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如霜就早早地起了,看着小梨准备的精致长裙,她摆摆手:“换件素的来。”
“这……”小梨有些犹豫,宫中宴会若是太过素雅……
叶如霜勾唇,如今皇帝正是用她拉拢叶辰的时候,绝不可能为了一件衣服对她怎么样。
见她坚持,小梨也只好妥协,替叶如霜重新找衣服梳妆。叶如霜穿着月白色长裙,简单却也不难看出价值不菲。
简单的一个发髻,插上白玉簪子,叶如霜满意地点点头,脂粉也只施了薄薄的一层。
马车停在宫门,立马就有宫人迎了上来:“皇后特命奴婢来接小姐入宫。”
并非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只是此番心境与以往早就不同。
御花园
院内各色的花儿开得正好,争奇斗艳满园色彩,看得人眼花缭乱。叶如霜跟在宫人身后,身旁站着警惕的小梨。
皇后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一袭金线苏绣的长裙,头戴九凤冠,威严无限。
她的身侧坐着的便是易妍,鹅黄的长裙,双髻垂于耳侧,一套赤金流苏的钗环闪闪发亮。
叶如霜看着易妍略微皱眉,倒是许久未曾见到过易妍了,她很快整理好情绪,上前朝着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而后又朝着易妍行礼:“见过公主。”
“你来了,快,坐本宫身边来,本宫许久未曾见过你了。叶夫人怎么没来?”皇后笑得一脸端庄,说着就让人搬来座椅。
叶如霜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母亲身子不大舒服。”
“也是叶夫人此番无辜遭罪,实在是让人觉得痛心。”皇后点头,面带笑意地扫过众人,“今日叫你们来,也不过是随意玩闹一番,不必拘束。”
虽说是为叶如霜择婿,不过自然也不可能让她独自面对各家公子,故而世家小姐也请了不少,各家公子都在前朝陪着皇帝说话,如今御花园坐着的都是世家小姐。
叶如霜刚一入座,底下就有人窃窃私语:“她怎么来了?”
“就是啊,当初被宁王休了还有脸参加宴会,若是我肯定都躲在闺房不敢见人!”
嗤笑声,嘲讽声不绝于耳。
听到叶如霜被人这般说道,易妍心里十分高兴,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了,今日叫你们来是赏花的,可不是说人是非!”皇后听着这些话心中十分高兴,面上却义正言辞制止。
如今皇帝这般大费周折,叶如霜势必会大出风头,皇后不由得皱眉,叶辰乃是百官之首,有他在,自己家中兄长晚辈的路也被挡了。
反观叶如霜,神色自若,对于这些小姐的议论仿若未闻,如此定力,皇后暗自心惊。
众小姐碍于皇后威严,纷纷住了嘴,易妍却是不怕的,她挽着皇后胳膊,一派天真的撒娇状:“母后,他们又没有说错,若是儿臣被人休了,定然是要羞愧撞墙的,哪里还能这般在外招摇,真是不知廉耻!”
叶如霜瞥了易妍一眼,易妍缩了缩脖子,又觉得自己被眼神震慑到实在丢脸再度扬起脸:“看我做什么?像你这样不知廉耻,也不知道你父母是如何教的女儿。”
说着她又嗤笑一声,恍然大悟,“对了我听闻叶夫人当初嫁给叶大人就没有父母之命,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妇德是什么吧?”
“公主殿下!”叶如霜目光在易妍身上定格,请唤了一声,语气不重,却使得易妍不敢再说话。
叶如霜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继续,“公主殿下话里话外都是臣女不知礼数,不懂廉耻,不知道殿下是想说家父教家母导无妨,还是想说家父家母不懂礼义廉耻?”
“我……”易妍语塞,她说叶如霜不知礼数,还诋毁水清颜,叶辰乃是丞相,若是皇帝知道也不一定会放过她。
叶如霜冷笑一声,语气坚定:“家母与家父如何,也不是公主能够言说的吧?家父乃是百官之首,不论是德行还是能力都是众人称赞的,也得陛下倚重,家母亦是陛下亲封的诰命,莫非公主是觉得陛下的封诰有问题?”
“你胡说!”易妍被怼得无法反驳,心中气恼不已,指着叶如霜就要发作。
“妍儿!”皇后一声斥责,瞪向易妍,“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叶小姐身出名门,德才兼备,岂是你说的那般。”
易妍恼怒地低下头,目光不时看着叶如霜,心里很的不行。
看着易妍的样子皇后没有说话,易妍一向得宠没错,不过如今皇帝正在拉拢叶辰,若是知晓今日之事,易妍定然会被罚,她也只好如此了。
易妍都被皇后责骂,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一时间气氛倒是缓和不少,却也没有方才热闹,众人相对而坐气氛尴尬。
“娘娘,陛下已在大殿设宴,特命奴才来请您和诸位小姐移步。”太监的声音打破尴尬。
皇后如释重负,笑着看向众人:“既是如此,咱们就过去吧。”
说着又拉着叶如霜的手一脸和善:“妍儿自幼受尽宠爱,无法无天的,方才之事叶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叶如霜随着皇后一起往大殿走,与皇后错开了半步的距离,听着她的话没有应声。
来到大殿,早已经备好席位,叶如霜作为丞相之女,位置仅在易妍的下首。
世家公子已经坐好,她也不甚在意。从怀中拿出早已经备好的巴豆吃下,正要落座,上首皇帝开口:“如霜,坐朕身边来。”
叶如霜知道皇帝是想借此向叶辰展示他对叶家的重视,没有推拒,上前落座。
易妍目光一直停在叶如霜身上,带着浓浓怒意和嫉妒。
皇帝看着叶如霜懂事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忍不住夸赞:“不过数日未见,你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知书达理、举止有度,叶卿教得很好。”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几句夸赞下来,方才御花园议论的小姐们脸色都不大好看,易妍更是险些砸了手里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