会惩罚自己,结果,一大早醒来就被告知韩天洛很早就出去了,不在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有有些盼着他回来,一百万,一百万就可以救沫沫的命,如果沫沫出事了,林静也不会活下去,那么,就是两条人命。
正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门外的小雅走了进来,她低头收拾着庄小蝶吃过的碗碟,当看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倪小姐,你……你有事吗?”
庄小蝶用自认为绝对的矜持笑容走过去,然后抱住她的胳膊,讨好的说道:“小雅,你能告诉我,哪里可以借到电话吗?”
“啊?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固定电话就被收走了,所有的衣食住行都在这里,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茉莉姐。”小雅被吓得不轻,显然,她一个新手并不想惹事,并且,还是和倪小姐有关的事情,听茉莉的口气,这个倪小姐就是韩先生的未婚妻,可是,她并不讨好,如果帮她,不知道引来的是福还是祸。
庄小蝶看到小雅的样子,顿时气馁了,是呀,自己现在跟个瘟疫似得,就算想要冒充真的倪安安,也没有那种迫人的气势,所以,低下头不再说话,小声嘟囔道:“我不过就是想给韩天洛打个电话,就这么难?!”
“给韩先生打电话可不是你说的算,不过,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话头被门外走进来的茉莉接住,她瞥了一眼庄小蝶,然后颐指气使的看向小雅,“你是来吃白饭的吗?收拾个碗筷都要这么久!”
庄小蝶有种上前踹她一脚的冲动,却隐忍了下来,难道自己就是这种打掉牙齿往肚里咽的性子吗?怨不得要被人泼冷水!
“他要回来了?”庄小蝶忍着怒火,盯着茉莉的后脑勺说道。
“韩先生怎么会大白天回来,他只有在晚上才会回来,不过,他打电话过来交代,要你换衣服,晚上跟他出去参加聂先生的晚宴。”同样是穿着女佣装,茉莉却穿出了女主人的气势,而庄小蝶,怎么感觉自己像刚来的洗碗工,备受欺凌。
“晚宴?”庄小蝶一听到这三个字首先想到很多很多好吃的,早饭,说起来还要收拾碗碟,其实只有一块袖珍的三角形蛋糕,和一杯鲜奶,从吃饭到现在不足一个小时,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不知道是自己饭量太大,还是这里的每餐饭都这么少。
“是的,如果你不想出丑的话,我就先带你过去挑下衣服!”茉莉摆摆手,外面的人提进来很多很多的袋子,有大有小,一看便知道都是时尚女装,并且价值不菲。
庄小蝶张大嘴巴,满脸的惊讶,“这是谁买的衣服?”她已经猜到,是让自己从这些衣服里面挑一件自己中意的。
茉莉扬起下颌,有些骄傲的说道:“当然是韩先生,他的眼光永远是最高的,这样优秀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能轻易的配上,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她忽然盯着庄小蝶的脸。
庄小蝶嘴角抽搐了几下,像我这样的怎么了?哼,懒得搭理你!“挑衣服而已,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再怎么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你!不过是个女佣!”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话,简直就像皇宫里的妃子在争风吃醋,顿时自觉好笑。
看到庄小蝶嘲笑完自己,还似笑非笑的样子,茉莉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再说了,我们洛少也有意中人,但!绝对不会是你!”
她这话轮到庄小蝶感到稀奇了,还以为韩天洛不喜欢女人,有着什么特殊爱好呢!竟然也有意中人!
于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心思作祟,凑近茉莉:“是谁呢?”
茉莉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转过脸,挪动脚步,拖着那两大箱衣服朝楼上走去,“我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她的一反常态让庄小蝶有种胜者的成就感,随手撸撸自己的长发跟了上去。卧室里,那些名贵的晚礼已经一一挂起,在移动衣架上面,被排成一字型,每一件衣服应该搭配的发饰也全都配好了。
庄小蝶仔细的看了一遍,心中暗暗佩服,怪不得茉莉有骄傲的资本,她竟然还是个设计师,夸赞道:“你的眼光很不错喔!”
