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发完誓言,除宏远娘以外,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全当玩儿闹一场。
经过这一场变故,宏远娘再无心在大街上说笑,抱着梁晓乐就要回家。
梁晓乐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挣脱宏远娘怀抱,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和她们再玩儿一会儿。”说着小手一指在附近玩儿的梁玉云、翠翠、囡囡一伙儿小女孩儿。
“别踩雪,一会儿上冻就滑了。”宏远娘嘱咐了一句,一个人回家去了。
梁晓乐留下来的目的,是想观察一下动静,看她们八卦不八卦宏远娘。如果有人八卦,她好采取行动。既然赌了誓言,就一定要落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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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德报婶子,你说这誓灵吧?”见宏远娘拐进胡同,卢金平问牛桂芬。
“灵个屁!对天起誓的多了去了,你听说过应验的?!耍着这个骚货开开心呗。”
牛桂芬话刚说完,忽然“啊”的一声,脸色大变。
“哎呀,还真蛰呀。”说着,便不顾形象地用手抓着裤裆,跑到旁边一个用土坯垒起来的露天厕所里,翻找起来。
“哎呀,快着来人呀,真有大蝎子。”牛桂芬高声尖叫起来。
卢金平、吴巧改、安桂花听见牛桂芬尖叫,急忙跑了过去。只见牛桂芬裤子退到膝盖以下,光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一个个在心里庆幸:亏着这厕所有便坑,又被打扫了雪,要不然,非得蹲一屁股粪和雪不可。
“是蝎子吗?”安桂花问,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是,这么大个呢。”牛桂芬咧着嘴用手比划着。
“逮住了吗?”卢金平关切走上前,扶着牛桂芬的膝盖观看。
“没。刚一看见,就掉在地上跑了。”
“这冰天雪地的,能往哪里跑呀,快起来看看你屁股底下有没有?”安桂花说着,上前拉住牛桂芬的胳膊。“听说蝎子蜇人后逮不住,毒气会到处窜。(注1)”
“哎呀,这可怎么着哇,蛰了我好几口呢,疼死了。”牛桂芬呲牙咧嘴地站起来,身前身后看了个遍:“没有,我看见掉地上了,一眨眼就不见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提上裤子,咱找个郎中看看呀?”吴巧改在一旁站着说。那俩人都有行动,她也得表现表现不是。
“不行!这个地方,怎好意思让人家看。”在人们的搀扶下,牛桂芬抖抖索索地提上裤子,脸色被疼痛扭曲的十分难看。
“有病不能瞒郎中。你……脸色很不好。”
“这也使不得。你们把我扶家去,歇歇就会好的。
安桂花和吴巧改一左一右搀着牛桂芬的胳膊,牛桂芬两腿劈成八字,像个直立的狗熊,一步步向家里挪去。
梁晓乐用异能把蝎子收回空间,仍然继续和小伙伴儿们玩耍,谁也没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妥之处。
………………
梁牛氏牛桂芬说了誓言中的忌语,被梁晓乐听到以后,用异能从空间里驭出蝎子蛰了她,赢得了赌誓。那么,有人在背后说又如何听得到呢?赌誓时可是把所有场合都算在内了。
为了彻底堵住人们的嘴,提高赌誓的“神威”,晓乐决定跟踪观察。
一吃过晚饭,梁晓乐就装做呵欠连天,宏远娘见到,催她去睡觉。
小宏根玩儿了一下午,也累得不行,撂下饭碗就睡了。梁玉云见弟弟睡了,也想早些陪伴在他身边。
只有宏远执意要玩儿一会儿,梁晓乐说你不睡我也不睡。便东倒西歪坐在那里打盹。宏远娘心疼女儿,哄着宏远,把兄妹二人顺进被窝,直到把宏远拍睡着了才离开。
梁晓乐心急火燎地等到梁玉云也打起呼噜,才忙闪身进了空间,将其变成可操纵气泡,在赌誓的几家来回飘飞。
卢金平吃过晚饭,把儿子顺进被窝里,奶着了儿子狗剩(注2),小两口一个在油灯下做针线活,一个趴在炕上看,嘻嘻哈哈地说着村里的逸闻趣事。
“听说几个娘们和德福婶子打赌了。有你吗?”梁宏皋笑着,不经意的问道。
“嗯,凑凑热闹呗。”
“我寻思就得有你!”梁宏皋看了卢金平一眼,“不过,咱比人家小着一辈儿,又没仇没冤的,往后像这类事,尽量少掺合。”
卢金平白了梁宏皋一眼,没有言语。
正像梁宏皋说的那样,卢金平与宏远娘并没有恩怨。之所以参与打赌,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卢金平性格高傲,人又风流。在公公婆婆盼孙子盼的眼蓝的时候,自己“啪唧”生了个大小子,公公婆婆喜欢的了不得。妯娌们也另眼相待,把她捧成了家里高高在上的人物。
儿子白白胖胖,五官端正,俊的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小孩子,谁见了谁夸。她整天抱着孩子戳大街,除了本性风流以外,其实还有“显摆”的成分在里头。
谁知老天不能时时遂人意。儿子长到一周岁多了,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卢金平心里急的起火冒油,到处求医问药,就是找不到医治的方法。
天性高傲的卢金平,望着依然白胖漂亮的儿子,渐渐生出一种心病:见不得人们守着她夸别的孩子好。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儿子永远是这一片儿里的佼佼者。
那天梁晓乐在大街上说唱儿(儿歌),她先是羡慕的很:怎么人家孩子的小嘴儿就这么溜滑呢?
