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王爷,苗心一弱女子,只想安分守已陪着和王爷过好日子,不敢妄想,以后这话,王爷可不能再说了,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传到宫中父皇那里,父皇定会大怒。”此刻的骆苗心,看在风流启的眼里,是满脸的惶恐不安。
“哼!那老头子也没几天活头了。”
“什么?”
“苗心,不要问那么多了,这几天你只要安心待在王府,一切有我在,有国师在,你就等着戴上凤冠凤袍的那一刻吧。”“那苗心就依王爷之命。”低头垂眼,风流启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自以为她是太激动,所以也没多留意,却不知,此刻的骆苗心的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高兴,风流启又吩咐门外站着的仆人拿了几坛好酒进来,吃着笑着,笑着喝着,直喝到深夜之际,醉倒在桌子上。
“石榴,吩咐人将王爷送回朝天阁歇息。”“是!”待一切安静下来,也是深夜亥时,众人累了一天,都进入了梦乡,而今晚倾心院的奴才婢女们更是睡得无比深沉。
今夜,乌云遮住了月光,四周一片黑暗,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闪出倾心院,朝书房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阵微风袭来,书房外面所有的守卫在同一时间尽数倒地,无声无息,同一时间,一个黑色娇小的身影迅速闪进书房。
片刻之后,她轻而易举避开书房内所有的机关,找到了通往地下暗室的摁钮,轻轻一摁,书桌后面的屏风缓缓移动,一个入口出现在她的眼前。
神色一喜,赶紧闪身而入,屏风又接着轻轻合上。
也许是风流启太过于狂妄自大,石室的门竟然没锁,她使劲推开,借着石室微弱的灯火,看见了那个缩在角落里已经睡着的女人。
天凤之女?
不过是他接机夺权的一颗棋子罢了!
女人暗自嘲讽一笑,快步走上前,刚想伸手摇醒她,却又犹豫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她的鼻子下面,片刻之后收起,而那个靠在墙角睡着的女人,这下子睡得更加深沉了。
毫不犹豫,弯腰将她扛起,闪身出了石室。
夜浓如泼墨,片刻之后,在郊区的某片树林之中,一黑色娇小身影飞速掠过其间,脚起脚落之际,她停在了一间竹屋前面。
“王爷在里面。”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过来,一直等在竹屋前。
“嗯!”女人将肩上扛着的女人扔到男人的手里,然后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走进了竹屋里面。
“南……”当她的视线落在静静站在窗边的那身白衣之上时,满眼的清冷皆化为柔情,轻柔的嗓音更是带着浓浓的思念。
白衣男人听到呼唤,慢慢转身,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心儿。”他的嗓音性感而磁性,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更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和诱惑。
一声轻轻的呼唤,让骆苗心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思念空前绝后的膨胀着,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扑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心儿好想你,好想好想!”双手搂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精健的胸膛,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味道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地让她迷恋。
没有抗拒,风流南任由她紧紧抱着,听着她对他的思念,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微微激起点点涟漪,心底轻轻喟叹一声。
“过得还好吗?”犹豫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好过?”情绪有点激动,毕竟六年未见了,再次见面,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忍不住流泪,何况深深爱着风流南的骆苗心呢。
“心儿,为何要如此倔强?”六年前,从父皇赐婚那天起,彼此就应该知道,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她是他的大嫂,而他亦是她的四弟。
一道圣旨将他们隔在了千里之外,曾经所有的过往都只能埋在最深的心底,慢慢将它遗忘。
“我不是倔强,我是忘不了!我也知道,咱们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我好几次都想试着去遗忘你,可是我做不到,越是想遗忘,越是思念得深刻!南,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说着说着,骆苗心便轻轻地哭泣起来。
“心儿……”“我恨风流启!六年了,我对他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少,见他的次数越多,恨得越深;如果当初不是他在当中插上一脚,早你一步求皇上赐婚,那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我此刻应该是南王妃,而不是那该死的启王妃!”越说,骆苗心的情绪越激动,到了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地愤怒。
“心儿,不要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窗外,天空的东边已经开始泛白,天,就快亮了。
“亲亲我!”松开紧紧环着的腰身,骆苗心抬头,看着男人俊逸的脸庞,眼波流转,嗓音娇媚。
“胡闹!”眉头微皱,风流南将自己的视线调转到其他的地方,无视她主动的引。诱。
“我就要!”骆苗心不悦地嘟嘴。
“心儿,不准胡闹,我送你回去!”风流南说着,就拉着她的手,朝外大步走去。
“南,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六年不见,难道你就不想我吗?”“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骆苗心不依不饶地反问着。
“你是我的大嫂!”骆苗心顿时安静了,任由风流南牵着她的手,跃上马背,朝回去的方向疾奔而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我不爱了,而是明明爱着、明明就在身边,却被人伦纲常死死相隔,连转身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夜,舒琉璃睡得特别的深沉,就连那咯得她腰痛的石头地面也变得柔软温暖起来,有一种睡在床上的感觉。
半眯着朦胧的睡眼,透着半眯的缝隙里,一片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眼睛猛然一涩,她赶紧闭上。
哪来的光亮?
