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钟接到了傅华的电话，他说他在距离诊所不远的一家奶茶店里，让我过去。
从诊所到那家奶茶店要不了十分钟，我到的时候傅华正端着一杯奶茶喝着，目光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方向，看到我他招了招手。
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吧，有什么事？”
他找我肯定有事，不然这样的时候他才没时间专程来和我喝奶茶聊天。
我不喜欢奶茶，那玩意既不如咖啡也不如茶，甚至还不如直接喝牛奶来得舒服。
“我是恰好路过，想着有几件事情要和你说便给你打了电话，你喝点什么？”傅华说。
我说我就要一杯柠檬水好了，服务员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因为柠檬水是不要钱的。
我才不理会服务员的目光呢，反正我就不喜欢奶茶，闻着就倒胃口。
我掏出烟来想点上一支，傅华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无奈我只得把烟又收回了口袋。
“第一件事情，我们查过了，几个死者果然都有口吃，而且都比较严重。”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地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觉得真让我给蒙对了。
我点点头，这个结果几乎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又说道：“你让我查李永琨的账户，并没有大笔款项进账的记录，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皱起了眉头：“他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都查了吗？”
傅华说都查了，他的家人还有和他关系很铁的兄弟，包括他的几个小弟。
怎么会这样？对于这一点我觉得应该是不会错的，我甚至比对连环凶杀案几个受害者都有口吃的推断还要确定。
我望向傅华，一定是他们的调查没有做仔细，漏掉了什么。
不过我却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就算我这样说他也不会承认，这小子有时候也很是自负的。
谁知道傅华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他说道：“你还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一次我们排查得很仔细，确实没有。那笔钱或许还在境外吧，我想境外收款的人应该与李永琨的关系不浅，有可能还是与他很亲密的人。”
我问道：“你们不是已经查过李永琨的境外关系了吗？之前你可是说李永琨不会有什么境外关系的。”
傅华张大了嘴，一脸的错愕：“哦？我说过吗？”
我挥了下手：“行了，这事情先这样吧，还有第三件吗？”
傅华说道：“我已经按你的计划安排好了，明天准时行动。”
我“嗯”了一声：“记住，一定要考虑到孩子，有些事情最好别让孩子看到，在要做出什么动作之前给点时间我让她们把孩子给带走了再说。”
傅华叹了口气：“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她也很无辜的，她只是太软弱，太善良。”我也替韦帮玲说话，虽然我一直在梁诗韵的面前强调法律的精神，可是我的内心又何尝没有对韦帮玲的同情呢。
只是同情归同情，并不意味着我会因为她那悲惨的经历而无视法律。
“最后一件事情，李永琨已经向出入境中心申请出国旅游的签证，他要去美国。”
我的心里一惊，李永琨这是想要逃跑的节奏吗？
“拦住他，我知道你能够做到的，他的底子不干净，就拿他的麻将室和放高利贷来说便够扣下他的了。”我淡淡地说道。
傅华笑了：“我已经安排了，虽说不能一直拦着他，但至少可以拖他一段时间。”
说着他的脸色一正：“可是我们得尽快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推测，否则他一旦出了国就麻烦了，我们和美国之间没有引渡条例，到时候只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那时能不能再把他给弄回来就得看运气了。这之前我对你提出的他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存在怀疑，他这一要出国倒是让我相信了你的判断。”
我正准备说什么，傅华又补充了一句：“欧阳说你更适合做刑警，当心理医生有些屈才了。”
我嘿嘿一笑，不接他的茬。
我的电话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傅华问：“怎么了？”
我轻笑道：“还真是说不得，刚说到李永琨，他便给我打电话了。”
傅华身子向后靠了靠：“那你不妨就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我接听了电话，李永琨说想请我吃饭，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情就说用不着请吃饭这么见外。
我这是想稳住他，上次他和我“敞开心扉”说是想要彻底的改变，正正经经的做人，还要和我交朋友，我给了他希望的，现在我对他的态度不能有太大的变化。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吃顿饭，不会不赏脸吧？”他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我想了想：“没问题，时间地点你定，我一会下了班就过来。”
仿佛我答应去了他很开心，马上说了地方。
挂了电话，我冲傅华笑笑：“他很想和我交朋友，这不，诚心请我去谭鱼头吃火锅呢！”
傅华也笑道：“好事啊，有人请吃饭你就去吧，要不带上我？”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可别把人家给吓着了。”
傅华站起身来：“得，那我就先撤了，你吃完饭给我来个电话，让我心里有个底。”
从奶茶店出来我赶紧点上一支烟，可把我给憋坏了。
我先回了诊所，把今晚和李永琨吃饭的事情和梁诗韵说了，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是我的女朋友，叫上她李永琨也不会起疑心。
不过梁诗韵却不愿意去，她对李永琨没有好感，她还嘱咐我千万别喝太多的酒，怕我在李永琨的面前说错话。
李永琨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西装，戴着一副平光的眼睛，倒还真装出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我坐下后他给我倒了杯茶：“这是苦荞茶，听说对降血压、养脾胃有很好的功效，就是这味道不知道你喝得习惯不。”
我笑道：“我也经常喝的，这茶对身体确实有好处。”
我拿起来喝了一口。
“朱医生，可能过几天我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吧，去美国，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想着出去看看，开开眼界。”李永琨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着，脸上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