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门在外,人生路不熟的,他小顺子最怕就是上茅房找着不道儿,偏偏这会儿又屎急了,在这个佛寺里得上哪儿找去啊。
他小顺子平日里什么都能憋,就是憋不得尿。
这不?没一会儿他那脸就已经被胀得通红,要换着别的地儿嘛,他小顺子随便找个无人的地方,腰带一解裤头一松,往地上一洒也就解决了。
此刻这边除了他和这个小秀子外,的确没有外人,但偏生这儿是佛观,就算给他一个秤驼做胆,他也不敢在佛祖跟前如此大不敬随地洒尿啊,他小顺子还想下一辈子当个正儿八经的真汉子,虽然这辈子被阉了,是没指望了,但下辈子的事谁也说不准不是?
但要他就这样硬憋着,一会没准会尿裤兜里,给闹出个笑话。
于是他四处环顾一圈,拉着董秀的一只手臂就匆匆的去寻茅房去了。
两人毫无章法地在佛寺内穿来穿去,真是奇了,这么大个寺庙竟然没碰着一个人,再找不着茅房他估计当真要冒犯佛祖在这寺庙内随地解决了。
他小顺子只听说过和尚是戒酒戒色戒肉,没听说过和尚还不用大小解,为什么这么大个来恩寺就偏生没让他找得着一个茅房。
小顺正苦着脸愁着,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年轻纪轻的,看来也不外六到七岁,小和尚踏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他们跟前,倒也很是有礼貌,见到两个身穿俗家衣裳的男子,并向他们行了个佛礼,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小顺子连忙唤住他:“哎,小师傅,先别走,先别走。”
“施主请问有什么事呢?”小和尚用他那稚气的声音说着平静老成的话,并又向他行了个佛礼。
小顺子连忙回了他一个礼,情况紧迫他也不再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小师傅,请问这附近的茅房在那儿呢?”
小和尚伸出小手指头指指他刚刚走过来的方向:“你一直往那边走,那儿有个竹林,我们寺的茅房都设在竹林后面的,不熟悉的人都很难找着。”
“谢谢小师傅!”小顺子见找着了门路,一边向那小和尚道谢,一边拖着木纳的董秀就直直的往小和尚所说的方向赶了过去。
远远的当真见着眼前一片大竹林,估计那茅房就在那竹林后面了,茅房啊茅房,你让我一顿好找啊。
小顺子心急如焚的要走过去,回头匆匆地对董秀叮嘱地说道:“小秀子你在这儿等我,别到处乱跑啊!”
不过他看这个小秀子那呆楞的表情,就是有人赶他,他估计也不会跑的。于是完全放下心来,一心一意穿过竹林寻他那救命的茅房去了。
寺庙、佛观本来就是佛门清静之地,此处又是少会有香客进入的内观,四周环境幽雅,松竹环绕,极似一处世外桃源。
此时此刻,董秀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四周静悄悄的,只闻得风声吹过。
良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孩童的朗朗的念书声随风而至,那稚气的童音,明朗齐整的语句,就如天籁,董秀平静的面容底下,那充满累赘的内心不由得被那郎郎的孩童声音微微地触动。
她如入无人之境般慢慢地、无意识地举步向那声源之处走了过去。
竹林的另一头,高高耸立着的参天大树,枝头虽没有绿叶的陪衬却依然繁密,大树底下,是被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积雪的辅石平地。
大树露在泥土上的粗壮根部上静静地坐着一个银白胡子的老僧人,他身穿着一件灰色的麻布僧衣,慈眉善目地望着在他跟前的二十来个衣着一致的小和尚。
那老僧人偶尔还会闭上双目听着跟前那一班小和尚齐声地念着佛词: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佛曰: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
佛曰:一切皆为虚幻!”
