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原来的首都一夜之间变成了废都的缘故,北京人,不,北平人,一下子变得颓唐了。
或许是还不能接受自己从“京城人”一下子变成个“古都人”的转变,城里的民夫,工人,还有在附近的学校里读书的学生,一个个都不怎么能接受身份的变化。
还有那街上的黄包车夫,也在侃侃而谈。
“你们这些人啊,别看这南京一时风光——历来在南京建国的长久不了,哪怕是当年洪武大帝,不也是在自己儿子那时候把首都迁到北京了?”
那车夫常常笑着,目光让乘客也心安。
“我说啊,过不了多久,那南边的大总统,还不是把京城迁回来!”
……
说是这样说,可“废都”的颓然还是在城市里蔓延的。
北京,不,今天应该叫做北平了,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加上春日的沙尘起来,一看就是漫天灰蒙蒙的了。
“这地方,真的是雨天一身泥,晴天半身灰!”
有一个男子在路上走着,她的脸上带着些江南风韵—他款款走来,路上的人没有几个注意到的。
这人走在路上,拐进路边一家店里——拂去身上飞灰,他在一个凳子上坐下。
“这还真的是一门苦差事!”
他叹息,从身上行囊中取出书册——对着那里面夹着的信纸看看好一会,念叨着“还不是让我来了”的话。
便向柜台边上的门走去,敲门是一短两长又两短。
“是谁?”
那门后面传来问话声。
“金陵醒狮卧金山!”
那人低声道。
……
“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里面的人开了门,把人迎进去。
“不幸苦,委员长的照顾,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人点头,将手里的帽子挂在边上架子上。
“我说你,这样焦急来北平,是南边有什么重要指示?”
原先开门的人看着来者,有些不解。
“指示倒是没有,帮忙的倒是有一个!”
来人昂起头,目光里带着些光芒。
“来帮你们协商剿匪的事宜!”
……
剿匪,剿匪,剿的是什么匪!
这件事不是小事,屋子里两个人对视一眼,重新把门关上。
“委员长怕你们面对共丨匪有些吃力,特别派我来帮你们!”
这来者的声音压低,带着些维系的意味。
“哪敢劳烦大人出力,我们自然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原来就在屋里的人脸上有四四恐惧,接过来人手里拿“字条”。
逐字逐句看下去,背上一阵凉。
……
“南边的共丨匪新近得来一批武器,看样子是来自于北方送去——我们一查,发现这物资,还有武器,都是来自于北平这个地方!”
那人的手指一点,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一下。
“这样一条线是之前从没有发现的,之前也是没有的——可是,从北平和天津,向南过去的那批物资和武器,代表着什么,你自己清楚!”
来人的目光阴郁,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样的事情,已经让南边的人有点坐不住了——如果办事不利,这样,不过分吧!”
让屋里人唯唯诺诺,又是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