“那是,有时候韩先生也会找我帮忙挑东西的!”茉莉的两眼放光,又开始得意起来,随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咳咳”两声,正色道:“你赶紧试衣服,不合适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改,别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
“聂先生是什么人?参加她的晚宴需要注意什么吗?”庄小蝶随手拎起一件深蓝色长袖晚礼服试穿着,一边好奇的问起来,陪同韩天洛参加晚宴,这还是第一次,真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或者,倪振东也会出息?
“聂先生你会不知道?珠宝界的名人,据说,他的资产如果延伸到国外去,买下一个小国家都没问题!”茉莉拿起尺子,按照庄小蝶身上量下来的尺寸去试着别的衣服,好选择她接下来该搭配什么,礼服什么样式的都有,已经想象出洛少进入那种高档礼物店里面挑选衣服的场景,一件一件的,随意挑选,一掷千金的豪气让茉莉心中艳羡得不得了。
“是吗?那我爸爸会来吗?”问出这个问题,就有些后悔了,这些问题,一个小女佣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江家的大少应该会去,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茉莉的脸上又开始充满了希冀,也许,在她的眼中,只要长得好看的,又多金的男人可以作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看到她又开始犯花痴了,庄小蝶做颤抖状,“你是不是没谈恋爱?”
“关你什么事!”茉莉撇撇嘴,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哦,是不关我的事!”她若有所思的顿悟道,又开始思忖着,如果拿到了钱,去找林静,她会问自己很多问题吗?自己,又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
为了不把一下午的时间全都浪费在试衣服上,她最终挑中了一件黑色抹胸小礼服,通体黑色,不规则的下摆全是蕾丝花边,但却又一前短后长的略拖地款而显得时尚又可爱,抹胸的地方能浅浅的露出熬人的乳峰,为了不让它那么明显,她选了一件披肩,并且在披肩与礼服相连接的地方放上一个别致的胸针。
如果迦霓傲的晚宴不算是顶级盛宴的话,那么,任谁都不敢称第一,聂启华在珠宝界的声誉很大,光是黑道白道邀请来的人都已经占据了一多半,剩下的,多是他在珠宝界的合作伙伴,包括国内的,还有国际上比较出名的珠宝设计师,所以,宴会上,各色的面孔都有。
当各种豪车齐聚在迦霓傲的门口时,门迎已经开始着手整顿着交通,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宴请的多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但是行内人都知道,聂启华此次将会在宴会上展示自己丢失了已久的珠宝作品,这样东西,曾经轰动一时。
庄小蝶坐在豪华房车里,好奇的四下张望,思忖着,如果自己跳下去,然后就势一滚,再远远的逃开,那么,永远也不会有可能再遇见韩天洛,那个恶魔,可是,一百万,为了那区区一百万就折腰的她强忍下这个疯狂的念头。
好吧,晚宴而已,只要她好好表现,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赏自己一百万,这么想着,车慢慢的停稳了,钟离为她来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说:“倪小姐,请下车!”
