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如果皇上想以此为要胁的话,皇上就大错特错了,如果皇上想利用我的话,今天这客厅里就会多出一具尸体来,谁的嫌疑最大,皇上当比我更清楚。”
“只要我们现在滴血验亲,就可一目了然!”
白千幻的心在颤抖。
难道自己真的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她不会有仪妃那样蛇蝎心肠的母亲,更没有皇帝这个没有人性的丈夫。
一时之间,白千幻的心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立扶起夏侯令起身,虚弱的夏侯令被扶着从白千幻身边经过。
经过白千幻的身边时,夏侯令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事实上,在你决定来见朕的时候,你就已经答应了朕的要求,朕的目的即已达到,就先回宫,等项爱卿回来之后,代朕向项爱卿问好!”
“你……”
白千幻刚开口一个字,突然自己的手指有如针扎似的疼痛。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针眼似的小血孔,刚刚的刺痛就是从那里而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孔。
等夏侯令离开,白千幻满腹心疑的一路往松园走回,她的心里还在疑惑着夏侯令所说的话。
然,她才刚刚回到松园,身体便一阵不适,她身体的各处都泛着一阵阵刺骨的疼痛,痛的她无法自抑。
踉跄的扶着床柱坐在床上,好不容易才感觉那种疼痛好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疼痛?
她的手指按向自己的脉搏,指尖触到自己的脉搏时吓了一跳,自己的脉搏何时这样微弱了。
结合刚才自己身体的种种反应,白千幻想到,自己刚刚的一系列反应,与之前看到一本医书上蛊毒的反应一模一样。
那种蛊毒,是以人血为引,只要喝了那人的血,那蛊虫在靠近第一次喝血之人的血之后,便会一直伺机钻入那人的身体中。
这让她一下子又想到,在小闹闹满月酒的那天,有一名太医故意用针刺了她的手指,并取走了她的血。
所有的事情结合起来,白千幻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惜……却迟了,现在蛊毒已经进了她的身体。
怪不得在客厅的时候,夏侯令说,要借她的命一用。
还说,在她答应去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原来……是这样。
在这一刻,她也相信夏侯令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只因,这种蛊虫在吸了第一滴血之后,喂就必须要那人或其直系血亲,白显仁这些日子可一直在外地,不可能喂养那蛊虫,除非……是其他人。
没想到,夏侯令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在她知道他是她亲生父亲的时候,他却给她下了蛊毒。
不行!她不能被夏侯令利用,这样的话,项元奂只会沦为这个朝廷的真正杀人工具。
看着摇篮里睡的正香的闹闹,白千幻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夏侯令不是想要她的命,她就给他一条命,算是还他的生育之恩。
想到这里,白千幻动念欲咬舌自尽。
才刚刚动念,耳边就传来画眉的声音。
“世子爷,您回来了!大小姐,世子爷回来了!”画眉高兴的冲屋内喊着。
本欲自尽的白千幻,听到这话,心里有个念头,想看到项元奂的最后一面,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之后她再自尽。
她心里焦急,双眼期盼的望着房门。
只要一眼!
画眉的话落,项元奂硕长的身形自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手里托着一个油纸包。
项元奂的话还未说完,白千幻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她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没有把握好时机,功亏一篑了。
“幻妹妹,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是你最喜欢吃的……”
项元奂的话在看到白千幻倒下之时嘎然而止,丢下手里的油纸包,飞快的奔上前去扶起白千幻的身体。
“幻妹妹,幻妹妹你怎么了?”项元奂接住白千幻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他不住的拍着白千幻的脸颊,可惜,白千幻依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整整一晚,项元奂带着白千幻找遍了京城内的所有大夫,并把宫里的太医也请了来,可没有任何人知晓白千幻到底得的什么病。
这让项元奂几乎发了狂,他毁掉了不少医馆,打伤了好几位大夫。
若非薛莹等人在旁边拦着,他怕是还要弄出人命来。
躺在榻上的白千幻毫无生息,直到清晨时分,项元奂面露憔悴的坐在白千幻身侧,却拿榻上的白千幻毫无办法。
往常他在外面,不管遇到再大的危险,他都能应付,可是,她现在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他面前,他却根本不知该怎样应对。
昨天早晨,他走时她还好好的,这才刚回来,她就……
画眉端来了一盆水,怯怯的恭敬立在一旁:“世子爷,您先洗把脸吧。”
项元奂一手握着白千幻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目光从未自她的脸上移开过。
“昨天有什么人来过项亲王府?”项元奂淡淡的问,语调冰冷且带着煞气。
画眉不敢隐瞒,乖乖的回答:“皇上曾经来过,后来我问过白天和黑影,他们两人皆说没有看到皇上的人对大小姐下手,大小姐也没有吃过或喝过皇上赐的任何东西。”
夏侯令若是想杀人的话,会轻易让别人发觉吗?
