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绕过马厩向里走,就到了山寨的后院。
思思跟着三人行经山寨大王的院落,只听一道凄惨熟悉的呼救声夹着隐隐的涕泣传来。
思思掉转头望去,只见对面厢房门大敞,两抹身影隐隐绰绰地纠缠在床上,不住蠕动。
耳光声起,夹着男人的怒斥,女音慢慢消沉了下去,抽着气的低泣声却愈发刺耳。
思思心里一抖,听声音,必是如花无疑了。
老五调笑着对身旁的兄弟道,“大哥这样玩法,那女人还能有命吗?”
三人呼呼哈哈地淫-笑。
老五用力推了思思一把,“看什么看?快走!”
思思踉跄了一下,跟随三人来到后院的简易厨房,与两名老伙计忙起了晚饭。
一直忙到入夜后,才总算把所有的活儿干完,思思简直都快累趴下了。
她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下,从兜里掏出适才小心藏好的两只白馒头,轻轻拍了拍上面的浮灰,用力咬了一口。
“这么可怜吃馒头,哪,请你吃鸡腿!”一只金黄灿灿的鸡大腿伸到思思面前。
她愕了愕,蓦地,委屈的泪水汹涌而来。
扭过头,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小脸,思思用力伸手抱住了他,含着半口白馒头,张开小嘴嘴,“哇”一声嚎哭开了,“师父!”
夜幕遮着天际,狂风大作,风雨欲来。
一条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入后院柴房,垫了垫门上生锈的锁,从怀里摸出一把闪着荧绿光芒的匕首。
匕首一划,锁链簌簌落落滑下。
小身影弯腰走入柴房,紧着闪过扑面而来的一棍子,压低声音叫道,“似玉小姐,是我。”
“婉儿?”似玉握紧手里的粗棍,隐在黑暗中,一脸谨慎地盯着思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说那么多了,快跟我走。”思思拉起似玉的手腕,却猛地给她甩开。
“你可是来看我们姐妹二人笑话的?”似玉下意识地捂了捂破乱敞开的衣领,冲着思思冷笑。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是来救你们的。”思思边说边止不住回头看向门外,生怕声音过大,把山贼引来。
“你会这么好心?”似玉冷哼一声。
“似玉。”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喘气。
“姐姐。”似玉回转身,把如花扶起,搀到思思面前。
如花的情况比似玉还要凄惨,不仅衣衫破败,更是脸如金纸,嘴唇毫无血色。
思思禁不住伸手扶向她,“大小姐,你没事吧。”
“不必猫哭耗子假好心,你都看见了,你说有没有事呢?”似玉狠狠拍开思思的小手,含恨瞪着她,“都是你,你这个不祥人,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早知道当初把你淹死得了,谁知你命硬的很,不祥人,不祥人。”
“似玉,你别这么说,婉儿也是一番好意。”如花抓住似玉的手,趁思思不备,飞快地向她使了个眼色。
思思嘟了嘟唇,“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师父还在山寨外等我们呢,走吧。”
“师父,你哪儿来的师父?”
“似玉。”如花再向她打了个眼色,紧紧攥着她的手,跟随思思向柴房外走去。
二人扶着身体孱弱的如花来到山寨门口,小师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对思思道,“里面的人我都搞定了,走吧。”
“不行,你们去拣些柴火,放火烧了这家山寨。”似玉拂开如花的手,返身指着山寨大门历叫。
“似玉小姐我们先走吧。”思思觉着这么闹下去,准会惊动山寨里的人。
“不行,我决不能让这个山寨长存于世。”似玉固执地摇头。
小师父瞄了她一眼,“那你自己去烧呀,没人阻止你。”
似玉狠狠推了思思一把,“婉儿,照我说的去做。”
思思用力摇摇头,“二小姐,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情我是决不会做的。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要将这些恶贼绳之于法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你,你说什么?你敢顶撞我?”似玉怒起摔过去一耳光。
小师父蓦地跳到似玉面前,用力扼住她的手腕,冷笑,“你疯够了没有,是不是要把山寨里所有人都吵醒?走!”
四人正要离开,山寨里突地传来连绵起伏的呼喊,照着红通通的火把由远及近而来。
似玉面色一变,用变调的声音向小师父道,“你不是说,山寨里的人你都搞定了吗?”
“像你这么吵闹,死人都会醒的。”小师父没好气地把她一推,对思思说道,“小徒弟,你先带她们走,为师先打发掉这批人,一会儿就上来找你们。”“你自己小心。”思思凝了他一眼,转身扶过如花,与似玉一同急匆匆向山下赶去。
三人心里发急,也不交谈,只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崎岖山路上行走。
夜,如浓雾般退散着,东方渐渐透出半点儿鱼肚白。
思思抬头望望天,看来是要天亮了。
“如花小姐,我们再走快点,转过前面那片山岗,我们就安全了。”
如花点点头,咬紧牙迈步向前。
三人绕过山岗,看到一条直通山下官道的石阶小路。
思思开心地蹦了蹦,“快走吧,下了山我再叫人通知相爷。”
如花暗里给似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趁思思不备,二人突然跃上前,用力掀翻了思思,一个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另一个从思思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她左肩。
“啊——”思思痛叫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扼住如花执刀的右手。
她吸着气,呼吸困顿地问,“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个不祥人把我们姐妹二人害得那么苦,还问我们为什么?若不是你,我们岂会被山贼掳去凌辱一番?你若活着,定然会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那我姐妹二人还有何颜面见人?就算你不到处宣扬,也会以此为要挟,对我们予取予求,你说你该不该死?”如花扭曲的美脸覆上一层阴毒。
“我……不是你们所想的人。这,这……只是,意……外,我不是……不祥……人。”思思拼命推着慢慢向她胸口刺来的匕首,眼见那刀尖已直抵心窝,不由暗叹一声我命休矣。
喉咙像被灌满铅似的,既沉重又干燥万分,肩膀烧辣辣的痛感传遍了全身上下。敞开的窗户飘入一丝丝、一丝丝的轻风,小小人儿蜷在一张软榻上,紧皱着细细的眉头。
“这位姑娘受伤不轻,身子十分虚弱,这方子你拿好,每日照单抓药即可。”一道苍老细微的声音在屋内稍稍扬起,“蘅儿,你好好照顾她,老朽约了陈老下棋,先走了。”
“您慢走。”细柔的嗓音近在咫尺,煞是好听。
“真是可怜,那两位姑娘也太狠心了。”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抚上思思的额端,轻缓地揉着,“怎么皱着眉呢?”
“蘅儿,见到公子了么?”
“没有呢,许是在后院里练剑吧。”
“你也真是的,怎么任公子一人去后院练剑,万一出了什么事……”抱怨声愈飘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