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你就会知道我骗不骗你了,风扬已经派人去瑞国伺机营救程汉了。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话沈尧伊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拉住雪鸢的手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吼道:“你这般说只不过是想要哄骗我是吗?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们这些人哪里会明白我们这些低贱的人生存的艰难,不过就是生了一副还入得眼的皮囊,就被人如此作践。义妹?一个多么好听的称呼,多么尊荣的称呼,可是这有什么用!任凭我气性再高,终究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是!!”
沈尧伊突然间就像发了狂,几声怒吼一点也没有了平常端庄淑婉的模样,如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婆子。
但是雪鸢知道,她在发泄,她在宣泄岳翎不守诺言伤害了程汉给她的带来的痛楚,她在宣泄心里的苦闷。
良久,终于宣泄完毕,呆呆的问:“你要怎么和我合作?”
要说起程汉这件事情来,雪鸢就不得不佩服自己老公的厉害,昨晚上一番云雨之后雪鸢早就睡着了,可那位却果断地披上衣服硬是深夜拜访了他的同知好友沈大人,那沈大人刚出使瑞国回来手里边自然有第一手的瑞国资料,其中就有岳翎王府的。
经过两人的攀谈,段风扬的不断刺问终于得到了珍贵的情报,那程汉虽是岳翎身边的侍卫首领,可是岳翎却不信任他,再加上他又让他们一对恋人硬生生的分开,为了防止程汉对他不利,于是就硬生生地找了个由头把他给打了半死关进了打牢。
段风扬自然知道这是个极有用的信息,于是连夜派人到瑞国去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出程汉,所以今天雪鸢来和沈尧伊谈条件的时候才会格外的有底气。
两人击掌盟誓,沈尧伊负责给岳翎那边送假情报,顺便监视韩柔雪和阿金的一举一动,换句话说,沈尧伊变成了雪鸢的耳目。而雪鸢务必全力营救程汉,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让他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去过他们的自由生活。
这个恰当的时机可真不好找,一方面不能让段府因为沈尧伊的失踪陷入险境,另一方面则一定要岳翎那边的人没有任何的怀疑,这是一项比较高难度的计谋,所以雪鸢很诚恳的告诉沈尧伊,这个恰当的时机不一定哪一年才能冒出来,在没有冒出来之前她一定要忍耐。
沈尧伊知道这里面的凶险,自是点头应允。雪鸢见她如此上道,很是满意,最后促狭的说道她一定会找合适的机会让他们二人时不时的见上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沈尧伊当然是烧红了脸,最后那一对红宝石耳坠沈尧伊坚决不收,可是雪鸢不同意,她说就权当是她提前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好了。更何况有了这对宝石耳坠还有别的用途,以后自然会知晓云云,总之最后沈尧伊只好收下。
和沈尧伊结为同盟雪鸢很是满意,既免除了来自岳翎那边的威胁,又同时在韩柔雪和阿金的身边有了自己的耳目,不管哪一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知晓了。
雪鸢依旧忙的像一只陀螺一样,东西两边的别院总算在小叔子来到之前收拾好了,老夫人过来视察一边很是满意,对雪鸢就更加的欣赏了。
又堪堪过了四五天,两小叔子终于来了,段风扬亲自去码头接的他们,兄弟三人这么多年不见,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免不了抱成一团热泪盈眶,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女眷们笑话。
一路上三兄弟并排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二夫人和三夫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四个姨娘挤在一辆马车里,还有为数不多的丫鬟婆子妈妈挤在了三辆马车里,后面的就是一些拉箱子的骡车足有七八辆之多。
等他们一进城早有小厮到段府去报信,待他们一到,雪鸢早已经带着沈尧伊她们一并丫鬟婆子门口站了一排在等候了。韩柔雪和阿金原本在关禁闭的,可是雪鸢为她们求了情这才被放了出来。
一见到三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三个男人楚了段风扬另两个一定是段风云和段风雨了,只不过还不能分出谁是大的谁是小的。
一见到他们下马,雪鸢连忙迎上去笑道:“两位兄弟路上辛苦了,今日总算来了,我婆婆啊盼得脖子都伸长了。”
