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广昼行夜宿,不几日来到一座县城。一打听,原来这里是新河县。距离梁家屯村三百里,距离任山县也三百里。三下里呈三角格局。
而在新河县的西面,有一片古老的野树林。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这个野树林便是这一带的弃老地。在当时的制度下,但凡父母到了六十岁,就得由他们的儿子或孙儿带到树林里扔掉。
因为这个树林是老年人的丧身之地,方圆几十里地的人们,都谈林色变。除了往里送老人以外,谁也不敢走近树林半步。
树林方圆几十里,里面大树参天,灌木交错,荆棘丛生,各种野兽栖息在里面。别说老人,就是年轻的大小伙子,也都是有去无回。
因为是弃老地,各种传说也接踵而来,一个接一个,越传越邪乎,就像真的一样。
传说,在树林的深处,有无数间小木屋。被送进里面的老人并没有死,都住进小木屋里享受晚年幸福去了。
还有的说,在里面住着一家战乱时期躲进去的人家。他们都会很高的武功。这户人家有一个姑娘,本事高,长得俊。因为里面住的都是老年人,到如今还没有嫁出去。姑娘扬言说,如果树林外面的小伙子有勇气把她从树林里带出来,她就嫁给这个小伙子。
据说,这个美丽的诱惑曾让许多没有娶上媳妇的年轻小伙子大胆一试。可是,没有一个人如愿。因为走进去的小伙子,一个也没有走出来的。
杨庭广望着茂密的森林,心中暗想:“箴言里说‘西北三百里,逢林是家园’,想必就是指这片树林了。”
杨庭广虽然有箴言在手,但听着人们的传说,又不免胆怯:心想:都说没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我一个人进去了,别再交代在里面。
正在杨庭广犹豫不决的时候,忽见从树林深处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杨庭广赶紧上前搭话,说:“不是说这个树林里从来没有走出过人来吗?你是怎样进去的?又是怎样出来的?”
中年人笑笑说:“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论嘛!我耍个玩艺儿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的能耐了。”
中年人说着,在地下收起了一堆土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莲籽儿埋上,又往上吐了两口唾液,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莲籽儿发芽钻出了土,又一会儿,长出长长的柄和圆圆的叶儿来,绿油油的莲叶眼看着越长越大。又眼见着开了花,结出一个硕大的莲蓬来。
杨庭广惊喜地问道:“你在哪里学来的这种幻术?”
中年人说:“树林里。那里住着这么一家子人家,个个都会很多玄术。我这点玩艺儿,与人家比起来真好比芝麻与西瓜。”
“这树林里果真有人家?”杨庭广欣喜地问。
中年人:“有。不但有,那家还有一个姑娘,功夫很是了得,人也长得很漂亮。到如今还没有婆家,可就没有一个既有勇气又能干的小伙子配得上她!”
杨庭广闻听,立马问道:“你说的这个姑娘是不是姓柳?”
“对呀!”中年人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杨庭广知道“箴言”在没兑现之前,不可说破。便“嘿嘿”笑了笑,说:“听说的,听说的。”
中年人也没再追问,诡谲的一笑,说:“你既然知道她的姓氏,想必就是有缘人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姑娘确实姓柳,叫依依,长得如花似玉。这样吧,我把这个莲蓬给了你,让它带你去找那个姑娘,如何?”
杨庭广自是感激不尽。接过莲蓬,谢过中年人,一个人朝着树林里走去。
说来也怪,在外面看着里面满地荆棘东倒西歪,错综交叉的连个人行道也没有,可走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儿。知道这是莲蓬的作用,刚才遇见的是个异人,杨庭广心安了不少,
杨庭广顺着一条小道向前走去,时间不长,看见不远的地方有几处宅院。都是青砖大瓦房,很是气派。
看来,这里有人居住的传说是真的。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被遗弃的老人,还是战乱时期躲进去的人家?
杨庭广正自猜想着,就见一个姑娘挑着一担水桶迎面走来。只见那姑娘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轻轻飘舞,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玲珑的瑶鼻,粉腮嫣红,可爱的两瓣樱唇,如花般的笑脸圣洁美丽,嫩滑的皮肤肤色奇美,身姿苗条,超凡脱俗。轻移莲步间,身上的环佩叮当响。
杨庭广的目光一下被定在了姑娘身上,直看的浑身热血沸腾,只怀疑自己是否到了神仙境地。
那姑娘仿佛无视杨庭广的存在。径直走到路旁的井台上,从井里往上打水。每提一下井绳,身上的环佩就叮当作响。
杨庭广看的心疼不已,暗道:“这样的丽人,本应该在屋里描红绣花才对,如何做这苦力的活计?心里这么一想,便走了上去,说道:“大姐,可否让我帮你把水打上来?”