她小心翼翼的走下车,这种阵势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为什么还是会紧张,心里隐隐的,还带着些忐忑不安,默默的为自己加油打气,这才昂首挺胸的走下了车,略施妆容的她自信今天的自己远比前些日子的狼狈不堪要美丽。
形形色色的贵妇人和有钱人家的少爷在宴会厅聚集,有的开心的交谈着,有的,则是很绅士的等着自己心上人的出现,俨然变成了相亲大会,而晚宴的主题竟然写着:“永恒的守候”就在宴会的正前方,很显眼。
隔着大玻璃朝里看,她禁不住好奇,“喂,这个晚宴好奇怪!永恒的守候?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钟离听到这话,眉头轻挑,然后轻声回答:“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洛少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一项跟韩天洛形影不离的钟离竟然专程送庄小蝶过来,这点她还是知道的,真的是自己太重要了吗?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想起那赤裸裸的照片,那上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还是倪安安?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原来,外面的层层包围只是为了杜绝没有收到邀请自己来的记者,并且,也算是多了一层安全防范,进入大厅的人要有身份验证,不准携带任何武器。
钟离目送庄小蝶走进宴会大厅,他这才离开,韩天洛的目光看过来,他自然也看到了正在朝这边走的庄小蝶,于是,手里端着个酒杯,专心和别人交谈的他此时目光全部被她吸引了过去,娇俏可爱的身影竟然将沉寂冷漠的黑色传出了另外一番味道,一头披肩长发没有刻意的做成什么样子,而是全部散了下来,随意的披在肩头,发梢有些卷翘的地方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栗色,她,竟然可以如此的美丽动人。
庄小蝶并未注意到韩天洛的目光,而是看到了自助餐桌上的食物,尤其是那些海鲜,好久没有尝到鲜的她禁不住口水直流,这些天,她吃的东西,不是苹果就是三明治,基本没有肉食或者炒菜一类的东西,所以,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左手已经端起了餐盘,往里面夹着食物。
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虽然她没有抬头,依然感觉到了热辣的目光,果然,身旁出现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他个头不高,身材属于浑圆型,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从头到尾的价值不菲硬是给自己庸俗的五官贴满了金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庄小蝶身上流转,由惊讶变为探究。
“安安?如果不是因为对你太熟悉,我绝对想不到会是你!”他终于开口,右手搭上了庄小蝶的肩。
她下意识的挪开,不卑不亢的问道:“你是?”
“怎么?真的失忆了?亲哥哥都不认识了?”倪天泽故作诧异状,随即看到她装了满满一盘子的海鲜,眼中更多了许多的匪夷所思。
“呃?”她心中有些慌乱,亲哥哥,不会吧,叫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倪安安不是独生女,居然还有哥哥?
她故作镇定的低下头,继续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东西,终于,下手拨了一颗虾放进嘴里,避开他目光。
倪天泽怎么肯就此作罢,他使劲的盯着庄小蝶看,恨不得生生将她撕开,看个够!
庄小蝶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要来一颗吗?”
而倪天泽的话险些让她噎到自己,他微微皱眉,疑惑到:“好吃吗?用不用我拨给你吃?”
她咧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为什么亲哥哥会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女人又是谁?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就在倪天泽的后边不远处,大波浪卷发的女人缓缓的走过来,一身咖啡色的亮片礼服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诱人的曲线散发出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她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庄小蝶身上,除了惊讶,还多了一些异样的情绪,那张略施粉黛的脸,五官精巧,厚厚的嘴唇显得十分性感,很快,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安安?”
庄小蝶微微点头,难道倪安安还有个姐姐?疑惑不解的看向倪天泽,后者则是哈哈一笑,“你怎么也来了?怎么没听老爷子说起?”
女人并不理会他,而是走上前,拉住倪安安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你有受伤吗?让我看看?”
虽然她的脸上是一幅关切的表情,可是,从她的口气中,庄小蝶完全感受不到关心,反而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她没有受伤,她本来应该是受伤的,这种感觉一出,怪异的感觉便夹在三人中间。
“她可能是不认识你了吧?”男人略带嘲讽的语气让女人有些受挫,狠狠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又朝庄小蝶投来关切的目光:“安安,以后不要乱跑了,我们大家都被你吓坏了!”
无言以对,她只得用力点点头,吞了一口吐沫,虽然是受到了重重阻碍,但盘子里的海鲜依然没有幸免,虾都已经被她吃掉了一小半,忽然,女人凑过来,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如果有下回,可千万不能那么马虎了!”
声音不算很低,却也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倪天泽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站在旁边着急起来,“我说小妈,别把我晾在一边儿了,可是我先发现安安的!”
小妈?原来这女人竟然是倪振东的老婆?都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原来,有钱人家的状况都一个样,这个女人,乍一看,跟自己的年纪错不了多少,保养很好的皮肤,最多也就三十多岁,倪振东,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老夫少妻虽然很多见,只是,眼前女人的年纪实在是有点太年轻了。
庄小蝶琢磨着她说那句话的意思,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放心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倪天泽和莫琴互相对视了一眼,颇觉得眼前的倪安安怎么看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于是,他试探着问:“妹妹,你是在哪里被韩天洛发现的?”