清澈朗朗的声音传进董秀的耳内,她眸色转动,脸部微微动容,竟无意识地屈膝坐在一个小和尚的一旁,默默地坐着、静静地聆听。
参天大树底下的僧人偶尔睁开双目,虽看见一个不请自来之客……还是个俗家人坐在他的学生身旁听他讲佛,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着双目,只是和蔼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
“佛曰:菩提并无树,明镜亦无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一段念完,孩子们的声音骤然而止,老僧人继续笑吟吟地向底下的小和尚传教,但他不是单单的一鼓脑儿地念经文,而是用孩子们较易懂明白的方式……
他用那低沉的声音平静地叙术着感悟人生的真理:
“每个人都拥有一次生命,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更尊贵,也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更卑贱。问题在于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生命的意义,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又说: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他再说:
“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之处。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亦不称意。不知足者,虽富而贫;知足之人,虽贫而富。”
他还说:
“人生充满无常,无常即苦。佛法告诉我们,生命的无常是无法回避的,我们应该面对它、认识它、超越它。”
面无表情地静坐在地上的董秀,她那暗淡无色的黑眸,渐渐地透出了一丝光亮,只见她眸色微动闪动,静静地凝望着大树下的清瘦老者。
他用那淡淡的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一段段解悟人生的真理,一字一句无孔不入地敲击着董秀那无波的心灵,潜意识当中已淡淡地化解了她内心的死结。
董秀眼眸定定地看着前方,似乎透过那低沉平静的老者之嗓音慢慢地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万物似是平等、又万物似是虚无的世界……一个智者的世界。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老僧人有条理地向跟前的二十来个小和尚们讲解完今日的佛法,一班小和尚站起身来向老师傅行了个礼后,正打算离开。
这时几个小和尚才发现人群中多出一个陌生脸孔来,里面几个年岁尚幼的孩童,较为顽皮,也不惧怕师傅尚在一旁看着,一班人团团围住董秀好奇地追问:
“这儿是和尚静坐的地方,施主怎么来也坐在这儿?”
“这怎么可以,施主都未剃度,是不是要来我们来恩寺剃度出家啊?”
几个人围着董秀打着转,这些孩子毕竟年岁尚小,都是来恩自打小收养的门徒。
一部分人是养育不起孩子的父母割爱送上寺庙的,而一部分则是来恩寺的和尚外出化缘时所带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孤儿。
这些孩子虽平日里跟着老师傅学了不少佛理,但是毕竟年岁幼小,未能改那孩童心性,都对这个外来之人甚是好奇。
“好了,都回去吧,别打扰到人家施主!”那老和尚一出言,一班孩子们一哄而散,留下了董秀与那位老僧人对视而立着。
老僧人细细地打量着这眼前的董秀,特别留意看着她的眼眸,董秀亦不回避,静静的与他对视着,黑眸子坦荡荡的。
老僧人向她行了个佛礼,并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施主看来是我佛有缘人,如无不便,请施主随老纳而来!”
董秀只觉得眼前的老僧人就似她的爹爹一般和蔼可亲,他那安慈的面容让人看着舒服,董秀对他这个提议自然不会拒绝,怔怔的就一声不吭地跨步跟着老僧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老僧人领着董秀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间参禅的禅房,董秀在门外迟疑了一下,跟了他走进去。
禅房内幽静、安宁,有几名僧人正在静坐,老僧人走至前方的一个打坐的位置上,这里有一个打坐用的坐垫,坐垫的后方放置着两本厚实的书册。
老僧人将底下的那本书册抽了出来,是一本黄色封面的书册,书册装订得简陋,仅是用几道黑色的布线穿连起来,最奇怪的地方是,这本书册的封面处空无一字,是一个没有书名的书册……无名册。
老僧人将这本书册递到董秀跟前,见董秀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疑惑地看着自己,老僧人对她微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是佛家有缘人,佛在我心,处处是佛。老纳送施主这本佛学之册,只是想跟施主结个佛缘!”
董秀看着老僧人的双眼,见他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迟疑地伸出手接过来,老僧人一眼就看到她手背上醒目的‘囚’但他那安慈的面容丝毫不改声色,不是他善于隐藏而是他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竟是一瞬那的惊讶都没有,依然平静地望着她。
董秀谢过老僧人,走出禅房,看着眼前的景象,竟仿如隔世,不知自己此刻是身在何处?又为何身在此处?
禅房内,一个在旁静坐已久的僧人站起身来,向那僧老僧人走了过去,在他跟前疑惑地问道:
“主持方丈,那本佛册可是您这几年来将毕生所接触的佛学摘写而成的,为何您如此轻易地将它送给那位施主啊?”
老僧人淡淡一笑:“阿弥陀佛!老纳从那位施主的眼中看出他对佛理有着过人的感悟能力,老纳这本书册也算是遇到了有缘人了,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也算是它的宿命罢。”
而后他又继续面带着笑意地对着跟前的僧人说道:
“再说了,我佛在我心,老纳既然能摘写出一本,自然能摘写出第二本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说完后摇摇头,走到前面的位置上,安静地坐了下来,闭着双目冥思着。
听者连连点头称是,见方丈已打坐,他再一抬头,那门口处已站立良久之人已经悄悄然地离开了,带着他们来恩寺主持方丈……一德大师的毕生所修。
董秀抱着手中的书册在来恩寺内来回的游荡着,最终默默地坐在一个清静之地,她翻开手中的书册一页一页地看着。
日照渐渐地偏向西方,吹起的晚风亦增添了几分凉意,她头上的发冠已经被冷风所吹歪,几缕凌乱的发丝从发冠内偷偷地散落了出来,贴在她清瘦的面颊上。
身上的男性布衣虽是凡夫俗装,但她那默默地坐的姿态,淡然的面容却是有一番脱俗的恣意,那几缕秀发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意却却不显得邋遢!
