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怔怔的望着白寻卿,怎么也想不到她冰封北越凉州九千载竟然是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理由,只是想让云舒回来的时候看到故土的暖春,博她一笑。
足足三万载的岁月变成了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故事,其中的寂寥又有谁人能知?
“刚刚哭的那么伤心……怎么?心里觉得委屈?”白寻卿展颜一笑,调侃了一句。
宁远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这才想起既然她一路跟着,自己刚刚哭鼻子的样子定然被她看到了,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是会有一些吧……”
白寻卿笑道:“那你现在你不必委屈了,刚刚我去给他们打了一顿……”
宁远一听愣住了,长大了嘴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这还真是……嗯,挺解气的!
“不会对小梳子有什么影响吧。”宁远有些担忧。
白寻卿摇头道:“不会,小翠我已亲自交代过了,待云舒完成轮回之后,我会亲自介入其中,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就是。”
宁远听闻也松了口气,有白寻卿在,小梳子便不会有问题了
“还说他们冰封圣地如何如何,我彩云间不也是一样?让你搅的七零八碎了。”白寻卿埋怨道。
宁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为了偷彩云仙羽,彩云间着实让他祸害的够呛。
宁远认真道:“那你打算如何?就这么放任为之么?如此下去会有更多的人身处于泥潭之中,最后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白寻卿眉头微皱,眼中泛着一抹忧愁道:“我也不知,本就是小墨折腾起来的,我从未插过手,一开始还不错的,可逐渐就变了味道,让人心烦。”
“丢了还有些舍不得,可不丢还惹人生厌。”
宁远笑道:“哪怕如此,我还是觉得人之初性本善的,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未必不会做出改变,一棒子打死自然是没机会了。”
“有人说小孩子才分善恶,成年人的眼中只有利弊,我觉得不然,人人皆如此,世间皆因利而动,没了情分,就很不对了……”
白寻卿沉思道:“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就交给你来管嘛?也在彩云间立个圣主什么的……”
宁远咧嘴,眉头一挑道:“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才不去,彩云间就是个烂摊子,勾心斗角的累死个人。”宁远当下就给拒绝了。
白寻卿诱惑道:“那可是圣地之主,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去做呢……”
“那就让他们挤破脑袋去争呗……”
白寻卿一脸无语,还是头一次见到将一个完整的圣地级势力拱手相让还不要的……
“到彩云间给你个圣主当你还不要,那你想去哪儿?”
宁远眼中闪过一抹茫然,苦笑道:“不知道没想过,挺想回家的,就是不知道家在哪儿……”
白寻卿望了一眼宁远手中的灵髓,活了这么久,可观光阴长河,有关于宁家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却不能告诉宁远。
只因为如今的他太弱小了,不等卷入风云便会被撕碎。
宁远心里也有数,所以他没问,毕竟那日来刺杀自己的六个女刺客都是什么等级的修为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白寻卿那就是必死之局。
看来于云江洲觉醒帝血为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既闲来无事,便去观海阁散散心如何?能看到北海!”
宁远一听来了精神:“小的时候先生跟我说过,北海之上有个倾城琴女,一曲点将万龙来拜,一曲相思天下逢春,是真的么?”
白寻卿笑道:“你是说小洛吧,她弹的曲子是挺好听的,不过天下逢春就算了,这北越凉州的春有我在她可召不来。”
“怎么?是她的仰慕者不成?要追求她的话你的竞争对手可不少,洛雁倒是个挺好的小姑娘,就是无法离开观海阁,挺可惜的……”
“要不要我替你说个媒?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你俩倒是挺般配的,都是温吞的性子。”
宁远连忙摇头道:“打住打住,你都说到哪儿去了,我就是想长长见识……”
白寻卿翻了个白眼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比你那天魔小情人儿强?”
宁远被说的面色通红,狠狠瞪了白寻卿一眼,直接向前走了两步,觉得这白寻卿作为当世最强有点儿八卦……
“喂,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我跟你一起去,到了你要是改变主意,我就替你跟她说一嘴去。”白寻卿小跑着追上来。
宁远撇嘴道:“你很闲吗?当世最强天天都无所事事的么?”
白寻卿理直气壮道:“没错!我还真是闲的不行,回墨云天上哪儿有跟在你身边有意思。”
“我要是不去,你也听不见她的曲子,再说如今你的命可值钱的很,我要是走了,怕是你无法活着走到观海阁……”
宁远眉头一皱道:“这么严重?”
“嗯……也不算太严重,我还应付的来,于这北越凉州上,没人敢对你动手!”
他的眉宇间带着一抹愁苦之色,事情远远比想象中的严重许多,天知道究竟都有谁想要自己的性命,可绝对不止百花楼一家儿。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不去想了,望着白寻卿笑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与你同去观海阁了,有你这么个大高手一路相护,走路都硬气了不少!”
白寻卿嘀咕道:“我才不算是高手,你那先生才吓人……”
她不知道的是,能在临渊里混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之所以陪着宁远去观海阁,可不是因为白寻卿没事闲的,一方面是感谢他一路护送云舒归来,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在北越凉州。
另一方面是因为与宁远相处很舒服,并没有距离感,他没因为自己是当世最强便毕恭毕敬,阿谀奉承。而是以一种朋友的态度去相处。
这让她很舒心,所谓高处不胜寒,高处自然有高处的苦楚,自云舒去往临渊之后,她终日于墨云天上,冷清的紧。
宁远又让她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不再是什么当世最强,只是个爱八卦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