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张自忠战场起义
张自忠战场起义
“轰轰轰….”十几发炮弹在战场发生爆炸,虽然没有给部队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巨大的爆炸声,还是让指挥部一众军官的脸色大变。自我认为,周围第九集团军炮兵部队,又打算向自己发动炮击。
带着焦虑和恐慌的心情,足足等了一分钟,再也没有一发炮弹落在阵地上以后。一众军官紧张而恐惧的表情,才消散不少….
指挥部内,师长张自忠的脸色,虽然没有和部下一样,随着一场场骚扰性炮击的开始和结束,发生大起大落的变化。但是,脸上的凝重神色,从一个多小时前的那场炮击结束开始,就没有消散过。
看到长松一口气的部下,师长张自忠,竟然出人意料的长叹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也变得更加深。因为,从大家一个多小时内,不断变化的面部表情,张自忠已经清楚的感觉到。随着零星炮击的不断持续,全军自上到下的士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散殆尽。现在,整个部队,特别是眼前的军官,还剩下的,只有对第九集团炮击的恐惧。
一支士气低落,对敌人充满恐惧的部队。面对敌人的攻击,还有勇气进行对战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此时此刻,对于自己所统帅的部队来讲:不说进行对战,也许连坚守阵地的勇气也没有。
长叹一口气,对身后参谋长沉声问道:“参谋长,这是第九集团军向我们发动的第几轮骚扰性炮火打击了….”
“自一个多小时前的炮击结束以后,这已经是敌人第13轮骚扰性炮击。”参谋长道。
“部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记住,我要的是真实情况?”张自忠皱着眉头,脸色凝重的继续问道
“这….”面对张自忠一双几乎可以穿透人心的凌厉目光,参谋长脸上,顿时就闪过一丝犹豫神色。
“这什么这,全军上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再不讲,就没有机会讲了。马上汇报……”狠狠的白了一眼参谋长后,张自忠语气不善的吼道。
也许是张自忠的咆哮声起了作用。短暂沉思以后,参谋长毫无保留的将部队所面临的恶劣局面给讲了出来。
“师座,到目前为止,全师可战之兵还剩下一万一千五百余人。”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骚扰性炮击中,部队的损失虽然很小。但是,这种连绵不绝的炮击,对部队士气以及精力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现在,全军上下一万多人,只要一听到炮声,就有至少三成的士兵,全身上下会因为恐惧而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至于剩下,同样好不到那里去,虽然没有到全身颤抖这个地步,但是,让他们在炮击中进行反击作战,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卑职可以肯定的说:只要第九集团军的炮击不断继续下去。部队的士气,就不可能得到恢复。面对第九集团军可能发起的进攻,也没有能力继续进行战斗。”
部队失去士气,失去战斗下去的勇气。即使师长张自忠的指挥能力,再怎么出众,也不可能指挥一群绵羊,同一群狼进行战斗。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一脸无奈的张自忠,不得不将最后一点希望,放到面前一帮部下身上,开口询问道。
“兄弟们,部队的情况,参谋长也给大家介绍了。都说一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我部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面对第九集团军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打击,同样被吓得满脸惨白,士气已经低落到最低谷的一众军官。能给张自忠,除了沉默以外,还是沉默。
整个指挥部,也因此而慢慢陷入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丝毫头绪的张自忠,恨不得对面前部下进行一通大骂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非常及时的打破了指挥部内宁静而又沉重的气氛。
“报告师座,对面第九集团军阵地有人举着白旗向我们走过来了,弟兄们不知道怎么处理,请师座指示?”
“第九军的人….”快速举起望远镜,几道身影,直接出现在张自忠面前。
已经归顺李国胜的高树勋师长,在三名警卫的护送下,举着白旗,缓缓向自己所在防线走来….
越来越近,当对方身影,越来越清楚的出现在张自忠望远镜内的时候。师长张自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师长,来的竟然是高师长…..”张自忠从心里怀疑自己眼睛所看到情景的同时,。参谋长不可思议的惊呼声,直接从身边响起,进一步确认了张自忠所看到的事实…..