“啊!终于给我找着你了!”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将董秀沉醉在书册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当中,她迷糊地抬起头来,望着前面的男子。
但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跟前的身材粗壮的汉子凶悍地扯住了她的手臂,并不停地出言责备她道:
“让你呆在那里别动,你倒好,到处乱跑,当真是个疯子啊,让我到处去找你!”他借着力大的臂力拉扯着她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并出言大声的了促她:
“别磨磨蹭蹭地,得走快点,找你都用了我大半个时辰了,方才我已经被明公公一顿责训,你倒好,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
他担忧地抬头看了看天气:“已经这么晚了,得再快点,要赶不及,将这事给办砟罗,以后我都别想再有机会出宫来,当真这样,那都是你这呆子害得。”他说完还不忘回头凶神恶煞地瞪了董秀一眼。
董秀紧紧的用另一只手抱紧怀中的书册,迷蒙地跟着他的脚步而去,那只被他强行拉扯的手臂传来阵阵麻痛。
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进一个佛观之内,佛观内人气典旺。
一群人见他们来到,围了上前,董秀任由摆布地被安置在佛观的正中央,紧接着一班穿着架纱服的和尚,手持着木鱼,一边敲击着,一边围住她团团地打着转,并嘴中念念有词。
董秀盘腿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书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见圈外那强行拉着她过来的汉子和一名高瘦男子,两人窃窃私语地在对着自己指手划脚。
她敛起神色,听着耳边如催眠的念语,渐渐竟有一阵困意迎面而来,不由得打起了盹子……
在来恩寺作完了法,天已微微暗了下来,两人匆匆的领着董秀上马车。急匆匆地驱马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心思细密的明公公依然看出了董秀的细微变化,她虽然始终静静地端坐在马车上不响一声,但那脸上除了困倦的神情之外,还是让他看到这个小秀子有过几次透过车上的小扇窗台凝望着窗外,不似前先的木然,而是若有所思。
换句话来说就是有了一丁点儿生气,明公公大喜,看来这佛家的颂经、念佛、起坛作法之道还当真灵验。
沿途这个明公公虽然乘坐在马车上,但也不由得对着来恩寺的方向诚心地恭手一拜。
三人行色匆匆地进了宫中,将那小秀子带回葵屋内安置好,两人就匆匆地去向李公公报喜了。
董秀看了一眼屋内的熟悉环境,楞了一下,没一会儿,她将衣襟内掖着的书册捧在手中,借着桌上微弱的淡黄色灯火,翻开册子细细地读了起来。
李小英闻得捷报,这找出家人设坛作法之事,其实是他在没有办法之下,却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们去干的。他本人根本就不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他们回来后竟然禀报说事办成了。
没有亲眼看见,他都不会相信,已经也不管已经解衣躺在炕上,匆匆地穿上棉袍就过来葵屋瞧个究竟。
他走进葵屋,见这个小秀子正聚精会神地在翻阅着手中的书册,那里还有半点木然的模样。
惊心的同时也不由得大喜,他没有上前去打扰那桌前正坐之人,只静悄悄地站在屋前一角,观察了她好一阵子。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心念看来今天他李小英终于能睡个安稳的觉了。
他见到屋前候着的两人,笑道:“小明子,小顺子,随本公公领赏去。”
将两个带至自己的屋内,他慷慨解囊,将上次刘充仪打赏给他的两颗白肉珍珠打赏给了这两个代他办成事的奴才。
赏罚分明是他在这儿当了这么多年领班的心得,这样才会有人肯忠厚老实为你办事,而又不多嘴多舌。
受不了往常在殿上所感受到的低气压,李小英见这小秀子行为日渐正常,十五日之期限未到,他就领着董秀往殿前去交差了。
但他来得不是时候,他要求进殿觐见圣上之时,适逢皇上正难得放下朝务,颇有闲情逸致地与邵淑妃及王贵妃两位娘娘在殿内下着棋子,并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李小英唯有领着董秀两人静静地在殿外候着。
皇上本来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这个邵淑妃嘛,琴技倒是不错,但论棋技就是联合了王贵妃两人,也远远不如皇上。
皇帝此刻正是心情舒畅之时,暗底里他偷偷地让了两个嫔妃几个回落。但她们最终没有能胜上一回。
虽然一路输到了底,两人倒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脸上皆堆满了如花般的醉人笑意。
一局又终了,棋不能逢敌手,皇帝见玩下去亦没什么意思,终于收敛起玩乐的兴致,打算理一理今天的朝政。
两位嫔妃娘娘是醉酒之意不在棋,见皇上要她们先们回各自的宫中去,都显得未能尽兴,但皇命不敢不从,即便那男人是她们共同的丈夫。
两人手微微拉着纱裙,向皇上行了个优雅的宫礼:“臣妾向皇上告退,皇上万福!”