“我忘记了!”螃蟹腿被掰断,品尝着美味的蟹黄。
“那你又是怎么迷惑他,要他娶你?”
“那可不是我的决定,我说了也不算!”螃蟹腿也被消灭掉,她觉得有些口渴,随手从侍者的盘子中取下一杯葡萄酒。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咕咚咕咚喝上几口,喉咙中倍感舒服。
倪天泽忽然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他朝莫琴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了她的视线。
倪安安终于觉得自己耳根子清净了,吃东西吃得更加认真起来,忽然,一道看似不经意的闪光从窗外闪进来,只是瞬间,却被她捕捉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些强烈的不真实感,直觉告诉她,那是危险,是什么危险,却说不清楚。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盘子朝开着窗子走过去,脚踩在红毯上,软软的,对高跟鞋十分不适应的脚趾开始提出抗议,脚腕也累得不行,顺势倚在窗边朝外张望,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原来,外面是很大面积的空中花园,只是没有随意开放,留作欣赏风景的平台,种着各色的美丽花儿,有很多,都是叫不上名字的。
感觉到那种被强烈注视的目光,庄小蝶转过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依然是似笑非笑,望着她。
今天的她看起来那么的美丽,和穿着女佣装的模样完全不同,可爱,惊艳,加上绝无仅有的黑裙,不单单说她傲人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带着有些愕然的表情,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瑾浩?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并不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她很清楚,上次逃离的酒店并不是常人所能到的地方,他,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呵呵,我有个朋友是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他手中有两张请柬,于是,我就顺势占了个便宜,跟着来了!”江瑾浩并不介意她是谁,最重要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他是对她感兴趣的。
“我还没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呢!不过可惜,我没能逃出去,真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想起上次的狼狈逃亡,心中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江瑾浩摇摇头,将手中一杯十分漂亮的玫瑰红酒递给她,叮嘱道:“少喝一点,这个可以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看到她迷惑不解的眼神,忙解释:“这是我从朋友手中抢过来的‘烈火玫瑰’虽然名字听起来很烈,实际上十分爽口,比那些洋酒要好的多!”
他的话让她受宠若惊,心思细腻的他随时随地都会在不经意间带给人感动,她接过来,抿上一口,有种甜甜的,苦涩的玫瑰花瓣味道,还夹杂着一种特有的清香,入喉清凉,很舒服,冲他感激的笑笑,随即忍不住蹙眉。
看到她忽然眉头紧皱,他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微微摇头,右脚刚才好像崴了一下,钻心的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却又怕自己一旦离开,就不能再见到他,于是,强忍着,问道:“为什么宴会的主题叫永恒的守候?”这点她确实很好奇。
“永恒的守候是一枚钻戒的名字!”江瑾浩走到窗边,朝下面俯视,城市的旖旎灯光,穿梭不息的车辆,如同从未停歇的时光,一切都仿佛静了下来。
她好奇的瞪大双眼,等着他的解释,听他有磁性的声音,心也禁不住跟随着他飞了出去。
“聂先生和他的妻子相识的时候,两人都很穷,为了目标,他们携手共进,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后来,当他们在珠宝界渐渐的有了名气以后,并未放松自己,可是,病魔袭击了他的妻子,于是,聂先生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治好她的病,最终,却没能如愿。
虽然她没有死,只是瘫痪,可是聂先生每天都会放下繁忙的事务,推着自己的妻子出去散步,雷打不动,他说,她妻子并不喜欢钻石,曾经他求婚的时候,孑然一身,穷的连戒指都买不起,于是,扣下易拉罐的拉环当做戒指来求婚,她欣然答应,后来,却不慎丢失,为了完成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他自己连夜设计出一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戒,便是用拉环造型所做,很漂亮,也很特别!
这枚戒指,就叫永恒的守候!”
