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衣服破了耶!”思思举着破了两个大洞的衣裳,兴匆匆地跑到他身边。
占小白眉头跳了两下,嘴角微微抽搐。
“占小白占小白。”
“吵死了!”占小白转身就走,“像你这种洗法,每天给你买衣服都不够。”
家里已经够穷了,还得多养一个人,唉,添双筷子添张嘴,得花多少银子啊……
“占小白,不如以后你帮我洗衣服吧。”她不死心的跟上他的脚步继续游说。
小白猛一回头,瞪了她一眼。
“傅大哥傅大哥傅大哥!”思思嘟嘟嚷嚷地跑进门,这才发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头。
屋子里除了傅清尘外,还端坐着两个身穿军服的中年汉子。
一句傅大哥就这么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思思大眼溜溜的转了一圈,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
这二人年岁皆不大,约莫三十上下,腰挎金刀,方正脸,阔口虎鼻,长得极为相似。
见思思好不怕生地打量,两军官也极为好奇,上下端视了一眼。
“师父。”占小白走进门,目光落在两军官身上,稍稍一怔,随即恢复面无表情的原状,走至傅清尘身旁站定,一语不发。
“怎么了?老远就听你叫唤。”傅清尘微微勾唇,伸手向思思招了下,“过来。”
思思连跑带跳地冲到他身边,告状似地横了一旁的占小白一眼,嚷嚷道,“傅大哥,占小白欺负人,他不肯帮我洗衣服,你瞧,我的手都洗成这样了,他没有同情心,他欺负小姑娘。”
占小白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暗道:哼,好男不跟女斗!咱是爷们,让让你!
“让我看看。”清尘的眼底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笑意,低眉,伸手,捧起她的小手,动作是那么自然流畅。
两军官对看了一眼,均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是不是粗粗的很难看?”思思一撅嘴,狠狠瞪着无辜的占小白,“要是爹地知道你欺负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占小白不知咕哝了一声什么,思思就跳了起来。
傅清尘急忙按住她的小手,啼笑皆非道,“你等等。”
说完,他起身向左面一排简易的药柜走去。
思思眼珠子抡了一圈,扫向在旁张大嘴观望的两军官,撇撇小嘴,用手肘顶了占小白一下,“他们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去?”占小白翻了翻白眼,嘀咕一声,“不讲道理。”
思思桂圆眼一竖,“你说什么?”
“别动。”手心蓦地传来一片沁人心扉的凉意,思思低头一瞧,傅清尘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位拉住她的左手,细细替她抹起了膏药。
两军官再度对视了一眼,双双抱拳道,“傅神医……”
“你们回去告诉他,我看过了。”
两军官再度对望了一下,赔笑道,“神医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买国师的帐喽?”
“我师父任何人的帐都不会买,别说你区区一个国师,就是皇帝老子亲临,也是这么句话。”占小白冷笑着插口。
“小白。”清尘淡淡地唤了一声,垂着头,慢条斯理地替思思处理手上的磨痕,唇角微微一扬,扯出一抹冰凉的笑意,“为师教过你什么,又忘了?”
占小白不语,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左面那位军官略微尴尬地清清嗓子,“下官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然这事处理得不妥当,恐怕国师大人会亲自寻傅神医谈谈。到了那时候,事情便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神医……”
“噌!”
随着风声一振,那名军官“啊”地大嚷一声,竟像皮球般被人抛了出去。他一头撞上了门板,连人带门板齐齐跌飞出门,落了个嘴啃泥的丑态。
思思张着小嘴莫名其妙地望着那块破落在地的门板,眼睛一眨一眨,完全瞧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呛!”另一名军官黑着脸拔出了佩刀,瞪着思思的双眸凶光毕露。
思思还没闹明白咋回事,突见那军官横刀劈来,刀风扑面,刮得小脸生疼。
清尘微微一皱眉,顺势一扯,思思忽觉身子一轻,再睁眼看时,清尘已抱着她挪到了床边,紧跟着刀风袭来,清尘洒脱地低腰旋身,避其锐利锋芒,反手用二指夹住了军官的大刀,青丝累长贴面,眸光细微流转,透出一丝不悦。
军官被他两指夹住大刀,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拔了出来,直涨得方脸通红,咬紧牙,“傅清尘,你敢违逆国师的意思?”
“啪!”金刀拦腰断裂,军官哀嚎一声扑出门口,重重地落在先前那军官的身上,二人叠罗汉似的滚作一团。
思思愣愣地看着低眉敛容,轻柔替她涂药的傅清尘。
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他飞掌、纵身、断刀、踢人,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她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儒雅俊秀的男人和刚才那个出手果断狠戾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思思眨眼再眨眼,望着傅清尘没事人似的一如之前般替她抹药,不由稀奇万分。
他怎么可以这样镇定呢?
他表现的就好似他一直静静地坐在桌旁,由始至终没有动过一般,脸上保持着一贯的淡淡笑容,浅浅地在唇边泛开,清俊的仿佛从未食过人间烟火的神子,让人不敢亵渎半分。
“师父今晚吃什么?”占小白在他们身旁坐下,举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清尘扬眉微笑,细数家珍似的报着菜名儿。
思思偏过头看看傅清尘,再瞧瞧占小白。
这两男人居然视人如无物,根本没把外面那两个窝囊废放在眼里。
“傅清尘!”外面那两军官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大吼一声便“扑”地倒地,吃了一嘴泥。
“傅清尘!”他俩每次站起来吼一声便滚落地上,像是被地心引力牵引似的,站立不稳。如此这般重复四五六次,任你是铁打的汉子也不由气馁。
思思算是看明白了。
表面上那傅清尘是眼也未抬地在替她抹手,可每回等那两笨蛋站起后,清尘的左袖便轻轻向外一摆,如果她推测的没错,就是这拂袖的功夫,傅清尘便向他们双腿发出一股凌厉劲气,逼使他们摔倒在地。
“好了,这药膏给你,你每日涂三次,手自然恢复光泽。”清尘递给她一只扁圆盒子。
思思伸手接过,眼睛微微一弯,“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护手霜?”
“护手霜?”两师徒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什么东西?”
思思吐吐舌头,一手指指门外,“傅大哥,他们刚刚为什么要拿刀砍思思的头?”
“没什么。”清尘敛容静默片刻,一手卷起宽长的袖子,也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微抿一口,朗声向门外道,“你们走吧,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傅清尘,你分明未把我们国师放在眼里。”
“今日是我姓楼的两兄弟技不如人,他日再来领教傅神医高招。”
“站住!”
两军官顿住脚步。
傅清尘负手站起,足不沾地飘至门外,“子墨派你们来时,没告诉你们,我傅清尘,这一生从不受人威胁的么?即便是你们的师父金刀马战,也不敢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是薛国师不会教奴才,还是马老英雄不会教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