皇帝颔道:“嗯,下去吧!”看了皇帝一眼,两人意犹未尽地向殿门走去,款款的身姿悠悠地离开了大殿。
待两名风华绝代的娘娘离去后,在一旁伺候的小海子这才敢走上前去向皇上禀报:
“禀皇上,李公公领着小秀子在外面等候觐见!”
“噢?”皇帝闻言,脑海不由要浮现出董秀缩在炕头上木然的模样,他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传吧!”
“皇上有旨,传李公公和小秀子觐见。”小海子扯着尖尖的嗓子传令。
李小英这才拉着在一旁神游的小秀子进殿,两人齐齐整整地跪拜在皇帝跟前。
应耿天步下台阶,负手来到董秀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两个侍从。
那天在葵屋内,这个小秀子对自己完全不理不睬的模样,那如没有了灵魂的神情,他心底依然谨谨于怀,这叩跪在他脚边的小秀子是否依然如故?他不喜欢看到那空洞的眼神。
他俯首看着那带着蓝包顶的头颅,命令地说道:
“小秀子,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董秀闻言,微微地抬起头来淡淡地望着他……
那目不转睛的双瞳不是木然的空洞,望着自己的是如剪水般清澈的眸子,应耿天心底的一角突然从那眼眸当中找着了一种欠违了的熟悉感,忽然地深心处有根心弦似乎悄然一动。
没错,这才是他所知道的小秀子。
他向她凑近,他俯首,她仰头,两个人的脸忽然凑得很近,他低声的问道:“上次朕去看你,你为何对朕到那葵视若无睹?”带着热气的气息不时地喷向董秀的脸上。
董秀一愣,她眨一眨眼,皇上什么时候到葵屋来过了,她丝毫没有印象。
不过她近两日也听闻小羊子提过自己失心疯的事,估计就是那时候,不过对于皇上放低身段来过内侍院一事她还是有些许的诧异。
‘众生皆平等,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更尊贵,也没有谁的生命比别人的更卑贱。’……这是在来恩寺的老僧人对她说过的话,但在这个身份悬殊的皇宫之内,内侍院是所以主子都不会接触的地方,后宫的主子即使有事要找领班的主事者,也是指使别的奴才通传,根本不愿意跨进院内一步,就更别提这个君临天下的主上了。
皇帝见她又在自己跟前走神,不由得微恼,他轻咳了一声引起董秀的注意力,董秀敛过神来,低下头认真地回他道:
“回皇上,当时奴才应是神智不清,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请皇上恕罪!”她口中说着卑微求饶的话句,但那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的没有显出丝毫卑缩,令听者感到一丝的意外。
应耿天负手立在原地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对着一旁的李小英说道:“小李子倒是有办法啊!”
一直默默地跪拜在一旁的李小英见皇上向自己说话,连忙回道:“奴才惶恐,小秀子是托了皇上您的齐天大福才得以康复的。”
皇帝一笑,朗声说道:“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不管他是托了你的福还是托了朕的福,你既然办成了事,朕也肯定有赏赐,你一会就到敬事房领赏去吧。”
李小英大喜,向着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连连叩谢:“奴才谢主隆恩!”
“嗯,你下去吧,小秀子你就留在这儿伺候!”他向着董秀吩咐道。
“遵旨!”两个领命,齐齐向他磕了一下头。
董秀在殿上像往常一样在皇帝左右近旁伺候着,日子渐渐地长了,皇帝轻微地觉察这个小秀子有着跟往常很大的不同,但他回自己话时跟以前一样是奴才前奴才后的,进进出出也是跟其他奴才一样的三跪九叩,这些统统都没有任何的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