这光亮怎么像太阳光?
不对!石室里怎么会有太阳光呢!
一定是她看花眼了,再看看,好好证明一下。
为了再次证明一下刚刚是不是眼花了,舒琉璃慢慢地睁开了左眼,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嘿,还真是太阳光,并且还是金灿灿的太阳光。
于是,右眼也跟着睁开,这下子,她不只看到了太阳光,还看到她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衣、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她认识,风流南。
“你……你……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慌,总是她结巴了。
“什么怎么回事?”看着她结结巴巴傻呆的模样,风流南突然觉得,这女人可爱起来倒是蛮让人心情愉悦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抬头,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这屋子布置不错,清新淡雅,比起那石室,也不知道好过几千几万倍。
“当然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了。”“你救出来的?”这表情,这语气,很明显,舒琉璃压根不相信风流南有救她出魔爪的势力。
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冷逸寒是天下第一,他都没将她救出来,何况风流南这无名小辈?
“嗯!”折扇一腰,风流南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着舒琉璃欢天喜地的感谢呢。
“既然你有能力将我救出来,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么晚才去救,你不知道我在那里面过得很苦啊!”这一招典型地叫做:翻脸不然人!是舒琉璃经常用的必杀招,一般人还真拿她没办法,比如说现在,风流南面对她无辜的指责,就懵了!
感情他辛辛苦苦救她出来,没落到丁点好处,反倒被她控诉了?
“我……你你……”“你什么你?肯定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才心虚,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舒琉璃的口才,那绝对不是盖得,一般人根本不是她对手,像风流南这样俊逸有修养的男人,更不是她的对手。
“舒琉璃,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好人没好报了!”“啪”地一声收起折扇,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风流南气势汹汹地走出门去。
“这男人,真小气,开个玩笑嘛。”看着气冲冲走出去的男人,舒琉璃无趣地伸手摸摸鼻子,瘪瘪嘴巴,自言自语。
下了床,伸伸懒腰,扭扭屁股,伸伸胳膊揉揉腿,然后再来几个深呼吸,昨晚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转身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扫过放在窗边的镜子,看到一个披头散发、面容丑陋的女人。
“啊!”这一惊吓,她放开喉咙大叫了起来,边叫还边往外跑去,刚跑出去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怎么了?”风流南一直就呆在院子里没有走远,听到她大叫声,赶紧冲了过来。
“那……镜子里有个疯婆子!”舒琉璃惧怕地躲在风流南的身后,颤抖着手指着一旁的铜镜,闭着眼睛叫道。
“什么疯婆子?我看看。”风流南走近一看,除了镜子还是镜子,只是里面有个他而已,什么都没有。
“哪来的疯婆子?”“就在里面,刚刚我还看见了。”“你再看看,有我在,别怕。”风流南伸手将她从身后拎了到镜子前。
舒琉璃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睛,只一眼,她又大叫了起来:“你看你看,就是她!”
