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远远的驶离了秦宅,季流北才侧眸看着两两。
“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怎么来了?”两两答非所问。
“裴妈。”季流北收回视线,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跳了一下,另一只手的中指横向抵住了唇,眉头紧皱。
他接到裴妈的电话时,刚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最近事务所的案子多,他是难得偷到一晚可以早眠。
裴妈的声音在听筒里慌慌张张的传过来,她说:“季律师,老爷要把两两赶出家门,你能不能过来劝劝……”
他一听到两两的名字,无形之中就被乱了阵脚。不等裴妈说完事情的始末,他已经掐断了电话,随手捞起一件衣服套上就出门了。
这一路上来,他的思绪才算慢慢沉淀下来。要说,秦两两离开了秦家,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不关心秦远山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他只关心两两。那个家,并不能给她温暖。
“裴妈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事情都麻烦你。”两两小声的咕哝着。
“你这样赌气出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两两淡淡的扭开了头,干净的车窗玻璃倒映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季流北专注开车的侧影。
“没有。”两两说。出来就出来了,哪儿还来得及做打算啊。
“那你现在去哪儿?”
“暂时去朋友那儿过几晚。”
“暂时?”季流北的眉头拧的更深,他是律师,惯会抓人说话的重点:“那以后呢?”
两两笑起来:“季律师,你这么关心我的去向,是打算收留我吗?”
季流北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两两的玩笑缓和,他也没有正面回应两两的问题。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忽然生了一丝尴尬,两两的笑意也渐渐冷下来,凝在了嘴角。他们总是这样,一个若有似无的进,一个若有似无的退。
“等我这几天把工作交接好了,我就出国。”两两低头,认真的抿着唇。
听到她的话,一直沉稳的季流北生了一丝急切,他的车速瞬间降下来,直至稳稳的停在路边。
季流北拉上了手刹,松开了安全带,彻底转身看着两两。
“你说过你不走了。”季流北的目光灼人,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可能。”两两迎上他的目光,眨了眨眼说:“可这几天下来,我发现自己仍是找不到留在这座城市的理由。既然这样,不如重新做回之前那个秦两两。”
这三年来,她没有多快乐,但至少也不会像这一刻一样,觉得那么受伤。
季流北没了辩驳,这沉默让两两的心更痛,他连客套的挽留,都不愿假装。
云罗的电话进来,让两两回过神来,她扬了扬手机,硬生生的拉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季流北报出了一个地址,说:“能不能再麻烦送我一下。”
季流北还没点头,两两又补了一句。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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