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背对着先生,“我懂。”
很明显,云墨不知道先生的心思,先生怕她死了,对这个一手照顾大的孩子不舍。
云墨从来都很自我,她成长的环境让她冷血无情,不会去理会所有人对她的情感,间接地省略掉,直接无视。
感情这两字在她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她也懒得去体会。
说完,她就离开了。
去地下室。
带了几个时辰,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拿上来一件长寿灯,这灯外面一层薄薄的皮纸,仔细看会发现一丝丝血迹,手柄是一截笔直阴森的白。
这小玩意,费了她不少功夫做成的,看起来还不错。
白衣纤尘般不染俗世的男子手里拿着一盏散发着晕黄色的灯,任谁也想不到,这东西由什么材料做成。
围观全程的系统:口区!我一层皮布满鸡皮疙瘩,变态!!
云墨提着长寿灯溜达了一圈,到君御祁的寝室停住脚,走进去,看见伺候少年的小厮,却没有看见少年。
“我儿子呢?”云墨问。
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小厮腿软,来不及想儿子是谁,磕磕绊绊地说:“去湖边了,少爷不让我跟。”
云墨转身去湖边,手里的长寿灯发出虚弱的光亮,在风的摧残下摇曳生姿,似乎是亡灵的嚎叫。
这天也快下雪了。
湖边有一个身影,轻快地移动,一身白衣在风中翩跹,划出凌厉的弧度。
云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少年练功得很认真,所以没有注意到她。
她将灯搁在桌子上,颇有兴味地观赏少年练功。
君御祁觉得自己太弱了,在云墨面前的距离太遥远了,她可以轻松打败先生,但他却被先生轻松打败。
精神想别的去了,他一不小心就摔到地上,又顽强地爬上来。
提起剑正要练习,手臂就被一只手拉住,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一个人。
他转过头,映入眼帘是丞相那张清冷如仙的容貌,吓得退后了几步,胸腔中的火焰又重新冒出来,大有燎原的趋势。
“这么勤奋?小东西。”云墨逼近了一步。
“我……想变强。”君御祁想保护自己,保护……眼前这个人。
他只要保护他就好了,更强大才能留在他身边,因为他身边都是这样的人。
云墨一阵失笑,“慢慢来,练功能不能急,不过,你身上又脏了。”
这个白捡的儿子,云墨觉得皮囊好看之外,其他也很好。
……
又洗了一个澡,洗得皮都快褪下一层了,这几日的接触,他知道丞相真的很讨厌脏,他不能被讨厌。
云墨走出君御祁房子时,雪已经一片片飘落下来,初雪的枝头似乎结了一层凝霜,晶莹地折射着芒。
一路步行回房间,云墨肩上已经湿了,雪融化成水,浸透入她的身体。
而她像是没有感觉,一身薄衫从善如流地走在雪里面,双手提着的灯已经熄灭了,透出孤苦伶仃的寒渗。
回到屋里,茵儿已经点燃了炉火,四角鼎缥缈的白烟袅袅升起,每一个角落都是暖和的。
茵儿一见主子竟然全身湿透了,赶紧小跑过来:“丞相,你怎么不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