“除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一为过王府?”
“没有了!”
如今看来,除了夏侯令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夏侯令!
他在外面为他肃清障碍,他却伤她的女人。
“闹闹呢?”
“昨天大小姐出事之后,就一直由奶娘带着,就在耳房里,您要见小少爷吗?”
“不必了,让人保护好闹闹,在这松园里,除你之外,不得有任何人接近闹闹的房间!”
“是!”
榻上的白千幻依然还在昏迷着。
虽然她还有心跳有呼吸,可是,呼吸很微弱,只有那虚若飘渺的脉搏还证明她尚还活着。
夏侯令!
他肯定会知道到底该怎样救活白千幻。
搁下白千幻的手,将她的手臂放在被子下,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的目光紧锁白千幻安静的容颜:“幻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项元奂出了门,牛光自责的跪在门外。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牛光低头自责道:“是属下,是属下昨天玩乎职守,所以才让世子妃中了奸计,属下有罪!”
看也不看他一眼,项元奂从他的身侧路过,走了两步远后,项元奂的脚步停了下来,仍是头也不回。
“就罚你现在好好的保护幻妹妹,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幻妹妹!”
“是!属下遵令!”牛光恭敬的说道。
项元奂走了,牛光缓缓的站起身,他的双眼微微阖上,眸底一片哀伤。
想到昨天晚上他对刘珊珊的承诺,他们说好今天他会上门求亲,他注定……要食言了!
皇宫。
本该是早朝时间,因夏侯令的身体不适,早朝暂时取消,所以,夏侯令就在自己的寝宫中歇着。
早晨醒来之后,夏侯令就躺在榻上假寐。
一道人影闯进他的寝宫后,他立即便发觉。
疾风划过,锋利的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夏侯令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疲惫的双眼打开,望向榻边。
对方站在背光处,看不清脸,只依着空气中冷寒的杀气,夏侯令就知对方是谁。
“朕的寝宫附近,守卫撤了大半,就是为了等你,你现在才来,比朕预料的时间晚了许多!”夏侯令虚弱的开口,语调中满满的得意。
“这么说,就是你对幻妹妹下的手,我没有找错人!”项元奂赤红的双眼中,愤恨的火焰愈燃愈旺:“你给幻妹妹下的是什么毒?”
夏侯令嗓子不舒服,轻咳了一声。
“给朕倒杯水来!”夏侯令哑着声音命令。
“说清楚!”项元奂激动的唇在发抖。
夏侯令不慌不忙的笑道:“你是朕的女婿,念在朕是你老丈人的份上,你的这杯茶,朕还是喝的,更何况,朕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做任何事,你想杀朕,简直易如反掌!”
老丈人?
看项元奂还是无动于衷,夏侯令叹了口气:“我现在的喉咙难吃,即使你想让我说什么事,也得让我顺顺喉咙吧?”
听了这话,项元奂方反身去为夏侯令倒了一杯茶,直接撬开他的嘴,把一杯水灌了下去。
这一灌,夏侯令呛的更厉害,可喉咙却好了很多。
好一会儿之后,夏侯令平复了喉咙。
“现在你茶也喝了,说,你给幻妹妹下的到底是什么毒?”项元奂阴郁着脸冷声质问。
他的双手握紧,努力控制自己想一刀将夏侯令解决的冲动,但他的怒火已濒临暴发的边缘。
“你有没有听说过双生蛊?”
“双生蛊?”项元奂的眸子倏的瞠大,声音在颤抖:“你……你说双生蛊?你给幻妹妹下的是双生蛊?”
双生蛊乃是一对双胞蛊,一公一母,以食的第一滴血为寄主,以寄主之血或寄主之直系血亲可喂养之。
两个蛊分寄于两个人的身上,母蛊进了寄主的身体之后,寄主就会陷入昏迷,且为长期昏迷,相当于活死人。
而公蛊的寄主与母蛊的寄主生命也会因此联系到一起。
只要公蛊的寄主生命消失,母蛊就会接到感应,迅速终结母蛊寄主的生命。
这种蛊非常罕见,他也曾经想找这种蛊,一直没有找到。
夏侯令居然找到,而且,还把这种蛊下在了白千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