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不是我看花了。
因为竹林中那个“女子”,外形身材,无不看的真真切切,仔仔细细。
这次我可没嗑药,所以我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如此真切的幻觉,
白禹道长神情难测,但似乎是有些恼火,
我估计触犯了他的禁忌,心中不安道:“抱歉道长,我是无意中走进来的。”
“你看到了什么?”他眯着小眼问道。
“嗯……”我估计骗过他的可能性不大,便老老实实道:“我在这看到一个身披紫袍的女子,她让我过去。”
白禹道长点了点头道:“小伙子,这个地方可不能随便乱走,否则很有可能惹上麻烦。”
我赶紧道:“来您这儿拜访,我必定是谨小慎微的,这次坏了规矩,实在是无心之举,请您原谅。”
他呵呵一笑道:“也谈不上原谅,山里的规矩多,你问问马如龙,他会告诉你的。”
说罢他道:“吃饭吧。”便转身回去,看着他的背影,我这才明白马如龙为什么要找他,这位白禹道长果然不是凡角。
离开竹林我又看了木雕狐狸一眼,这次毫无异状,可是林子里的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着一阵嘈杂的鸟鸣声,无数鸟振翅飞起,消失在莽莽竹林之上。
中午饭就是一锅山芋稀饭,用的是糙米,根本没有粘性,煮出来的就是一锅山芋汤,望着满满一大锅稀溜溜的汤水,我暗中感叹,高人果然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这时走进来几名身着华贵衣饰中年男女,他们也不说话,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做成的饭钵,径直走到锅台边,每人盛了一碗“稀饭”。
随后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估计至少有1万块,摆放在锅沿边,一句话不说的出了道馆。
但他们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空地,大口喝起毫无黏性的山芋稀饭。
那饭钵至少有成人的半个脑袋大,但这些人是狼吞虎咽将满满一钵汤水喝得干干净净。
我听了马如龙小声问道:“这里面加老粉了?”
“是,每天都得熬着,老粉不剩多少了,最近我连皮都放进去了。”白禹道长道。
“那咱们今天来可真是有口福了。”马如龙笑道。
说罢又对我两道:“道长煮的这锅稀饭,一碗最少两千块,咱们今天三人中午这一顿,可就占了道长六千块的便宜。”
白禹道长呵呵笑道:“你小子,说话也太夸张了,哪儿来的价格,无非是城里人没吃过野味,他们自己把价格抬上去了。”
稀饭里应该添加了某种不常见的食材,甚至有可能是药材,于是我赶紧盛了一碗,也顾不得烫嘴,凑上去就喝。
果不其然,山芋稀饭虽然从汤质各方面来看,和水没区别,但喝到嘴里却觉得甘美异常,尤其是咽下喉咙时,就像是喝了一口存放十年以上的茅台,那种顺着喉咙往内流淌的醇厚感,让人感受到清清楚楚。
这果然不是一碗普通的稀饭,而且喝一口下肚,顿时觉得胃口全开,没觉得费力,便将一大碗汤水喝得干干净净。
我只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冒清气,那种感觉,真是爽呆了。
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钱,好东西也没少吃,但任何一种食物,无论荤的也好素但也罢,吃进肚子不会让我有这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虽然卖相不咋好,但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说实话,我从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稀饭,不知道您往里面加了什么料,但是味道真是太棒了。”我道。
“其实东西也不算稀罕,就是葛根,但是一株生长千年葛根。”
难怪效果如此明显,原来是一株上千年的葛根,于是我拍了拍肚子道:“这肚子真是几辈子的福气,居然能装一碗上千年的葛根,”
“也就那点粉儿,这次吃完又得等几年才能吃到了。”
“上千年的葛根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要是随便给人吃,有多少也不够啊?”我问道。
“我可不是卖葛根粥呢,这株葛根长得太大了,所以每隔几年我会修剪一下它的根须,这都是好东西,总不能随便丢了,所以就熬粥给血糖血脂过高的人调理一下。”
说罢白禹道长打开又破又烂的木柜,赫然只见里面塞满了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我估计至少有上百万的数额。
我惊道:“这么多钱,随便摆在破柜子里,难道您不怕人偷吗?”
“我想要的东西,用再多钱都换不来,所以钱对我来说就是废纸,我从不担心有人偷钱。”
“您存银行里不就得了,多少还有点利息?”
“没那个功夫,再说这么些纸,我也背不动,银行的人也不会上门办理的。”
他可没有吹牛,因为柜子下部摆放的百元大钞都是老版的,并且有很大一部分都已发霉甚至腐烂了,我看着都心疼。
马如龙笑着对我道:“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来青城山的都是找机会给道长送钱的,能把钱送来,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谁还敢往外偷啊?”
白禹道长摆了摆手道:“也别说没人偷,这些年别人捐给我的钱,包括卖粥的钱,我估计至少得有一两千万了,你看这柜子里才多少钱?都被人给偷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随随便便上千万的款项就被人给偷光了,我担惊受怕在诡物这行混迹多年,也没赚得千万身家,早知道我何必淌诡物的浑水,来青龙观偷钱不就行了?
“小龙啊,你这次来不是为了看我吧?说罢,你小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马如龙嘿嘿笑道:“道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讨口粥喝,也是为了看你,别把我说得那么功利。”
“功利谈不上,但你小子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从小你就这样,你敢说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吗?”
在白禹道长面前,马如龙就是个孩子,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为了一笔生意。”
“有人找你求狐仙牌?”
“没错,我也知道您早就收手了,但这门手艺也无人传承,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找您。”
白禹道长眉头略微皱了皱道:“你从小在青城山长大,也知道我对狐仙牌的看法,今天你来求这样东西,我是守规矩好呢,还是破规制好?”
马如龙嬉皮笑脸道:“要我说您当然应该破规矩,否则的话我要白跑一趟了。”
白禹道长叹了口气道:“狐仙牌是法器,虽然确实能对人的因缘产生影响,但获得的同时也会失去,用这种手段获得爱情,其实并不牢固。”
“话我都说了,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这种钱还是别赚的好,得不偿失。”
“道长,干咱们这行的不可能挑顾客,而且女孩子也是狠下一条决心要守住老公,我也是觉得她可怜,想帮她一把。”
“看来我不帮你,就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白禹道长笑道。
“您老人家一定替我想想办法,不光是为了赚钱,如果我能请来狐仙牌,这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可是一件大事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别人知道你能请到狐仙牌,会不断有人求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保证无论如何就这一次,绝对没有下回。”
“你可向我保证过很多次,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次?”
“我也和您实话实说,主要是听了太多关于狐仙牌的传说,能有机会亲眼一见,比赚钱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