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爷子并不承认这事儿和他有关,对于所有上门感谢的村民老头坚定的否认,不接受感谢,更不接受村民送来的礼物。
警察也询问情况,老爷子和他们也是装糊涂,仍旧一问三不知,甚至连我都相信这事儿和他没有关系,可就在我就在貔貅即将完成的前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老爷子喊他“老李”。
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七十多岁,但老李的身材更加高大,五官也比较刚硬,像是电视剧里专门演英雄人物的特型演员。
两人聊性颇高,而我们陪着两老头坐下手,主要负责倒酒端菜,也算是当了一回酒馆服务生,老爷子喝了至少有七八两的白酒,到后来两人都高了,老李褪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递给马如龙道:“小子,你把戒指藏好了,如果十分钟之内我找不到戒指,就是你的了。”
老爷子笑道:“老李,你别逗孩子玩了。”
老李则摆了摆手道:“你甭管,就是图一乐子,你别扫兴。”说罢老李乐呵呵的对马如龙挥了挥手道:“赶紧藏戒指去,今天给你们开开眼。”
我们都是有心看热闹,马如龙拿着戒指出了客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看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思藏戒指。
老李笑着问道:“藏好了没有?”
“藏好了。”
老李看了手表一眼道:“十分钟为限,如果找不到戒指就是你的了。”
我对于珠宝是略懂一二,老李这枚红宝石戒指,戒指面上的红宝石有小拇指大小,圆润光滑,表面透着一层油光,肯定价值不菲,不过老头说的自信满满,似乎绝没有失手的可能。
本来我以为他要离桌去找戒指,可他人根本没动,继续和老爷子两人喝酒聊天,过了十分钟后老李道:“你去院子石碾看看。”
马如龙出了堂屋,我们满心好奇的等着他看结果,片刻之后只见马如龙兴冲冲的进了屋子,举着的手指上拈着一枚红宝石戒指道:“还真有。”
我自然是大吃一惊,戒指肯定藏得十分隐秘,而且从头到尾老李也没离开板凳,他是如何找到戒指并将之摆放在石碾上的?
难道老李已经“修炼成灵魂出体术”?虽然“本体不动,但灵魂离开身体执行任务了?”
我越想越奇怪,就听马如龙问道:“李叔,您是如何做到的?”
老李呵呵笑着指向老爷子道:“你问他吧。”
我们扭头朝他望去,盼望着老爷子能答疑解惑,老爷子兴趣也被吊了起来,他笑着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老李是如何拿到戒指的对吗?其实那枚戒指并不是这老东西取来的,取戒指的是一只老鼠。”
“啊!”我张大嘴巴惊叹了一声。
“这是一种搬运术,也叫五兽搬运术,这五兽分别是老鼠、鸽子、猴子、蛇、貂。”
我们就像听天书一样听老爷子说道。
“五兽搬运术其实是从民间盗术里借鉴的,也叫鸡鸣狗盗术,偷盗者会训练小动物偷取别人家的金银首饰,而耗子是这门戏法中首选的,因为它身软无骨,能穿过狭窄的缝隙,记忆力强,能分辨出金铁区别,能攀爬也能钻洞,而且嗅觉灵敏,一旦熟悉了金银的气味,能在堆满杂物的屋子里找到隐藏的首饰。所以五兽搬运术也叫乌鼠搬运术,因为训练偷盗的老鼠灰毛最好,在黑暗中不易被发现。”
我问道:“这么说,村里发生的失窃案就是有人利用乌鼠干的了?”
老爷子道:“没错,就算时迁来这儿,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注视中进屋里偷东西后全身而退,我当时就想到对方用的很可能是乌鼠搬运术,不过也不敢确定,毕竟这是很古老的盗术了,现在会的人也不多,于是我就用干木搜集了黄鼠狼的尿,这是破乌鼠搬运术最好的办法,耗子最怕黄鼠狼,闻到气味自然就不敢进屋了。”
马长珏连连赞道:“有道理,这种破解方法确实行之有效。”
老爷子继续道:“我怀疑这名偷盗者就藏在戏团里,毕竟偷盗是发生在他们来之后,所以我就找到了老李,他过去也是玩乌鼠搬运术的大行家,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怪物其实就是老李训练的乌鼠,之所以被你看成怪物,是因为乌鼠身上必有工具,耗子脑袋上戴着硝过的猪骨膜,这东西可插入门缝,用来抵开柜门。”
“那对獠牙是用来穿戒指、耳环的,所以失窃的首饰大多是这类。”
我不解的道:“难道耗子只偷圆环形的饰品了?”
“没错,因为项链这种长条形状的饰品容易盘住脚爪或是挂到凸起物上,手环相对于耗子身体来说太大,所以训练乌鼠的目的就是偷取戒指耳环,而老李来了后,就是用乌鼠查唱戏艺人居住的旅馆房间,自然就找到了失窃的饰品,后来我去找了这名戏师让他把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就告发他,这人知道我懂行也不敢装糊涂,就把偷窃的饰品都给我了。”
我听着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果然是高人在民间。
在龙湖村待的这两天我也算是开了眼,亲眼见老头做出了一番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明白了像王金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一个山村里的小老头合作重要的事情,并且十分信任他,这老头真是个高人。
这几天虽然老头一直在忙乎别的事儿,但兰石貔貅他一直在做,并没有丝毫懈怠。
喝完酒的第二天,便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将兰石貔貅做了出来,照片里的完全一样,连细节都处理得仔仔细细,可见老头雕刻功力之深。
将东西交给我们后,他道:“我担心的不是明面上的细节,而是貔貅的手感,你们回去要把话带给王金发,告诉这小子,千万谨慎小心。”
用“这小子”称呼王金发,估计也就是老爷子了,有本事的人和谁说话都不会客气。
而展销会居然还没有结束,不知道是原本周期就这么长,还是因为王金发要得到貔貅,所以想办法拖着吴满仓。
见面之后,王金发甚至没有看貔貅,道:“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你们尽快想办法把东西给调了。”
我将老头担心的事儿告诉了他,王金发点头道:“老爷子考虑的问题很有道理,但该铤而走险时一定不能怂,我不怕事儿,为了想得到的东西,我敢放手一搏。”
我心说:你时牛逼,刻拖着我们当替死鬼,也真是不厚道。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如何调包,这也是个技术活,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如果交给老爷子办应该更容易,因为他可以操控小动物,悄无声息的把兰石貔貅给调换了。
不过王金发也是过于乐观的,他本来以为能让吴满仓将貔貅掉过来,可经过一番劝说后,吴满仓根本不为所动,他说:一枚冷玉足够了,何必再请兰石貔貅,太麻烦了,下次再说吧。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挺高兴,私底下道:“王总,不是咱们不愿意做,既然吴满仓他不乐意就算了,总不能强迫一个亿万富豪做他不愿做的事儿吧?我们赚不赚的都无所谓,要不然您再想个办法?”
王金发冷笑一声道:“这件事也不难办,既然他不愿意带来也行,那就麻烦你们三位走一趟,去他家把这东西给换了,这样更好,他还想不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