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了然一笑,走到耶律洵面前,一脸热切的笑,“这位大哥对哪项感兴趣,六子赔大哥玩几把。”
耶律洵的目光从庄予兮的脸上扫过,在赌坊里转了一圈,“这里新鲜玩意儿倒是不少,既然如此,先挑几样试试看吧。”
“好嘞。”六子高声应着,先将耶律洵领到了赌骰子的桌前。
看着耶律洵很快进入状态,庄予兮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上了二楼的雅间。
昌盛赌坊的二楼并不设赌局,上面设了多个雅间,请了才色俱佳的歌姬在里面弹琴唱曲,与一楼的吵杂截然不同。
她要了一个雅间,却并没有叫人唱曲儿,只是要了一壶好茶,几碟点心。
大约坐了一刻钟,她正昏昏欲睡时,隔壁雅间里却猛然传来花瓶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吵杂之音,隐隐还有女子的哭声。
断断续续间,她似乎感觉女子哭得甚是悲切,那哭声中隐隐还夹杂着男声。
莫非又是始乱终弃的戏码?
她摇了摇头,换了一只手撑着头,想要再小憩一下,然而只听“轰——”的一声,她对面的墙壁竟轰然倒塌。
虽然这隔间中间的墙壁薄了些,可是这样就塌了,是不是也太脆弱了些?
她懒懒地睁开眼睛,却见那倒塌的墙壁后,正站着三个人,一脸吃惊地看着她。
这墙好像不是她弄倒的吧,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她,而且……等等,怎么那三人中,有两个都是她认识的?
那三个人是两女一男,其实说到吃惊,似乎那男子的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
他身穿一身红衣,头发松散地束在脑后,正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眼神中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懒散,而他眼角的那颗朱砂却越发显得光华流转,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添了几分妖孽的气息。
容卿夜。
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不,不好意思。”站在容卿夜右前方的女子最先开口,然而语气却徒然一转,“你是安校尉?”
既然遇见了认识的人,她也只能起身,先行了一礼,道:“正是在下,白小姐为何在此?”
白芷的脸微微有些红,“我和朋友在这里办点事。”
庄予兮看向白芷对面的女子,那女子年纪与白芷相仿,模样生得也很是标志,只是似乎之前哭了很久,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妆也花了。
因为这突然的插曲打断了他们几人的纠纷,此时那女子回过神来,又开始嘤嘤地啜泣起来。
“可是有人欺负这位小姐?如果真是如此……”她将话尾拉长,看向依然安坐在那里的容卿夜,“安某愿意出手为小姐讨回公道。”
容卿夜妖冶的眸子似乎带了几分笑意,却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小口喝了起来,而且动作还甚是优雅动人。
那啜泣的女子擦了擦眼泪,却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那夜的接触,白芷与庄予兮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她上前,道:“这位公子先前与阿丹书信传情,两个又交往多时,可是却突然提出分手,我与阿丹只是过来问个究竟,可是你也看见了,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委实让人气愤。”
庄予兮了然,没想到,还真是始乱终弃的戏码!
“这位公子,别人的私事安某本不该管,可是你却连个缘由都不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容卿夜喝完了杯中的酒,唇角微勾,“书信传情?交往多时?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白芷一听的话,原本平静的情绪再次愤怒了起来,“你这个衣冠禽兽,敢做不敢当!你明知道阿丹一直倾心于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奚落!”
“倾心于我的人多不胜数,你觉得我有这个时间吗?”容卿夜嘴角的笑愈发扩大,虽然那样子妖孽惑人,然而他说的话真的想让人将他痛扁一顿。
“你!”白芷怒指着他,然而却已经被他气得词穷。
“安某一向不管他人私事,可是今日之事,安某却是管定了!”她甩了甩了衣袖,“这位公子,如果今天不给阿丹姑娘一个交代,那么就别想走出这昌盛赌坊!”
容卿夜眉毛一挑,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庄予兮却是一笑,腰间的软剑乍然出鞘,以极快地速度袭向坐在那里的容卿夜。
容卿夜修长的手指一番,用指间夹着的酒杯挡住了这一剑。
庄予兮剑锋一转,向他的头上袭来,而他则红影一闪,已经退到了两米外。
白芷和阿丹都是头一次看见高手过招,已经吓得站到了墙边。
一时间,是听得屋子里一阵噼啪之声,屋子里的摆设能碎的已经碎了个干净。
白芷和阿丹已经彻底被吓傻了,两人呆呆地站在墙角,看着他们二人过招。
因为这次容卿夜并没有兵器,所以从一开始他都是处于防守的位置,而且似乎越发的不敌。
庄予兮没有想伤他,所以一场激烈的打斗下来,容卿夜的身上并没有刀伤,只是身上被庄予兮踢了几脚,就连那弧度优美的下颚也没能避免。
他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也并不理会下颚的青紫,反而被打得心情很好。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写过信,与你的接触也不过是与普通朋友相处,信与不信都是你们的事。”他看向阿丹与白芷,说完了这番话,却看向一旁的庄予兮,好看的眉眼微挑,眸子里流光微转,“安校尉是吧,我记住了。”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庄予兮,出了雅间。
白芷与阿丹在那里面面相觑,庄予兮收了剑,上前道:“这位小姐,听在下一句劝,那位公子虽然容色倾城,然而他既然心不在小姐身上,便算不得良人。”
阿丹又忍不住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多谢安校尉帮我们出了这口恶气,那个妖孽,真想看一次揍一次!”白芷向庄予兮道谢,同时还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小姐言重,安某只是看不惯那人的态度。”庄予兮微微笑了笑,只觉得两次相处下来,这个白芷真的与那些千金小姐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