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电影里在面对灾害来临时，率先安排撤退的是科学家。
即便声称人人平等，但人的脑子就是有优劣之分。
像司景容，他脑子里的东西，便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的未来。
“这是什么？”
“防空用的新型储存器。”
“那这个呢？”
“调节雷达探测敏感……”
林娇曾经在实验室过了三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为了防止她疯掉，他们专门打造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后来，阅读跟学习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突然看到未知的事物，她新奇得像是个孩子，指着图纸一直问，丝毫也没机密不能打听的自觉。
而司景容也没有遵守保密条例，不但允许她进入司家族人都不得擅入的书房，还在她开心雀跃的笑容里，把什么都交代了。
连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一晚的并肩作战，轻轻的一巴掌，已经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然，林娇要看图纸，并不只是单纯好奇。
“还有这种纸吗？”她看完一叠后，指了指设计纸板。
司景容只想了一秒就点了头，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沓空白的给她，全然不在意上面印着机、关专用的字符，而且还是最高等级的密封档案字眼……
林娇则是不懂这些，看都不看，从笔筒里挑了一支铅笔后开始画起来。
司景容看了一会儿，眼底骤然划过一抹诧异，“你在改图？”
“嘻嘻，他们不是要吗，我送他们一份大礼。”林娇捏着笔触一勾一划，很快就速写出了大致模型。
司景容在旁边，却是越看越惊讶。
他知道林娇聪明，更擅长高智商犯罪，但没想到她即时记忆力还那么好。那些图纸前后看了不到二十分钟，竟是连齿轮的安放位置都一清二楚，而且，她还在做改动。
专业上的事情，司景容向来认真对待。
半晌，他看到某个步骤，“不对，这里改会出bug。”
“嗯？那怎么办？”林娇虽然记得住，专业性却不强，勉强用智脑的知识进行改动，这已经是最大限度。
“这里，驱动装置。”司景容点了点图样，看少女迟迟下不了手，薄削的唇下意识抿了抿，倾身就抓住了笔触，带着她的手一起在纸上勾画。
“这是核心，一步之差就会有很大区别。”
“只要改动这里，一时还看不出，但竣工一启动就会出问题……”
静谧的书房，身后笼罩上来的，不是清爽阳光的味道，也不是少年干燥青涩的悸动，而是一种浓烈而刺鼻的消毒水味
那种她闻了三十年，几乎叫人想吐的味道……
但这一刻，林娇又恍惚有了错觉，似乎能嗅见这冰冷气息里，隐隐被压制住的熟悉气味。
司景容低沉而略带冰冷的嗓音，近在耳畔，林娇一直把他们的人格分得很清楚，但在这人俯身从背后凑过来的一瞬，还是有了合为一体的诡异感。
“司景容。”林娇突然动了动嘴角，偏过头，呼吸尽数扫在男人冷漠俊美的侧脸上，“我现在亲你，你会推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