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开了一门科目,就多了一份苦楚,更何况这洋文真是不一般的难。
其实这也不怪六人自己,毕竟从前完全没接触过洋文,从头开始确实困难。
“格林先生是英吉利的人,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
作为校长的正荣扫一眼下面的少女,目光在自己侄女身上多停留了半晌。
周文染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来!
……
自己父亲前阵子去上海那边,商议投资建厂的事宜——这时候遇到了格林兄弟,两个人都是来这边寻机会的。
在遇到周正德之前,两兄弟自己也开办过自家几的工厂——可是,很不幸的是,他们失败了。
亏得连回国的船费都凑不齐,只能在租界租房子居住——好在来中国久了,听得懂中文,不至于多了份“语言不通”的麻烦事来。
尽管如此,依旧是很难办的。
在上海和周正德商议了一下,当哥哥的继续和周正德商议建厂的事宜,弟弟却北上来到京城附近——听说是被哥哥嫌弃说什么“没有做生意的才干”,只能在“替恩人教小孩”。
这就很让人不高兴了——可这位格林先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吵闹,还真的就着自己哥哥的意思去了北边。
就到了周家这学堂里来。
……
洋文这门课一开设就怨声载道的,实在是在这里的几个少女一个个都不曾学过外语,今天突然接触,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而格林先生虽读得懂中文,那语调又很怪异——次次出了问题,却又急躁得不行。
于是,这一个学期就当真无聊起来。
期末照例有一次考试,其他克木一科科都不错的基础上留下洋文这可目的“惨象”,自然是很惊动人心的。
“怎么是这个成绩?”
“这分数,怎么这样低!”
不出意料的,在冬季的风刮起来的时候,一张纸递来更深的寒意。
于是,问题来了。
……
“文染,你这是怎么了?”
周正德不出意外在除夕前一天还家,说起来出去已经是整一年了。
“洋文不好学。”
周文染带着点委屈,自己是真的有些学不太会。
好在,学不会的好像不止自己一个人。
从城里回来的,上了中学的哥哥此时也回来了,和自己一样被洋文折磨了半年一年。
“爹!”
“别以为你再这样,我就会不记上你的疏漏!”
当父亲的总有当父亲的威严,这一点,周正德总也不会缺。
“你们两个别互相帮对方说话了!”
周正德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自己这心情的由来。
“现在,上海那边都讲究什么‘留洋’,去看看人家洋人的文化——我觉得,我周家的子女,总不能落后别人!”
这话说出来,周文染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了。
“爹,你这是?”
“这件事,我跟家主说过了!”
……
于是,一个计划悄然展开。
西历又是二月,民国也安定下来——周文染同自己哥哥夜里齐聚小院,商议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我们不能去西洋。”
这是当哥哥的说的话。
“西洋苦远,去那边,求什么?”
他眼底散不去的烦闷,看着自己妹妹。
“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