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案件都已决定不再调查,刚才吴云霞已经让崔豪副队长打电话撤走看守警员,所以现场应该可以进去了。
高寒说:“你直接找宾馆老总放你进去就行了,没有警员了,不用我带着。”
“怎么不用,那里面闹鬼,没有你,遇到鬼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这屋闹鬼?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其实先前开会的时候高寒心头就一直在琢磨,这案子这么诡异,会不会是闹鬼?
可是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案件分析会要说出这番话来,绝对停职,先去看精神病医生。
“我跟你说过了,警队里有我的人,听说这案子特别诡异,新娘杀死新郎,再切下自己的人头放在台子上,然后走到浴缸死去。不是闹鬼的话怎么可能?”
刚刚定的调,曲筱玥就知道了,她还真是神通广大。
高寒也想回去看看,于是点头道:“行啊,不过得再叫一个人,真正的抓鬼专家,叫上她更稳妥。”
“不会是黄仙姑吧?”
“聪明,一猜就对。”
“她抓鬼不行,别看是什么博士,完全是靠嘴皮子,我采访过她,好多人都说她是假仙姑,画的符没用,做的法没用,就会吹牛。
她还留过学,在国外学抓鬼。跟老外学的抓鬼,去抓洋鬼可能不错,抓我们本地鬼,靠边站。”
高寒不这么认为,黄荃还是很有能耐的。于是说道:“要么叫她去,要么我不去。因为我没底,叫上她我心里才踏实。”
“好,听你的。”
高寒便给黄荃打了电话。
黄荃一听高寒他们要去刚刚发生了凶杀案的金帆大酒店凶杀现场查看情况,立刻就答应了。
这件案子已经闹得全城皆知,她当然也听说了。说好在大酒店楼下会合。
高寒和曲筱玥开车来到了酒店,便看见黄荃正在跟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说话。
两人过去,黄荃做介绍:“这位是警局法医高寒高警官,这位就是黄钱山,金帆大酒店总裁。”
黄钱山只是冲着高寒点点头,完全没在意,对曲筱玥这个大美人却是刻意巴结,阿谀奉承:“曲大记者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我听黄仙姑说你们要去凶案现场再看看,走吧,我陪你们去。”
曲筱玥道:“太好了,有老总陪着,咱们面子可够大的。”
“你这位美女记者平时请都请不来呢!没想到还是靠发生命案才把你吸引过来。”
黄钱山只顾跟两位美女说笑,基本上不跟高寒说话。
转眼到了十四楼。
黄荃对黄钱山说:“虽然14这个数字是因为谐音,我们觉得不吉祥,但其实也不算什么。但你既然开酒店,难道不忌讳?
我看好多酒店都避免使用14之类的不吉祥数字,为什么你却全然不在乎?”
黄钱山摆摆手说:“我从小到大都是纯粹无神论者,虽然我做生意,可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我也从来不去寺庙,从不拜佛。
我只相信金钱能搞定一切,什么14、18之类的,纯粹是数字游戏,我从不迷信这些,还不是一样生意做得很大吗?
所以,楼层和房号我也没有避讳,并且凡是不吉祥数字的楼层和房间,我还专门给了优惠。
我这宾馆这些楼层和房间因此反而特别受欢迎,很多人提前预定,他们不在意。可见像我这样的无神论者还是挺多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如果不打折,估计没人愿意住。逼近你这酒店价格这么贵,打个折还是能省不少钱的。”
说着话到了门口,果然没有警员。
黄钱山说:“警员刚刚撤走,我正准备安排人来打扫做清洁,明天重新营业,就接到黄仙姑的电话,说你们要来。所以我没让他们动,还保持着原貌。”
“真是太好了。”
房间门打开,几个人走了进去。
曲筱玥掏出一个精致高档微型数码相机开始拍照和录像。
屋里的灯全都打开了。
浓烈的血腥味道依旧还飘散在屋里。
两具尸体已经抬走,死者所有遗物也都全部清走了。
卫生间里那小半缸的血水依旧还在,暗黑色,已经发出臭味,有不少蚊子嗡嗡的飞来飞去。
徐筱玥用手驱赶着苍蝇,对黄钱山说:“哪来这么多苍蝇?门窗都关好了的呀。”
“无孔不入,没办法。”
黄荃却一言不发,瞧着屋子,眼眸闪动。
忽然,她沉声说道:“屋里有鬼,你们立刻出去!”
高寒刚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屋里不对劲。
先前他离开时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只是具体在哪个位置他不知道。
发现他听到了黄荃的警告,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曲筱玥却愕然,四下看了看:“哪有鬼啊?别吓人好吗?”
黄钱山却笑了:“别逗了,我的酒店经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闹过鬼。
不就是一个普通凶杀案吗?跟你交个底,在我这死人不是第一次,凶杀也不是第一次,但从来没闹过鬼。”
“鬼就在你身后,在那面镜子后面。”
黄荃说道。
此刻,黄钱山背对着卫生间,背后正是那一面漱洗台的墙面镜子。
高寒立刻朝着黄荃的手指方向瞧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却能感觉到了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目光,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凌厉。
高寒立刻打开了血瞳。
随着薄薄眼膜缓缓从瞳孔上划过,高寒的眼珠变得血红,好像灌满了鲜血。
屋里的灯突然噼噼啪啪的闪烁了起来。
对面的黄钱山看见了高寒那双可怕的血瞳,吓得倒退了几步,重重一屁股撞在漱洗台上。
他双手撑着台子惊恐地望着高寒:“你,你眼睛怎么了?怎么全是血?”
这时,黄钱山突然感觉手上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随着屋子噼噼啪啪闪动的灯光,他低头一看,直吓得魂飞魄散。
他撑在漱洗台上的右手被一只手抓住了。
皮包骨一般瘦的手,尖尖的指甲,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这样一只手,没有手臂,也没有身体。
同时,原本空荡荡的漱洗台面上多了一颗死人头。
是个梳妆打扮十分漂亮的女人。
头发挽了个发髻,刘海斜漂着,十分妩媚。
只不过脖颈上全是鲜血。
血顺着台子往下滴滴嗒嗒的滴在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