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于美人看了眼叶如霜,瞳孔微微一缩,“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叶如霜垂眸掩住嘲讽,淡淡地道:“等到我抓到了幕后之人自会给你。”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毒药,不过是威胁于美人的手段罢了,只不过这话她现在不会说。
叶如霜转身离开殿中,外面太后的宫人上前行礼:“王妃娘娘,太后有请。”
如今宫中事情太后十分关注叶如霜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好推脱,朝着太后寝殿走去,入内,太后拿着本佛经在看。
袅袅檀香从香炉中飘散开来,让人心思沉浸,贤妃在一旁安静作陪,听到动静两人齐齐抬头。
叶如霜上前行礼:“儿臣见过太皇太后、贤太妃。”
如今先帝殡礼尚未结束,新帝都没有登基,太后应该说太皇太后和贤太妃自然也不能行册封礼,只不过先帝已经走了,再称太后、贤妃不妥,所以都改了称呼。
太皇太后朝叶如霜点头,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着询问:“如何,那于美人可招了?”
“倒是没有,只不过写下了一封书信。”叶如霜说着将怀中书信掏了出来递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目光从信件上扫了一眼,并未伸手接过:“这些事摄政王想来自有主张,哀家就不管了。这信已经封了若是拆开难免让于正起疑。”
叶如霜点头没有说话,太皇太后是否真的相信易慕寒并不重要,比起易慕寒早已经去了封地的尚王必然更让她放心不下。
见叶如霜未曾开口,太皇太后抬眼看向窗外,故作惊讶地道:“呀,都这么晚了,是哀家的不是。”
“太皇太后言重了。”叶如霜也将目光投向窗外,夕阳已经西沉,余晖正艳丽,的确是不早了。
不过她如今住在宫中,早晚也无甚区别,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命人送叶如霜回去。
回到灵犀殿,易慕寒等在门口,叶如霜心头一暖,上前行礼,和易慕寒一同入内。
看着宫人带上殿门,叶如霜才从怀中将方才得到的信件拿出来,递给易慕寒道:“这是于美人写的,将这信件给于正,他便会偷偷入宫。”
“偷偷入宫?”易慕寒眸光一凛,面色深沉地看着桌面,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叶如霜自然明白易慕寒在恼怒什么,皇城重地,重重兵力把守之下,于正还能偷入宫中与妃嫔传递消息,自然是不可小觑。
只是事到如今恼怒也没什么用,她叹息一声,替易慕寒倒了杯茶,好生劝着:“如今之计唯有好好商议一下人入宫以后如何处置,等抓到了于正再好好审问他如何入宫的吧。”
易慕寒冷笑一声,如何入宫,无非就是买通守卫,想到守卫,他握紧双拳,额间青筋微微暴起:“他接到信件偷偷潜入宫中,还用得着想办法吗?”
是啊,外臣无诏不得私自潜入内宫,于正正要踏入后宫之中,根本用不着他们费力寻找理由,就能将他擒拿。
只不过既然能够潜入宫,势力不容小觑,真的将人抓下,消息如何瞒得住?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可靠之人提前埋伏,消息绝不可能传出去。”似是看出了叶如霜的心思易慕寒轻声解释,周身的戾气退却大半。
叶如霜点点头没再说话,看向窗外已经升起的圆月,眉眼间染上些许惆怅。
次日一早,叶如霜就起了,易慕寒方才整理衣服准备前去祭拜先皇。先皇丧礼要持续月余,易慕寒特意赦了叶如霜等一众女眷不必晨昏定省般去。
见她已经醒来,易慕寒在床边坐下:“怎么醒了?”
“许是昨夜睡得早。”叶如霜不自在地别过脸,自从搬入宫殿,两人时时处处都在宫人眼皮之下,关系似乎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分明是担心所致,易慕寒勾唇,没有戳穿叶如霜的小心思,看着叶如霜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易慕寒替叶如霜掖了掖被子方才起身。
望着易慕寒修长的背影,叶如霜心中生出些许惆怅,难道日后他们就真的要在这四方的城墙中日日斗争了吗?
叶如霜上午在寝殿休息,下午去了先帝灵堂前,一整日未曾见到易慕寒,也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如此说明易慕寒的消息的确瞒得滴水不漏,叶如霜不断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祭礼结束,她又带着小梨早早地回了宫殿,日薄西山,月亮快要出来,易慕寒方才姗姗来迟,叶如霜也没有客套,直接问道:“情况如何?”
屋内宫人太监早已经被叶如霜赶了出去,如今只有他们二人,易慕寒还是谨慎地凑近了叶如霜:“人已经抓住。”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叶如霜不自觉后退了半步,脖子上被她呼吸喷洒过的地方仿佛烈火灼烧过一般。
叶如霜低下头拼命粉饰太平,忽略了易慕寒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她整理好情绪,方才用基本正常的声音道:“他竟然这般容易上钩?”
“或许他们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吧。”易慕寒嗤笑一声,眼里些许轻蔑。
叶如霜垂眸,的确,这样的法子不易察觉,若不是她看到家书起疑,根本就不会被发现,就连宫里的那些御医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于正?”叶如霜在桌子边坐下倒了杯茶,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易慕寒跟着坐在她的身侧,淡淡沙哑地嗓音透着清凉之意:“不处置,着急想要处置的人可不是我们。”
“是啊。”叶如霜跟着感慨了一声,出入宫中之事都让他做了,尚王对于正想来期望不小,如今信任之人被抓入宫中他又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香淡淡地回甘仿佛被无限放大,嘴里生出了甜意。易慕寒看着叶如霜轻啜地样子,忍不住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上轻轻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