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些问题,吴总家里的工人们没人怀疑吗?”
“当然怀疑了,也有人提意见拆掉荷园,但被吴总给否定了。”
“明知道要出事,他为什么非要坚持保住荷园?”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后来进出荷园时间长的人,开始流鼻血了。”
这一状况和吴婷说的近似了,她的母亲和两个弟弟就是先流鼻血,之后浑身淌血的。
“都出这种事儿了,荷园还有人敢进吗?”
“像我们是死都不会进去的,但也有人经常出入,管家和吴总他们经常出入的。”
话说到这儿饭菜都上了,我将五百块钱推到她面前道:“该问的都问了,这些钱是你的了。”
她立刻喜笑颜开,拿起钱道:“说几句话就给这么多钱,你可真大方。”
吃起来她也是毫不客气,上下其手,很快将上桌的海鲜吃个干净,之后她心满意足的仰坐在椅子上,我道:“这顿饭吃的还行吧?”
“大兄弟,谢谢你的招待,我活了四五十年,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吃呢。”
我不动声色的又取出一沓钱,摆放在桌子上,她见状两眼熠熠闪光道:“你又要问我话了?”
“这里大概是五千左右,这次需要你帮个忙了。”
“你说,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别的忙我都能帮。”
“我想进荷园看看,你能帮忙吗?”
“啊……”她长大了嘴巴,过了老半天才问道:“大兄弟,我和你说的可不是故事。”
“我当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要进荷园,我说句不吉利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如果你愿意帮忙,这钱就是你的。”
我看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难道吴家看管太严,你找不到机会送我进去?”
“那倒也不是,这宅子虽然到处都有监控,但荷园是没有的,想要混个人进去,还真不难。”
“那你就别犹豫了,帮我个忙,再赚点钱,两全其美的事儿。”
“嗯……那你说的二十万,需要我做什么才能给?”
原来她是为这二十万犹豫,我道:“这得看情况,不过只要你能送我进荷园,一次我就给你两万的酬劳,这五千算是定金。”
“行啊,不过荷园里确实不太平,我劝你一定要想清楚。”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之后和她我说了混进去的“办法”,吴满仓的大寨,北面有一处小门,这是平时运送物品的地方,如无意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这处小门无人看守,到时候她给我开门,我从小门混进去就行。
而北门距离荷园很近,路与路之间栽种着浓郁的灌木,很容易就能混进荷园,不过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荷园的门是锁死的,如果想要进去必须有开门的钥匙,否则就算翻墙而入,也难保不被人看见。
钥匙只有管家身上才有,她没办法得到这串钥匙。
这事儿又要陷入僵局,中年妇女眼巴巴看着五千块钱道:“如果我拿不到钥匙,这钱就不给了?”
“是啊,进不了荷园,这钱我自然就不能给了。”
我正打算把钱收起来,她赶紧道:“别啊,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你让我想想。”
说罢她皱着眉头想办法,我也不打搅她,静静的等着,足足过了有十来分钟,她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你别着急,不是有我电话号码吗,想到办法随时找我。”
送她回到棚户区,中年妇女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需要冒点风险。”
“有多危险?”
“我知道有一片区域是监控盲区,那里也就是荷园所在,如果你敢从这片墙头翻过去,可以直接就进入荷园。”
“这办法挺好,可我没听出有什么风险?”
“墙头的电网是真有高压电的,你怎么翻过去呢?”
“嗯……”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只能无奈的道:“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了。”
中年女子眼珠子连转几圈道:“我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不过你得花点钱。”
“只要能让我进去,钱不是问题。”
“五万块,只要给我这些钱,我保证你能进去。”
原来她在这儿等着我,之前铺垫的种种,都是为了和我讨价还价的。
不过张口就要五万,也是够黑的,我思索片刻后道:“只要能让我进去,五万就五万。”
听了这句话,她顿时有了精神道:“那咱们明天晚上见。”
我找了个旅馆休息,第二天等到晚上八点多,这女人果然联系了我,她音调比较亢奋道:“你来我家,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我驱车去了她所在的棚户区,她和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深蓝色劳动布褂的男子站在一辆破旧的“五菱面包车”旁,看到我,女子道:“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老翟,他有办法能让你翻过电网。”
我有些不高兴,因为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女人不经过我同意,就将这计划泄露给外人,万一招惹了麻烦,我该怎么办?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快,解释道:“老翟是我男朋友,这件事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事已至此,我无路可退,只能跟着他们上车,随后老翟开车到了吴宅其中一片区域,中年妇女道:“墙上那些监控设备,每一个探头都亮着暗红色的小点,唯独这处是不亮的,这片围墙后面就是荷园。”
老翟拿出一套脏兮兮的黑色胶衣道:“穿上吧。”
我穿胶衣时,他开始拼装一个表面裹着轮胎皮的竹梯子,梯子高度超过墙头的电网,斜倚在电网上,橡皮轮胎是绝缘体,自然不会导电了。
我无奈的道:“就这么一个梯子,你收我五万块?”
“不光是梯子,我们还要负责你的进出,也担着风险呢。”
遇到这种见钱眼看的主儿我也没办法,只能同意,于是老翟架好了梯子,又递给我一个包裹卷,道:“这个东西到时候你丢下去,是让你从墙头跳下减震的。”
我想了想道:“可是我从里面该怎么出来呢?”
“放心吧,这个问题我早就替你想到了,梯子的顶部有绳子,等你出来时我们往上送,你往那头拉绳子,梯子不就过去了?”
老翟脑子倒也灵光,问题都被他给解决了,于是我一路小心翼翼的顺梯子爬上去,又放下包裹卷,对准包裹卷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没有发出一丝响声,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墙外射入的路灯,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状况,只见园区是按苏州园林风格设计,透露出“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感觉,不过如此美景却完全荒废,树木凋敝,草叶腐烂,哪有一点“高档花木”于其中。
果不其然,虽然是在黑夜,但花园中的池塘却被一层浓密的白雾笼罩,雾气就像是一团团棉花,充溢在池塘表面,丝毫不动,就像是天空厚厚的云层。
而园林中的木屋,就在小桥对面,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过鹅卵石小径,踏上了木桥。
随着一阵木头摩擦的轻响声,我脚下弥漫着的薄雾轻轻散开,接着我听到水里发出“咕噜”一声轻响。
黑夜中,这一声虽然不明显,但我听得清清楚楚,可桥下全被一层白雾包裹,我看不清里水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不敢多做停留,尽量快的走过了木头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