那姑娘闻听吓了一跳,手一抖,本来已经提到井口的水桶,“扑通”一声,又掉了下去。
杨庭广一看自己莽莽撞撞闯了祸,懊悔不跌,忙道歉说:“对不起,惊扰了大姐,小生这厢赔礼了。”
那姑娘笑了一笑,并没有看杨庭广,而是自言自语说道:“毁了我一枝喇叭花!”说着,伸手在井台上摘下一枝紫红色的牵牛花,吹了一口气在上面,眨眼的工夫,喇叭花变成了一个紫红色的水桶。
姑娘又把井绳系在喇叭花变成的水桶上,打上水,挑着走了。
杨庭广简直看呆了。
那姑娘走远了,他才忽然想起给自己莲蓬的那个异人说的话来。心想:这一准是那个姓柳的姑娘了,怎么不问她一声呢?可惜当面错过了。
杨庭广这么一想,往前紧走几步,想追上去问问。可是他快走也罢,慢走也罢,就是离着那么远的距离。姑娘前头挑着那担水,忽闪忽闪的,走得轻松快捷。无论他怎样追,就是追不上。
到了一棵大柳树底下,姑娘走进一个大门里去了。
杨庭广追到大门口,见大门紧闭着,暗道:素不相识,怎么好冒冒失失地跟着进去呢,他只得在门口外面站住了。
这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如果进不了门,就得回去。而明天还不知是个什么情景。
杨庭广正在为难,就见大门底下的空隙里,随风飘出一条黑线,一条红线和一条白线。杨庭广不知道这三条线段意味着什么,但又怕被风刮走了,只好上前拾了起来,拿在手中。想如果有人找时,就还给人家。
等了半天,门内仍然没有动静。
老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杨庭广情急之中,猛然想起手中的莲蓬。那个异人曾说,让莲蓬带自己去找那个姑娘。眼下姑娘还没有找到,想必它有办法。便对着手中的莲蓬说道:“莲蓬,莲蓬,我如何才能找到姓柳的姑娘?”
莲蓬就像听懂了杨庭广的话一样,随即摇晃起来,并发出一种浑厚的男中音说:“把你手里的线按照白、红、黑得顺序接起来,缠好,今天晚上,你把这线的黑头拴在任何一棵柳树上,把线球使劲儿往远处抛去,你有胆量,就顺着那根线去找,没那个胆量,也只有作罢了。我的使命完毕。”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莲蓬破碎,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庭广见状,也只好依言而行。
说来也怪,原本短短的三条线,接起来以后,缠啊缠,总也缠不完。缠到最后,竟然缠出一个大线球来。
到了晚上,杨庭广按照莲蓬所说,将线球的黑线拴在一棵柳树上,然后把线球扔向远方,自己则顺着那根线走去。
一开始,昏天地黑,伸手不见五指。杨庭广何曾走过这样的夜路?并且还是他一个人,心里有些胆怯。但想起自己在梁晓乐面前的信誓旦旦,以及干兄弟冯良存在去颐府之前被打劫,装麻袋沉入河水的过程,心想:大凡大富大贵降临之前,势必要经受一番磨难。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如此这么一想,胆子便大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忽觉眼前一亮,抬头一望,一轮明月已经升上半天空。
“在这鬼树林里,月亮也像给人捉迷藏一个样!”
杨庭广心里想着,继续顺着綫球往前走。
走着走着,三间小屋出现在面前,屋里点着灯,还传出“嗡楞嗡楞”纺棉花的声音。
线球拐了个弯儿,向三间小屋那里滚去。
杨庭广紧紧跟随。
线球滚进小屋后,线也净了。
杨庭广进屋一看,只见白天担水的那个姑娘正坐在炕上纺棉花。
那姑娘见了杨庭广,忙停止纺线,站起身来,欢喜地说:“啊,你来了呀!”与白天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简直判若俩人。
欣喜中,杨庭广也没忘“验明正身”。忙问道:“请问姑娘,你是不是姓柳,叫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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