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剧毒面前,解药就算救回了命,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特别是通过血液传播的毒药。
而郑德牧的样子,看他浑身的口子,泛青的皮肤,这就是中了血液传播的毒药,事先服用的解药都很难完全解掉。
“解毒药!军医!”
王晓怒吼着,随身携带,事先准备的解药,不管是解毒粉还是解毒丸,都全塞进了郑德牧的嘴里,只有还呼唤军医。
郑德牧挥了挥手:
“将军,将军,末将追随您也有一段时间了,拜托……拜托您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他是我和汉人女子生的,他可以做一个真正的汉人武武……咳咳,士。”
郑德牧说完就死了?并没有,他被军医带下去抢救了,而且之后的几年,他都在为跟王晓的这次交流,在他的儿子面前天天吹牛。
王晓并不知道郑德牧能九死一生的生,带着郑德牧的嘱托,拉着第四个就爬了上来的吴鹏,对着城内鞑子炮兵阵地咆哮道:
“轰~用散弹轰!轰死这些畜生!”
一门事先鞑子装填好的轻型佛郎机炮,来不及发射到郑家军阵地,如今被王晓、吴鹏等人的合力,掉转炮口,对着城下就是铺天盖地的散弹倾泻而下。
“唰唰唰……呃啊……”
鞑子不入流炮兵们,顿时受到了顶级炮手,用散弹攻击,一时间死伤足足两位数。
更多的猛士爬上了敌台炮塔,现成的佛郎机炮、虎蹲炮、土炮发挥了作用,用散弹轰的鞑子四散而逃。
鞑子再牛,满洲兵再牛,在大炮面前依旧是一发散弹中数百铅弹,只需要一颗击中的事。
任你从小摸爬滚打、经历过尸山尸海的筛选、曾空手打死过东北虎,一枚大炮发射出来的铅弹面前,都要了你的命。
大炮面前,鞑子也不得不逃出散弹的射程之外。
“轰隆隆~”
又是几发散弹,刚刚还在缺口边上的城墙上狙击敢死营的鞑子们,留下一地的尸体,也开始了拼命逃跑。
城墙狭窄,鞑子又多,成员复杂,男女老少都有,这一波散弹之后,拼命逃跑的他们,又一次的发生了踩踏事件。
“啊!救我!我愿意投……”
“啪叽~”
这是一位从城墙上被慌忙逃跑的自己人挤下来的一个鞑子,他脸上还是那么的青涩,言语中有要投降的意思,不过救他的人没有,他摔下来之后如果没有死,上去给他补刀的郑家军,倒是有不少。
战争是万恶的,就像鞑子不会因为城中老弱妇孺多,就放弃屠城一样,郑家军也不会因为鞑子青涩,而放弃杀了这个刚刚还在攻击自己的人。
缺口处,自敌台炮塔被郑家军占据,这个区域的胜利天平,就开始往郑家军倾斜。
而就在这时,郑家军大部队响起了鸣金收兵身声。
“当当当~”
清脆的青铜被撞击的声音在催促猛士们、敢死营将士们后撤,这让敌台炮塔上的猛士很是不解。
能攻下敌台炮塔,不仅消耗了大量珍贵的毒药粉末,还付出了血的代价,而且鞑子有过了这一次的失误,再想攻占这个敌台炮塔可就不容易了。
“旗语兵!询问为何撤兵!?”
王晓大声咆哮。
一个旗语兵拿着三色三角旗,在敌台城墩上,站着挥舞旗帜,旗语兵也急了,炮火对于鞑子的秒杀,让胜利就摆在面前,这可是盛京的胜利啊!就像是封狼居胥,哪怕只是旗语兵,他也不想放弃。
旗语自古就有,不过是单向命令,不能反向交流,这反向交流还是因为这次战斗的方式特殊,临时调的海师旗语兵。
旗语只能简单的交流,但也让敌台炮塔上的猛士知道了,看西方,即最近的一个城门的方向。
那里有代善,不过大家都看不到。
但洞开的城门,鱼贯而出的骑兵,他们看的清清楚楚,这是鞑子总算清空了堵门的杂物,派骑兵从城门外杀出了。
“升血色日月同辉旗!”
王晓没有选择后退,而且运用上了海师的旗语,一面日月图案由红色丝线绣出来的日月同辉旗,因为旗帜本身的颜色也是红色的,远远看去,看似一面纯猩红色旗帜。
它代表日月已经被染红,这一战,死战不退。
这一刻,三百猛士的决心展现了出来,而主力军也没有在鸣金了,只是留下一万登陆的海师、一万五正兵,保护坡头上不易移动的一百零八门红夷大炮之后。
郑恩与甘辉一起,带领着剩下的三万将士,推着移动方便的红夷大炮,扛着移动迅速的虎蹲炮,就往缺口处靠近。
出城的鞑子骑兵越来越多,包括代善的两个小儿子,都被代善赶了下去参战。
当五万骑兵的狰狞面容暴露无遗的时候,甘辉果断下令停止前进,在距离已经多数通过云梯登上了城墙的敢死营,还有两百步的时候,开始布阵。
“轰隆隆~”
红夷大炮有了新目标,隔着一里多的距离,就能一百零八门炮,同时往鞑子骑兵阵型倾泻。
数量少的红夷大炮远程实心弹攻击,只能说是震慑作用,数量庞大到一百零八,如此远距离的实心弹攻击,那就是大量杀敌了。
“啾啾啾~”
冰雹似的实心炮弹,对着鞑子骑兵呼啸,一旦落下,除非掉进水潭、沼泽里,不然就是不停的弹跳,开始一道死亡之路,而这城门口并没有水潭,因此除非哑火,不然每一波齐射,都是一百零八道死亡之路。
一枚实心弹击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动力无处宣泄,圆滚的设计,让它弹了起来。
“啪叽~”
挡在它所过之处的一匹马的马脖子炸裂了,马还没来得及倒下,马背上的一个鞑子,看着空洞洞的胸膛,上半身先一步倒下了。
而这颗红夷大炮发射出来的实心炮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它继续着自己的弹跳,在动力没有完全消耗之前,弹跳的道路上,不管是健壮的马,还是顶盔掼甲的人,无比被砸的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