“是,高师长,绝对是高师长….可是,高师长不是正带兵前来救援我们吗,怎么会出现在第九集团军阵地。难道,难道高师长带领的援军已经….师座,我们该怎么办….“再三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事实以后。参谋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张自忠,一脸惊愕的开口问道。
“不要乱说话,你想要扰乱军心吗。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等高师长来了以后,一切都会清楚。命令前沿阵地,不要开枪,等对方进入阵地以后,马上将他们带到指挥部….“师长张自忠,当然清楚眼前这个事实所代表的隐身含义。脸色骤变的同时,果断命令道。
一脸沉重表情的张自忠,在指挥部内,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等待的时候。面色平静的高树勋,已经在警卫的护送下,站在张自忠面前。
看到张自忠望向自己的怀疑目光,一丝苦笑,直接从高树勋脸上流露出来。开口道:“老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问我,我为什么会在第九集团军阵地…“
看到张自忠默然的点了点头,高树勋继续开口道。
“老张,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不仅仅是我,包括我高树勋麾下的一万多西北军精锐,已经于三个小时前,全部成了第九集团军的战俘……”
“怎么可能,老高,你没有跟我开玩笑。一个精锐的主力师,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坚持住,就全部成了第九集团军的战俘….据我所知,你从衡水县城出发,到三个多小时前被俘虏,中间可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不到….”张自忠一脸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张自忠的反问,似乎让高树勋想到了什么。对着张自忠,一脸痛苦的开口道:“老张,不仅仅是你,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我高树勋亲手训练出来的两万精锐,面对第九集团军一个主力师的伏击,连三个小时都没有坚持住,就全军覆灭…..”
说到这里,一丝凝重的表情,直接浮现在了高树勋脸上。对着张自忠,继续开口道。
“不过,不管我相信还是不相信,部队被第九集团军全歼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整个伏击战虽然结束的很快。但是,到现在为止,一想到几个小时前的战斗过程,我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超过五百门迫击炮,上千挺轻重机枪,同时向公路上的部队发起攻击……想到这个近乎于屠杀的战斗场景,我的汗毛,就在不知不觉中,因为紧张而竖立起来。”
“第九集团军怎么会有这么多轻重武器,这还是一个师的装备吗?”高树勋话音落下。一声惊呼,紧随其后,从张自忠嘴里发了出来。
高树勋没有进行正面回答,而是一脸意味深长的反问道:“老张,你现在应该清楚:我的一个精锐主力师,为什么在第九集团军一个师的攻击之下,连三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张自忠虽然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脑子并没有停止思考。一双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高树勋。开口问道:“老高,部队战败以后,你是不是已经向第九集团军投降。至于你现在来这里的目的,不出意外,是代表第九集团军,前来劝降我张自忠的了….“
“我们都是一个战壕内出来的兄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说的不错,我高树勋已经归顺第九集团军。现在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代表第九集团军总司令,前来劝降老张你。希望老张能够做出一个目前来看,最明智的抉择:带领部下,放弃抵抗,向第九集团军战场起义,结束这场战争。“高树勋果断回答。
“战场起义,笑话。说的好听一点,叫做起义,说的不好听一点,这种行为就叫做投降….“张自忠刚刚还是震惊的脸上,直接流露出一丝冷笑。
对着曾经的生死战友,厉声质问道:“老高,你知道,自我张自忠从军以来,就曾经对天发誓过。作为一名军人,只有战死沙场的张自忠,没有战场投降的张自忠。你现在,竟然要我违背自己的诺言,向敌人投降,你认为可能吗?”
“再说了,冯司令对我们恩重如山。没有冯司令的青睐和提携,就没有我张自忠的今天。即使是为了报冯司令的知遇之恩,我也会带领部下血战到底,直至战死沙场….至于你,我不知道李国胜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可以让你背叛冯司令….算了,兄弟一场,我现在就当你刚刚什么话也没有说。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指挥部,滚回第九集团阵地。否则,一旦我改变主意,即使我们是经历过生与死的战友,我也会对你实行军法…..“
面对满脸严肃,甚至于脸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闪过一丝杀气的张自忠。高树勋并没有动,而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开口道:“老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希望你能再听我一句话。这句话说完,如果还不能让你改变主意,那就说明我高树勋当初看错了人,马上离开你的指挥部,今后永不打扰你….“
“说….”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不知道被李国胜灌了什么**汤,面对生与死的威胁,仍然不为所动的高树勋以后。张自忠回答道。
“老张,作为一名军人,战死沙场,没有错。而现在,我想要问你的是: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当初参军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高树勋问道。
“杀敌报国,保家卫国…..”张自忠想也没有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说得好,就是‘杀敌报国,保家卫国’…..”高树勋肯定道。
就在张自忠,看着高树勋,很有一种上当感觉的时候。高树勋的话锋一转,对着张自忠,毫不留情的质问道:“可是,你认真想一想,参军这么长时间,我们完成这个夙愿了吗….你再想一想,我们参军的目的既然是‘杀敌报国’。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还要向第九集团军发起进攻。你要清楚,包围在周围的第九集团军,是我们国家,唯一一支有着抗日经历的铁血精锐,是一支专门打鬼子的部队….”