后来听到人们都夸赞梁晓乐,她的嫉妒心一下子涌上来了,什么解气说什么。除了贬低梁晓乐以外,还捎出了她的母亲李慧敏——那可是一个不被人齿的女人——虽然她是婶子辈儿上的,与自己也没有恩怨,随着大众骂骂她,以标榜自己的清高。
也是王长柱家那个老不死的多嘴,数落她当众揭李慧敏的短儿。
揭短怎么了?她(李慧敏)有短儿才揭得出来嘛!卢金平气不打一处来,呛包了王老太太几句,把她气走了。
场合一下冷下来。
卢金平觉得气氛不对,也抱着孩子离开了。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人们的议论声:
“这小媳妇子,嘴忒恶。一天价糟践人家德福家,也不看看她自己,哪里比得上人家!”
“就是,人家德福家不言不语,跟谁也不抬杠。哪像她,整天戳大街,谁也瞧不起。”
“甭得瑟,将来还不知谁瞧不起谁呢?!”
卢金平听了那个气呀!心想:拿我和那个骚货比较已经够缺德得了,还说我比不上她!你们脑袋都掉猪圈里了!有心回去和她们理论,又觉得捡耳朵的事,人家就是不承认,自己岂不白费口舌、白找大没脸。
“理论不得,那就用事实证明:看看将来谁被瞧得起,谁被瞧不起!”
卢金平从此存了一个心思。
后来,安桂花穿出一件十分漂亮的上衣,并且说梁德福家有布料,撺掇她去买。她实在喜欢那样的布料,据说还能沾“神气儿”,就跟着去了。
谁知,一个被唾弃的人,却因为最瞧不起她的几个女人买了她几块布料,点燃了她做买卖的信心,竟然大张旗鼓地做起买卖开起门市来了!!!
骚货李慧敏扬眉吐气,头也抬起来了,脸也扬起来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买卖人了呢?!
卢金平一看见她趾高气昂(这是卢金平的印象)的样子,就想起人们的议论,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什么也要打下那个骚货的威风,不让人们的议论得逞。
这才有了卢金平搊火赌誓的发生。
“哎,你说怪不怪。”卢金平首先打破宁静:“德福婶子赌完誓后,我问德报婶子灵不灵。德报婶子撇着嘴说,‘灵个屁,拿着这个骚货开开心’,话刚说完,就被蝎子蛰了•,你说这大冬天的,又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蝎子在哪里呢?怎么说有就有了?”
“兴许果真是老天爷开了眼,给德福婶子恢复名誉哩。这么多年了,人们还是不放过她,这个那个地糟践人家。把好端端一个人都快折磨成精神病了。”梁宏皋有些同情地说。
“你相信是屈枉了她?”
“嗯。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是事实。德福叔的为人村里人谁不清楚,一准是那三个无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把罪名强加在德福叔和婶子身上。因为他们是三个人,三人成虎,这才坐实了二人的罪名。”
“嗬,你早先怎么不这样说?”
“大家都相信那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自己就是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
“哟,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同情心呢,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呀?”卢金平眯着眼望着梁宏皋,揶揄了一句:叫你嫌我掺合,我说你和她有事,堵你的嘴。
“瞎说什么呢?也不怕大风刮了舌头!”梁宏皋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个骚货么,哪个猫儿不吃腥!……哎呀,疼死我了。”
卢金平说着,把针线活一扔,褪下裤子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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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农村确有被蝎子蛰了必须把蝎子逮住弄死的说法。如果逮不住,蝎毒会在身上到处窜,加重疼痛。)
(注2:喂着奶让儿子睡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