这两个兄弟一个生的和段风扬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脸上总带着三分笑意令人看上去如沐春风心里很是舒服,另一个则和这两兄弟大不相同,生的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嗓音响亮,气概爽阔,倒有一股子武将之风令人生畏。
这二人一看雪鸢如此的风趣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连忙上来见了礼,三人正说话间,身后的马车上相携下来两个妇人,一个身穿水红长襟刻丝团花上衣,下穿一条百蝶穿花同色长裙清爽宜人,另一位身穿宝蓝色掐腰丝绣团花斜襟长褂,下穿一条同色系的百褶绣裙明媚大方。
两人连忙上前见过雪鸢,行礼道:“见过大嫂。”
“自家姐妹没这么礼数,快起来。”说着把她们伸手扶了她们一把,笑道:“如今你们来了我可不寂寞了,有人陪着我说话解闷了。”
说完这里一摆手叫过沈尧伊她们,又转过头对她二人说道:“这是我房里的三个姨娘。”
“见过二太太、三太太。”三人齐道,弯腰行礼。
“起来吧。”二人忙到,对她三人道也不如何的热络转过身又和雪鸢说起话来。
这时后面马车上又下来四名穿金戴银明美娇艳的女子,雪鸢一看也知道一定也是姨娘之类的。
两位太太作了介绍,一一见过之后,雪鸢笑道:“咱们别伫在这里了老夫人都等得心急了,快进去吧。”
沈尧伊连忙笑着往前引着众人往里走去,穿过二门和茶房门房,顺着穿廊走进内宅,绕过罩壁,入了老夫人的住的正堂,一众人走进去还不等雪鸢说什么,两个儿子和儿媳早已经扑上前去,哭哭啼啼起来。
老夫人声音哽咽颇为感动,拉着他们说了几句亲热的话。雪鸢站在段风扬的身边看着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后终于团聚,眼眶子也不争气的滴下泪来,忙把头撇到一边去擦拭眼泪。却不料看到四个姨娘里面那个身穿粉黄衣衫的女子正一脸的讥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雪鸢仔细的打量着她,生得倒也不算多么的倾国倾城,只不过那一双眼睛生就带着一股子娇媚,腰细如柳倒也风流别致。
又回想起刚才老三太太介绍时那股子别扭劲,还有刚才她见自己时那股倨傲的神情,雪鸢顿时明白了这个叫做云姨娘的女人一定极受三老爷的宠爱所以才这般傲慢。
看来这一家子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好戏要上演呢,如今人多了,丫鬟婆子老妈妈也多了,小厮家丁也多了,人口比原来多了好几倍。
更何况老夫人也说了,如今人多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要好好的整治家里一番,想到这里雪鸢就忍不住的叹一口气,转头不料就碰上了段风扬促狭的笑容。
忙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把各处的人都安置妥当,老二家住在东院,老三家住在西院,忙了一整天归置东西,清查盘点。到了晚上好生地置办了一桌酒席一家人围在一起叙旧,酒到正酣,话到方浓就见老太太身边的英儿连忙走进来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些什么。
众人都不再言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老太太眉头微蹙略有不悦,雪鸢身为长媳笑道:“婆婆,发生什么事情了值得您老在这么个大喜的日子里愁眉苦脸的,说出来媳妇给您宽解宽解。”
老夫人叹口气,冷冷的说道:“你三兄弟屋里的云姨娘说是身上不舒服叫他老爷回去。”
话一出老三家的脸就唰的一声白了,老三也如同猴爪挠心一般立时就要站起来告退,雪鸢一见冷哼一声,说道:“三弟,看你这样子是要走啊?”
“大嫂,云儿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如今又换了水土,只怕有事,我去看看立刻就回来了。”段风雨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雪鸢看了略带怒色的老夫人一眼,又看了对面老三家的委屈的眼神说不自己只好当回恶人了,谁叫她一贯的可怜弱者呢。
“大嫂。”段风雨一惊,忙转过身来看着雪鸢,又看到老夫人不开口说话他也真的不敢就这么走出去,只好站在当地看着雪鸢。
“原本婆婆在这里没有我这个做媳妇的说话的地儿,可是今天婆婆亲口说了如今你们回来了圆了她老人家半辈子的心愿,一家人总算团圆了,今后三房为一房,咱们不分家单过就在一个大锅里搅着。婆婆自然是咱们一家子头一号掌权的,可是俗语说得好,长嫂如母,今日说不得我得说说你了。”
雪鸢看到段风雨似乎一脸不耐的模样,又想起下午在后花园听到的闲言碎语,如今看来他真的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三魂没了七窍。
“嫂子有话直说何必这么弯弯绕绕,云儿还是等着我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