江瑾浩一口气说完,对着窗外出神,站在他身边,她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是被故事的主人瓮所感动?还是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遇见一个不离不弃的另一个她?
她有些感慨的说:“确实挺感人的,如果我以后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就永远也不会放开手!”
她坚定不移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勾了一下,“是吗?那我可要看看!”
两个专心说话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袭黑色的身影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们,优雅的举动丝毫没有因为生气而改变,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没有显露出来,不动声色的握着手中的酒杯,静静的站着。
终于,她站不住了,面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感觉脚踝尖锐的疼痛已经不能忍受。
“好的!”江瑾浩微笑的望着她。
她急忙转身,轻轻拎起裙摆逃离了这个地方,尽量不让自己一瘸一拐显得那么狼狈,冲进了楼梯口。
往下走了段距离,她这才放下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甩自己有些酸痛的脚,脱下那美丽的高跟鞋,为了不让鞋子更好的固定自己的双脚,细细的携带嘞得皮肤上一道一道嘞痕,她揉揉自己的双脚踝,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太辛苦了!”
“很累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她蓦地转过头,看到正缓缓往下走的韩天洛,今天的他正装出席,和以往的黑马王子形象相比,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只是,脸色一如既往的黑着。
她忽的站起身,不安的望着他:“你怎么来了?”话一出口便觉得很奇怪,是呀,自己会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他,难不成是灰姑娘参加王子的宴会来的?
“熟人还挺多的!很得意吧?”韩天洛走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黑色的双眸利箭般直视着她,另外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让她不得动弹。
“你干什么!”她甩甩下巴,却感到骨头都快被他捏碎掉了,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双眼噙着泪花,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竟然被这么个恶魔缠上。
“干什么?你是想要江瑾浩带你逃走呢?还是求倪天泽把你带回家?”韩天洛的手不断的用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她忽然抬起右腿,膝盖猛的袭击向他的胯下,眼看就要成功,冷不丁的,被他腾出的一只手轻易的挡住,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她有些讶异他动作的灵敏,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是在摸爬滚打中冲出来的,怎么会躲不开这些小动作,恨恨的盯着他:“你承诺我的一百万呢?”
他沉默,随即嚏之以鼻:“你会在乎那么点钱?”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你,只是为了自己奢靡的生活,咱们互不干涉,各取所需!”她忽然感到鼻子酸酸的,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为难自己,不对,是为难倪安安,真心为倪安安感到不值,除了那个疼爱自己的老爸以外,有个看似美艳动人却不安好心的小妈,还有个看似玩世不恭,却暗藏心机的哥哥,而这一切,都由她来承受。
“怎么?想哭吗?如果你肯示弱,我就放开手,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把握手上的力道,哪里骨折了可不好说!”韩天洛看到她含着泪光的双眼中还带着一些怜悯,怒意更起。
“你休想,捏死我算了!嘶嘶……”她禁不住疼痛,哧溜起来。
看到她倔强的模样,他忽然放开手,冷冷的说道:“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不允许和任何男人说话,除了我!”
“我的一百万呢?”她毫不理会,也不感激他轻易的放开了手。
“别跟我谈条件,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他甩手离开,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哼,你答应了我的!怎么能不算数?”她提起一只鞋,恨不得现在就扔到他的脑袋上,却没有勇气,只好原地激动的蹦了几下,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不然,她的脚可能就要遭殃了。
看到她不穿鞋还冲着自己叫嚣的模样,韩天洛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就赏给你!”
她小声的嗫嚅着什么,却不敢被他听见,这个恶魔,总有折磨自己的理由,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给自己制造麻烦了,只要他肯把钱交出来,她便不再计较这些。
宴会正式开始了,国内外的富豪和众人纷纷交谈着,谈论着今天的主题,永恒的守候,也许,他们只是为了结交更多的朋友,但是,聂先生创作的钻戒,大家也都更想要一睹风采。
迫于韩天洛冷冷的目光,她乖乖的走到他身边去,手挽着他的胳膊肘,然后昂首挺胸,专心的听着他和别人说话。
一口流利的法语让她禁不住佩服起来,还以为他就算不是文盲,也顶多会讲英文,想不到,对多国语言精通的他让人大跌眼镜。
她站在一旁,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像个花瓶,只好一口接一口的抿着手上的烈火玫瑰,目光搜寻着江瑾浩的方向,他会在哪里?已经走了吗?