面对高树勋一针见血的质问,张自忠脸色,直接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不过,军人的脾气,让他仍然一脸倔强的回答道。
“这….进攻第九集团军,也不是我的初衷,是冯司令的命令….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同样是我们的天职….”
“执行命令,呵呵…..一句‘执行命令’,就可以让我们忘了军人的真正职责吗….老张,听我一句劝:以你现在的兵力和实力,根本不可能是周围第九集团军的对手。不管是为了自己最初的夙愿,还是为了手下一万多西北军将士的性命,不要再继续打下去了。你要清楚,这场仗每多打一分钟,损失的都是我中国的国防力量,而你我,就是这个损失的最终罪人…..”
说道这里,高树勋直接将自己和李国胜之间的谈话,以及自己对第九集团军的了解,一点不漏的给讲了出来…..
十分钟以后,看到面前张着嘴巴,一脸惊愕和不可思议的张自忠。高树勋一鼓作气,继续开口反问道。
“老张,战斗力这么强悍的一支部队,你认为,仅凭我们西北军的六万大军,以卵击石,可以战胜对方吗。另外,我也忠告你一声,在来之前,李总司令也给了我一个最后期限:一共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以后,如果还看不到贵部走出阵地,战场起义。那么,第九集团军就会动用所有火炮和装甲战车,给你来一场雷霆打击,迅速结束战斗…”
“让我好好想一想….“张自忠直接阻止了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高树勋,陷入沉思。
其实,在张自忠内心,自高树勋说出两人参军的初衷以后。本来还抱着战死沙场之决心的张自忠,就开始异动起来。
高树勋将自己对第九集团军的了解,一点不漏的给讲出来以后。面对装备精良,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第九集团军。张自忠内心中的异动,已经变成屈服。只是,作为一名军人,心中不服输的倔强性格,仍然支持着他,让他不好意思低头而已。
没有让高树勋等太久,带着最后一丝期望的张自忠,对着高树勋,一脸严肃的问道:“老高,我现在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所说都是真的?第九集团军的实力,真的发展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他李国胜从哪里来这么多钱,去购买这些先进武器装备部队….“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刚刚所说,全部都属实。我们怎么说也是数十年的战友,在这方面,你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老战友,老兄弟吗?”劝降有望,高树勋马上给张自忠一个肯定的安慰。
看到眼前再次陷入沉思,只需要最后一块砝码,就可以让其彻底低头的张自忠。高树勋迅速说出了李国胜开出来的一个最重要条件。
“老张,从第九集团军李总司令的嘴里,我可以看出,李总司令对你非常重视。在我出发之前,李总司令专门给我了一个交代。只要你老张带领部下战场起义,第九集团军一个主力师师长的位置,绝对给你留着。”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你尽管放心。第九集团军下属的所有作战部队,都是为了打鬼子而组建的。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绝对不会出现在国内战场…”
作为一名沙场老将,张自忠对一支精锐部队的热衷程度,绝对不比高树勋低。
正如高树勋所说,面对第九集团军真正实力的雷霆打击,自己部队全军覆灭,是早晚的事情。按照自己最初的决心:坚守阵地,战死沙场,最终成为一名因为内战而死的将领。可以肯定,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的事迹。
当然,如果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也落不到任何好处。作为这支主力师师长,部队的战败责任,不出意外,全部都会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即使自己重新回到冯司令身边,也得不到太多的重用……
按照高树勋所说,战场起义,带领部下归附李国胜,开创一条不同的军事生涯呢….
训练并且指挥一支真正铁血精锐,在将来的抗日战场上,抗击日寇,保家卫国….到时候,即使自己不幸战死沙场,也会因为自己的英勇事迹而名垂千古….
何去何从,一个清楚不能再清楚的岔路口,摆在张自忠面前。
一个精锐主力师师长的位置,名垂千古的诱惑….张自忠仍然犹豫的脸上,终于露出坚定表情。对着高树勋,果断开口道:“老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决定,带领全师剩下的一万多西北军将士,战场起义,归顺第九集团军,结束这场没有丝毫意义的战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