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一阵叹息,道:“那你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我心术不正,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是我活该。”
“别这么想,人难免犯错,但我没想到这事儿会是这样,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会接这活儿了。”
“余老板,这事儿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作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嗯,你踏实在这儿待着吧,总算是还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我离开了看守所,路上,我直接丢了联系米叔的电话,我再也不想见到这样一个人,虽然他拥有无穷的法力,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我想要的。
乔佛听说了我的遭遇后,笑道:“看来太过于怪力乱神的之事,你根本接受不了。”
“是的,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对于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招惹了。”
“算了,我再给你一个地儿,这次,你可得上心。”
“咋了,和圣婴原石有关吗?”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和这东西有关。”
“很抱歉这么晚来访。”这是赵世海进屋后的第一句话,他是一位新能源开发民企的负责人,绝对的成功人士,当晚他穿着一身得体的天蓝色西服,配着一条天蓝色的领带,但却眉头紧锁,似乎满腹心事。
前台送来了一杯乌龙茶,他彬彬有礼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从这些细节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有修养的男人,我见过太多有钱却粗鲁的男人,所以对这类举止得体的男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因为我的业务比较特殊,所以顾客必须接受预约这道手续,关于他们的身份背景等等一系列情况都需要核实清楚,我才会与之见面,赵世海的背景非常“干净”,外企的高管之后下海经商,最后大获成功,并且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想不明白这样一位成功人士为什么会找到我?
“我对于时间的概念并不清楚,而且找到我的客户每延迟一分钟见面对他而言就多了六十秒的折磨,所以我希望可以减轻这种感觉。”
“宁先生真是一个好人,我听说过很多关于您所承接的案子,也非常佩服您的勇气,所以我希望这一次您也可以帮助到我。”赵世海是广东人,普通话略显生硬。
“关于这点您放心,我们有自己专门的渠道,这种生意您也知道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做不了,所以从社会资源上我们就比一般的调查机构要强许多,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我自信的道。
赵世海点点头道:“我也是基于这点考虑所以最终才找上贵社的,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把门关上再说这件事。”
我点点头,赵世海起身关上门还拉上了窗帘,这才坐回来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前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我道:“您对于一些刺激性较为强烈的画面可以接受吗?”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赵世海这才打开电脑,接着点开了一副图片,只见一张年代比较久远的黑白照出现在我的眼睛里,照片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照片里是一个八十年代中期的少女只见她穿着一身绿步军衣,鹅蛋型的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盈盈的对着照相机,两根粗黑油亮的大辫子分开在两肩之前,这是一个典型的属于八十年代少女的“时髦照片”,而且在当时这个女孩肯定算是一个大美女了。
赵世海声音似乎有些低落道:“这是我的爱人,叫于桂兰。”
我仍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装模作样是我们这行人必须具备的素质,因为来此的人都是心情奇差,没人喜欢你自作聪明的提前说出他所经历的痛苦事情,然后夸你“料事如神的”。
果然赵世海又换了一张照片,虽然我也可以算见过世面了,但这赫然传来的恐怖画面还是冲破了我的心理防线,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却因为背靠着书桌没办法动弹,但发出的一声轻呼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失态,赵世海赶紧合上笔记本表情关切的道:“您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调匀呼吸,试探着问道:“刚才您怀里抱着的是……”
赵世海果然点点头道:“那就是于桂兰,二十多年了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遭遇。”说完这句话这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终于忍耐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我迄今为止所未曾遇到的最可怕的一件案子,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为呢?
刚才那张照片是于桂兰被赵世海抱在怀里所照,这并不是因为两人的恩爱,而是因为此时的于桂兰四肢已经全不见了,除此以外她的眼珠也被人所挖,眼眶只剩下黑乎乎的两个肉窟窿,耳朵,嘴唇都被人割掉,甚至我隐约看见她的舌头似乎也被割断,也就是说赵世海抱着的是一具“人彘”,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我只在历史书籍里见过,那就是吕太后在刘邦死后对付他所钟爱的妃子使用的酷刑,但在现实世界见到一具人彘这是我做梦也无法想到的,而在于桂兰身上所发生的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肯定就是赵世海需要我调查的案件了。
等这个男人发泄完了内心巨大的悲痛他坐直后身体仍抖动不停,我将一盒餐巾纸递给他,赵世海摆摆手道:“见笑了,我实在受不了。”
“您此刻的感受我完全能够理解,这确实太可怕了,不过虽然我知道或许会对您再度造成伤害,但还是需要确定一点,这真的是您的妻子?”
“没错,她身上有胎记,另外医院也对她血样做过对比,她就是我的妻子,我找了二十年的兰兰。”
“那么如果可以,请您详细介绍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可以吗?”
赵世海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尽力。”说罢他哆哆嗦嗦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想点上一支,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却都点不着,这是在我的顾客身上最常见的一种现象,很多进入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都点不着手里的香烟,这个本应该极度简单的行为,此刻对他们而言变的十分艰难。
而今天我替他点烟时都罕见的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抖动,这是非常不应该的表现,因为会降低顾客对于你的信任度,但神经系统真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东西,它绝不会被“自己的主人彻底驯服”。
好在赵世海此刻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手上,他吸了几口烟道:“这话说起来得是二十年前了,也就是九十年代中期,当时我已经在外企任职,做的还算成功,所以成了中国最早一批购买别墅的人,但是买过别墅后不久,我就听兰兰对我说她经常晚上听见屋外有婴儿啼哭的声音,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以为她产生了幻觉。”
“那么您有没有听见过婴儿的啼哭声。”我问这句话时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阵发麻。
“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听见婴儿啼哭的,因为有人不会让我听见,兰兰说这句话时我们的孩子已经九岁了,因为别墅区多在郊外,所以孩子上学时就和爷爷、奶奶住在市区靠近学校的地方,我有时候下班迟或是出差兰兰就经常一个人在别墅里。”
之后我出差两天回来后发现别墅门虚掩着,因为当时是下午,所以我还以为是她看见我回家为我开的门,但进去后却发现她并不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