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突然问,“你是他什么人?你这么担心他,昨天怎么没有来?”
苏沉:“……”
看着他漠然复杂的面容,那医生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节哀顺变吧,其实就算是没有出车祸,他也活不久了。”
他突然冒出的这样一句话,让苏沉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什么,蓦的抬头,“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
医生诧异反问。
随后下意识的点点头,一边忙活手中的东西,一边道,“那个病人得了败血症,离死不远了,耽误的时间太晚,就算有合适的骨髓和血液移植,成功率都很渺茫。”
苏沉:“……”
苏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脑袋里被这个消息砸的有些发懵。
而他一出来,傅九也瞬间跳动蹦跶着赶紧离开了门口,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心虚,自己在门口不清不楚的也听到了一些。
只是她还心虚的,好一会儿还发现苏沉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不仅如此,他脸色苍白,灵魂似乎都有种抽离的感觉,此时靠着门口的墙壁,低着头,微垂的眼睑,看不出情绪来。
傅九难得看见自己老公这个模样,心底顿时咯噔下,心疼坏了,她紧张的一时间结结巴巴的,问他,“……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是不是有朋友生病了,别太难过,会好的,别担心,别担心……”
她站在他面前,试图去安慰他,轻轻安抚着他的肩。
只是她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傅九只感觉自己被他倏然紧紧扣在怀里,他的头埋在自己散落着发丝的脖颈间,呼吸滚烫而灼热。
好久,傅九清晰的听到他沙哑至极的声音传来,“我父亲,去世了。”
傅九:“……”
傅九正抱着他安扶,一下一下的抚顺着他的背,结果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下子惊住了。
后来苏沉慢慢的将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那是傅九从来不知道的一切,她还自以为的,她很了解苏沉,可是被苏沉掩盖住的另外一个自己,他不想让她看见。
只想给她最好的自己。
……
安歌儿给他在z国a市的墓地,立了他的一席之地,安歌儿说,其实她到现在,都还恨他,恨他明明就是那么可恶,那么可恨,明明在他临终时,还将当年的事情,想要和他们澄清,可关键就是澄清,也没有全部说清楚。
他不说清楚,他们怎么去相信他?
出席葬礼的那天苏沉没有来,当时来了一个s的委托律师,只能来找安歌儿,拿着一份文件,里面只是一个别墅地契,那律师说,苏先生有生以来捐赠的救济基金高达9位数,他平生的财产,基本都没留下,都捐了。
却惟独留下了那一栋留在a市的别墅。
他说,留给他的孩子。
希望他们共同继承。
这是唯一留下的东西,但愿,能用这种方式,告诉这个世界,哪怕他再讨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他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