忽然,窗外又是一道微弱的亮光闪过,那种特殊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忽然用尽全身力量,朝着韩天洛扑过去,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诧异还有警觉,一颗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打在身后的地板上,砰溅出火花。
在同一时刻,第二颗子弹从她的肩头擦过去,险险的,却已是一片血迹,她重重的扑在他胸前,两人的脸来了个绝对的亲密接触,他愣了几秒钟,同时抱住她的身体就地一滚,躲到了靠窗的墙边,此时,依靠着墙壁的保护,他们是安全的。
枪声“噗噗”打在肉里的声音不大,却让现场变得有些混乱,贵妇人们很多都吓得尖叫,而在大厅的正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乱糟糟的人围在那里,显然,有人中枪了,而被击中的人正是聂启华。
庄小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肩头,耳边的擦伤只是流了一点血,而肩头的伤口很快便染湿了肩膀,该死的,这是跟死神擦肩而过吗?不自觉的看向他,自从遇见他,就没好事!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暗杀的?”韩天洛扳过她的肩膀,想要查看伤口却被她拒绝了。
“不知道,直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老老实实的说,现在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最起码他们躲过了致命的一击,接下来就看韩天洛的了。
外面的钟离听到动静已经赶了过来,韩天洛站起身,虽然心中对她充满了怀疑,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办,于是转向钟离:“对面10点钟的方向,去查!”
钟离点头:“嗯,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对面大楼的所有出口!”
“先不说那么多,带她去赫冰那,我去看看聂先生!”韩天洛说着,把庄小蝶推向钟离,后者并没有显得不情愿,而是欣然接受。
是的,自己这个样子是必须去看医生,否则就算没有中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至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韩天洛了,暗杀的人很显然不是针对一个人,接连两枪显出了他的紧张,第一枪对针对韩天洛,第二枪是自己,为什么要杀自己?是因为顺手?还是凑巧?
韩天洛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楼层都被包围了起来,聂启华的私人医生摘下口罩从抢救室里走出来,遗憾的摇摇头,剩下的,便是聂启华手下的人一片沉默,因为聂启华没有子女,所以,他甚至没有一个直系亲属为他哭丧,而他的妻子,瘫痪在床,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现状。
“韩先生,请进!”聂启华唯一的助手惊雷走了出来,表情阴沉着对韩天洛说。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走了进去,现在这个时候,聂启华应该是交代后事的时候,而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会是他。
“聂先生!”韩天洛俯身,看着躺在抢救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聂启华带着氧气罩和身上无数的管子,心电监护仪正在“滴滴”的跳动着,一切都好像在和死神做着赛跑,他看到韩天洛,微微一笑,声音很轻:“你来了!”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最后要见的人是我?!”韩天洛开门见山,现在,他的时间不多。
“对不起,我很自私,一早我就应该告诉你!”聂启华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胸前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开始不停的渗血,他仍然坚持着说:“当年……你家人的死,我就在现场!”
听到这句话,韩天洛的双眼中露出凛冽的杀气,他狠狠的抓住聂启华的胳膊,“你说什么!”
“永恒的守护是我送给我心爱的人最后一样礼物,可是却被家贼所盗,里面藏着所有你想要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去找回来!密码……是……是”
后面的话他永远也听不到了,而聂启华的命也不需要他亲手去取,那种藏在心底的恨意被激发,韩天洛想要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却拼命的扼制住了这种行为,他低头不语,静静的望着聂启华苍白的脸,那是死人才有的颜色。
可怕的回忆像潮水般来袭,让他恨不得将死人晃醒,说出那些消失的秘密,这时,有人轻轻扣门。
“谁?”
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男人,他礼貌的开口:“您好,是韩先生吧?”