风流南探过身子,看向镜子,这一看让他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舒琉璃回身瞪着他不悦地问道。
“哈哈……是疯婆子,的确是疯婆子!”看着她瞪眼不悦的模样,风流南愈发地笑得不可克制,那开怀大笑惹得秦铭从外头走了进来,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王爷,疑惑不解。
“喂,你到底笑什么?”舒琉璃被风流南笑得莫名其妙起来,而且她越是生气,他就越笑得开心。
“舒琉璃,你真可爱!”好不容易,风流南才止住笑,看着一脸迷惑状的舒琉璃,开口说道。
舒琉璃不会傻到这是他给的赞美,一定是讽刺,于是脸色愈发不高兴起来,随时都有大爆发的可能。
风流南一看不好,这女人一发起怒来,还不得把这座屋子给拆了,于是,立马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摁在梳妆台前坐好,指着那里面的疯婆子说道:“你仔细看看,这疯婆子是谁?”舒琉璃大胆仔细一看,妈呀,这疯婆子不是她自己吗?
天!
她这身上也太脏了吧!她这形象也太邋遢了吧!
“我要洗澡!”“自己烧去!”“可怜可怜我吧,好人做到底。”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哀求。
“好人没好报!”回头,风流南勾唇一笑。
于是,一向对美男没任何控制力的舒琉璃沦陷在他的倾城一笑当中,趁着这空隙,风流南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气!”回过神来的舒琉璃气呼呼地朝外大声嚷嚷,嚷完之后只得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厨房烧水洗澡。
被救出来已经两天了,舒琉璃在这两天内,没干别的事了,除了睡觉就是吃,看得风流南直咋舌。
大叹,原来猪就是这样喂出来的。
当然,大吃狂睡也只有那么两天的时间,待舒琉璃睡足了瞌睡,吃饱了肚子,又扯着风流南的胳膊哀求:我要小宝。
被她每天几百次的念叨烦得要死的风流南,终于经不起考验,带来了舒家宝贝,这下子,这座深藏在密林之中的小竹屋彻底的热闹起来。
清晨,竹屋外,早起的小鸟飞来飞去,扑捉着小虫子,吃着美味的早餐;林间的花儿草儿,个个舒展着枝叶,尽情地吸收着晨间的甘露,为自己补充营养和水分,一团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
屋内,那张宽大的竹床之上,一大两小睡姿不雅,随意横竖在其间,因为大的面积占地多,所以俩小不服输地将小胳膊小腿压在她的身上,于是,这一幕在晨光的照射之下,显得特别有爱。
“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发出一声饥饿的呼唤,舒琉璃翻翻身子,下意识地用脚推了推睡在对面的小宝,迷迷糊糊地嘀咕道:“小宝,做饭。”睡得正香的舒小宝哪能乖乖服从,有样学样,将脚丫子从舒琉璃身上挪下来,踢了踢睡在舒琉璃身边的小女娃,“小贝,起来做饭。”“为什么?”小贝睡得迷迷糊糊,被小宝轻轻踢了踢,就醒了过来,双手揉着眼睛从舒琉璃身边坐起身子来,看着睡得正香的娘亲和哥哥,嘟着小嘴不悦地抗议。
她才这么小一点点,哪会做饭呀。
娘亲和哥哥好坏哦,大的喜欢欺负小的,小的喜欢欺负更小的。
哼!
她今天要抗议,要罢工!
很显然,她的问题根本没人回答,因为另外两个又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舒小贝眉头一皱,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两人中间,小手叉腰,小模样十分不悦地控诉道:“哼!哥哥欺负小贝,连一向最疼爱小贝的娘亲也欺负小贝。”依旧无人回应,于是这下子,她从不悦变成伤心了,“你们都不爱我,那我就离家出走。”说着,便跳下床去,穿上鞋子,还真的走了。
睡在梦中的舒琉璃,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离家出走”这四个字,立马脑门一凛,片刻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谁要离家出走?”她坐起身子,张望四周,不解地问着空气。
“你闺女!”小宝也跟着坐了起来,小嘴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副明显没睡饱的模样。
“小贝?”心底一愣,赶紧下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去。
当她火急火燎地光着脚丫子跑出去,冲到小院子里,一眼便看到一身白纱裙的小贝,像个花仙子似地追着一只蝴蝶到处跑,那快乐的小模样哪有半分要离家出走的样子。
“切,故意吓我起来做饭,这招太损了,两个小屁孩一个比一个人精,唉,可怜了我这个做娘的。”独自哀叹一声,舒琉璃认命地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