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一会儿只听重重的关门声,看来这人出来了,徐大海压低嗓门道:“你可千万别乱来,咱们现在手上的证据不能把这些人怎么样,意气用事只会给他们得了便宜。”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着米黄色西服的三十岁左右男子从酒吧而出,他在门口停了会儿前后左右看看这才掏出电话边打便朝我们这儿走来,这时电话那头有人敲门,开门后似乎是服务生道:“陆总,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按人每人一份简餐,另外别上假红酒,我要真的。”
因为担心暴露,王子杰关闭了免提,我们也都钻进了车肚里,“历总”晃晃悠悠走到停车场前我似乎隐约听见他道:“要不然就干掉他算了。”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历总”恭恭敬敬连说几个“是”,这才挂了电话上了一辆奥迪q7,驱车向前而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坐起后我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徐大海表情有些严峻道:“按照那句话分析,厉航似乎有犯重罪的倾向,甚至他可能有隐藏的重案在身。”
“先批捕抓人,这种畜牲简直是色胆包天。”王子杰义愤填膺的道。
“子杰,还记的我对你说过作为一名刑警,必须具备怎样的品质吗?”
王子杰道:“可是……”
“没有可是,你把我的话都忘了把?”
“没有,绝对没有。”王子杰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
“那你说给我听听。”
“无论遇到怎样危机的状况都必须镇定,否则可能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或是选择,而这将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没错,从厉航今天的所作所为来分析我们确实可以立刻抓捕他开始调查,但是我们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犯罪分子。”
“刚才那些对话还不足够吗?”我忍不住问道。
“偷录在现行的法律中是不能作为证据的,况且他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实际实施对吗,所以如果想要将这帮畜牲彻底定罪我们必须搜集足够的证据,幸运的是咱们已经知道确实有这样一个犯罪组织存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绳之于法,但与之较量也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小不忍就会乱大谋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王子杰终于点点头道:“我懂您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徐大海叹了口气道:“话虽这么说,但是琪琪的安全必须要保证,欲望会让人丧失理智的,这都不是一群正常人。”
“可这话我怎么对她说呢?或者直接告诉我爸?”
“老王那边当然要说,但琪琪毕竟是个女孩……”说到这徐大海也面露难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要不然你让那个富二代带她出去旅游,这小子我看人不错也能靠得住,最好他两去环游世界,等他们回来这案子或许也差不多了。”
“在这件案子里我能帮上忙吗?”我试探着问道。
徐大海盯着我看了会儿道:“你的职能很重要,毕竟我在r市人脸熟,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做,有些调查活动可能得麻烦你配合子杰去做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愿意。”
徐大海和王子杰似乎都期待我的加入,说实话面对着这样一群令人发指的“同胞”,我不可能无动于衷,让这些人得到惩罚我想应该是任何一个有良心存在的人都愿意去做的事情,这与正义无关,这关乎到做人的底线,想到这里我点点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也是一条绳上拴的蚂蚱了?”
他们两都笑了,徐大海道:“话虽如此,但两条绳上的蚂蚱从实力而言可有天壤之别,他们有钱有势,咱们只不过是三个抱团的个体,相加所产生的效果无非就是个三而已,比二略强,所以是处在绝对的弱势,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冷静的处理任何突发事件,绝不要轻易的暴露自己,因为咱们的行为一旦被他们察觉,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大家都想将坏人绳之以法,但没谁愿意当烈士吧?”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做?”
徐大海想了想道:“首先厉航这条线索必须要跟,其次咱们必须搞清楚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究竟是哪些人。”
忽然王子杰坐直身体道:“他们要出来了。”
手机并非扩音状态,但王子杰一直套着耳塞监听动向,徐大海道:“他们下一步是去作案吗?”
“不是,今天晚上的行动取消了。”
“嗯,咱们把这些人用手机拍下来,然后让姜总辨认。”我既然选择继续调查这个案子,那必须让姜总知道这事儿,该我的人民币一分都不能少,“大侠”也得靠吃喝维系生命,赚钱和正义应该是可以统一的。
他们两并不知道我的私心,但觉得我这办法可行,不过等了一会儿门口只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总”,还有一人高高瘦瘦,穿着一身休闲衫两人从我们车边走过时并没有说话。
等他们开车走后徐大海道:“看来还有后门,子杰你去把我手机取回来,别露馅了。”
王子杰便又走回酒吧内,回来后将手机交给徐大海,发动汽车往回而去,路上他道:“这个酒吧的服务生应该认识姓陆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这条线?”
“绝对不行,咱们并不了解这个酒吧和姓陆的关系,万一消息泄露了那就会很麻烦。”
“那么市局的人呢?也不让他们知道?”
听了王子杰的发问,徐大海思索了很长时间叹了口气道:“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但大家既然坐上了一条船,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作为我个人而言在市局工作了近二十年,和许多干警交情匪浅,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像当初加入警队时所作宣言那样只为了除暴安良、保卫百姓平安生活,不过这更像是个理想而绝非现实,石局长于我有知遇之恩,于我父母有救命之恩,他是第一位下令调查汉庭的市局领导,也是第一位非正常死亡的市局领导,我从来没有试图说服自己放弃这个案子,如果我让石局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却任由对方胡作非为继续害人,那我还能算是个人吗?”
说道这里徐大海点了支烟,吸了几口才道:“所以对汉庭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把属于它的真相挖掘出来,它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接受相应的惩罚,但我也明白害死石局长绝不是汉庭单方面可以做成的事情,所以我们最应该提防的未必是外人。”
听罢这句话大家都默不作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徐大海笑着问我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明白自己可能要承担的风险了?”
“嗯……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也没有伟大的理想,不过我始终觉得王晨宗不该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亡,还有他的女儿,我无法想象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在快步入晚年时忽然同时失去丈夫和孩子的那种感觉,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所以汉庭的幕后老板应该被千刀万剐。”
听我说完这句话徐大海看我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你对王晨宗是持同情态度的,你认为他肯定不会伤害人质的对吗?”
“我敢以公民权担保如果在等一会儿开枪,他一定会放下手中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