韩天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能被惊雷放进来的,还需要问这些废话?
男人继续说:“我是聂先生的私人律师,负责宣布他生前所有的遗嘱,现在……”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天洛已经不耐烦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夹子,看着韩天洛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律师想要说什么,却没敢吱声,反正这本就是要给他看的。
遗嘱上说,聂启华百分之七十的遗产由韩天洛继承,百分之十送给自己的助手惊雷,剩下的就捐给希望工程,因为他没有子女,没有留给别人并不奇怪,可是他的妻子呢?
“他妻子的那一份呢?”
“呃?妻子?聂先生的妻子昨天晚上就已经过世了,也没有什么家人,所以,根本就没有直接继承人!”
韩天洛将夹子丢给他,大步的走了出去,秘密,就藏在那枚戒指里,如果戒指现在还没有离开中国,那么,还有机会找回来,既然戒指已经丢了,为什么还要开这场无聊的晚宴?是为了给谁看吗?晚宴上刺杀的人偏偏不是别人,只用了三发子弹,一颗直接杀了聂启华,同时发出的两颗分别刺杀的目标是自己和倪安安,为什么还搀和的有倪安安?
带着这些疑问,韩天洛回到了案发现场,那栋被封锁起来的大楼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钟离正凝眉注视着大楼里走出的所有人,地毯式的搜索看起来应该是无果,看到韩天洛走出来,他急忙走过来。“洛少”
“查不到吗?”
“嗯,应该是个职业杀手,说不定已经弃枪离开了!”钟离随着韩天洛的脚步往里走去,看样子,他应该是想要亲自进去看看。
“不会!”韩天洛立刻否决了,他很清楚,一个职业杀手是不会放弃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而此刻,他已经感到,事情并不单单是刺杀那么简单,这个杀手,已经带着枪离开了。
韩天洛带着钟离一起走上了天台,在上面绕了一圈后,静静的停止在其中一角,在那个角落的地上丢着一根不起眼的香烟,烟头看起来是刚熄灭不久,而就在那本该是灰尘的地方有些被人踩踏的痕迹,他蹲下身,摸摸地面:“杀手应该就是趴在这个位置,而且,应该是早有预谋!”
“嗯,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标记!”钟离指着地上的烟头,是的,换成任何一个有脑袋的人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也许,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韩天洛从这个位置朝下面看去,正好对着对面大楼的晚宴中心,他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对准对面的窗口。
“回去查看监控录像,所有的可疑人物都不能放过,这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否则,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封锁这座大楼的事情不要张扬,直到查出真相为止,安置在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
韩天洛下定决心,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就必须加注一定的人力和精力,这件事情只有交给钟离才放心,拍拍钟离的肩膀:“拜托了!”
“放心!”钟离点点头,从他走进这个圈子就一直跟着韩天洛,他的为人,亲近一点的人都清楚,包括赫冰,即使很多次韩天洛都喊着要他的脑袋,可是,他也都没有计较,现在看来,事情正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庄小蝶侧身躺在床上,感受着酒精和消毒药水的刺激,禁不住咬紧牙关,小声嘟囔道:“仇人这么多,早晚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冰听到,摇头笑道:“放心吧,洛少真正的仇人没几个,世上也是屈指可数!”
“是吗?那你觉得今天杀他的人会是谁?”庄小蝶忘记了疼痛,坐起身,却有倒抽一口冷气,当时倒也不觉得痛,现在看来,是伤口被麻木了吧!
“我不敢乱猜!”赫冰小心的将无菌辅料放在她的肩头,然后用胶布粘好,贴了个好看的“米”字形。
“哼,你说我这不是嫌命太长了,呆在他身边,脑袋都不牢靠!”庄小蝶还是忍不住抱怨,心中思忖着,当时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反光的时候有那么强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预知死亡到来的感觉就像一把冰刃,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让她快速的做出反应,保了自己的小命!
“我说倪大小姐,这可不是洛少故意要找你事儿,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赫冰走到茶几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熟络的好像自己家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