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司景辰的反对，少女忽而眨眨眼，蜷在宽大的欧式座椅里，乖乖甜甜地冲他笑。
“那不是更好吗？”
什么更好……
强压着火气的司景辰一怔，突然明白了过来，镜片后的双眉凛然皱起，语气又沉了几分，“你真正想引起注意的，是司家。”
所以公然露面，参加选拔，能接近秦峥，拿捏住秦家最好。
即便不能，司家肯定也会注意到她。
一个隶属司家御用的医生世家里，有一个跑出去对秦家示好的叛徒……再没有比这更加值得调查的了。
“你疯了吗？”司景辰几个箭步上前，伸手撑着椅子两边扶手，居高临下看着少女，脸色阴沉得吓人，“说好了等我消息，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你知道进了司家的调查名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呵呵，拿我去实验室切片吗？”慵懒如猫的少女散漫地笑，笑声末端眼尾像一把钩子，直直射向了上方的男人，语调渐冷道：“等你的消息？呵，博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定不会带我去司家的，对吧。”
司景辰呼吸一顿，尽管极力掩饰，可肌肉的条件反射还是泄露了答案。
因为弯腰而垂下的领带被少女纤细的指尖扯住，一点点往下拽，即便身处下方，此刻林娇却更加盛气凌人，充满了压迫感，婉转的语调里充斥着冷意，“你带我去疯人院，为的根本不是训练。”
“有控制谷欠的爷爷，洁癖症的奶奶，躁郁症的父亲，还有斯得哥尔摩综合症的母亲，你让我去解决这个难题，却在失败后没有任何的补救措施。你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只能说明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你只是想让我亲眼见识一下，司家有多么可怕，然后让我知难而退，远离司家。”
“甚至包括，远离司景容……”
最后一句轻轻落地，屋内长久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司景辰几番喉咙滚动，终究没能找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脖子上的束缚越来越紧，他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挤出沙哑的声音，“那为什么还有掺和进来，林娇，司家不是你能对……”
“博士，麻烦搞清楚，你没资格指挥我呢。”林娇打断他的话，巧笑嫣然，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自然会有我自己的方式。”
她猛地一个用力，连领带带人拽到自己跟前，甜美的呼吸洒在对方的镜片上，沾染起一片雾气，“但前提是，你别捣乱，我对你的耐心有限。”
话音落下，她反手又是一推，起身下了椅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大门口。
本来是司景辰过来兴师问罪，最后反倒成了少女对他连削带打的警示。
咔哒。
在房门即将被打开的前一秒，屋内蓦地传来了司景辰的声音。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弃，司景容他有什么好……”他的声音隔了一段距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听不清情绪，“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他一个疯子堆里养出来的怪物，也只能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