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靳宴语气扬了扬,“一只仓鼠也知道离家出走?”
“我的仓鼠可聪明了。”
“那你不怕它走丢了?或者被某些人抓去了?”靳宴继续问。
傅眠手指不自然的磨蹭两下,“不怕啊,也不是第一次了,它自己能回来。”
她以为靳宴还要问,可是他就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肥波的问题,反倒是一直在碰她的耳朵,逗趣似的来了兴趣。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靳宴都没离开。除去接了几个电话,其他时间都在她身边陪着。问他不需要去公司吗,他就说有助理,助理不能代替签字吧?可以远程电子签名,那和其他公司负责人见面谈合作什么的呢?可以多方视频。
……还能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急,她也没办法帮他急。
下午茶时间,喝完满满一碗猪肝粥,她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凶巴巴的一脚把旁边的轮椅踹得远远的。
摸出手机开始啪啪的打字,破天荒发了条朋友圈。
【猪肝粥简直让我生无可恋!】
震动一声,下面有人评论。
关嘉:你还好吧小野花?听说靳宴给你买了轮椅了?
顾辽:楼上的,我怕靳哥待会儿替天行道把你给删除好友啊!另外,傅大佬,你好点儿没?可以来看望了不?
傅眠回复关嘉:你就这么轻易的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你肯定会被扒皮的。
她咬牙切齿的回复完,又看了眼脚边的轮椅,心累得一批。
她上次收红包的时候就不该同意这几个人的好友申请,特别是关嘉!
正想着呢,手机又震动一下。
她点开一看,
莫川妈妈:猪肝粥,轮椅…靳宴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闻野花:是挺夸张的,据说买的轮椅还是最原始的那种,只能被他推。
候老板:而且他还从医院拿了不少的祛疤药,准备“仔细涂抹”。
傅眠回复候老板:……加引号就有点犯规了吧。
还想回复闻复,可是手机突然被抢走了。她跟着伸手去够,然后冷不丁的就对上靳宴,
“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然后直接摁了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儿去了。
傅眠眨眨眼:“……”
“听说你买的轮椅是最原始的那种?”
靳面不改色,“我让陈助理买的,他买的这个。”
意思就是,这是陈助理的锅,不关他的事。
傅眠躺着挑眉,双手抱胸,“他们还说你买了特别多祛疤膏要给我抹?”
靳宴反问:“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傅眠:“……我们这才哪儿跟哪儿?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
他说完,一把抱起她,“既然不想坐轮椅,就我抱着。”
他刚刚在阳台打电话,亲眼看见她泄愤似的把轮椅一脚踢开。
傅眠蔫巴巴的靠在他肩头上,任由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小声的嘟囔两句。
靳宴不知道听到没有,把她抱到房间床上,
“休息一会儿,晚上带你出去。”
“去哪儿?”
“去顾雅的餐厅里,那儿的膳食粥做得很好。”
“噢。对了,莫川的家教怎么办?”
靳宴顿了一下,“他?不用管,他巴不得你休息一个月。”
“………”这人倒是了解莫川。
“莫川爸妈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顾雅知道你受伤了,还嘱咐我让你多修养几天。”
“那就好。”
靳宴掀开被子,她乖乖躺好,星眸水润润的盯着他。
靳宴看得好笑,坐在床边拨了拨她的头发,“怎么?”
“你要回公司去吗?”
“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那你昨天去检查了你的伤口吗?”
靳宴收回手,“去了,没什么事,不过林家那个…”
“???”
“林家那个,被我打断了两根肋骨。”他漫不经心的说。
傅眠:“……你们不是说林家都是疯子吗?不会咬着你不撒手吧?”
他心情貌似好了些,轻手轻脚的给她掖了掖被子,仔仔细细的盖住她整个小肚子,“他们不敢。”
她觉得今天的靳宴就是有点奇怪,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不仅奇怪,还有点莫名的熟悉。
盖好被子,靳宴手掌在她旁边轻拍着,“要睡了吗?”
啊,是对她好得出奇了吧?这种态度明明就是哄孩子的啊。
她红着脸摇头,“聊聊天吧。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靳宴动作不停,“那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她想了想,这时候应该是要交代她和林承的事儿了吧?
“嗯…我在住院之前,刚上大学,有几个好朋友,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虽然没有家人,不过有朋友帮忙,前十几年也过得挺开心。林承是我高中同学,那时候不听话,学着别人早恋,是他追的我。我一直知道他家世挺好,不过也没想过那么多。直到后来我突然住院,林承消失了,从来没来医院看望过我。我仅有的那几个好朋友,在这几年住院的时间里都被磨没了。第一年的时候大家还有事没事都来看看我,鼓励我,还有人会偷偷替我交住院费。第二年,来的人就少了,次数也从一周两三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都还算多的。再到后来,几乎没人来了,医生每次唤醒我,问我有没有家人朋友,我都答不上来。再后来一点,肥波跑进了我的病房。然后没过多久,我渐渐好了起来,出院的时候身上身无分文,没有朋友可以联系,想要出去找房子……”
“然后就遇到了你。”
她说到这儿,笑了笑,“你和肥波一样,都是我的福星。”
靳宴摸了摸她下巴,轻声哄着诱导着,“他昨天找你,说了什么?”
“唔,他说他当时不知道我生病住院了,突然消失也不是不告而别,大概是林家给他施了压,让他必须按着规划好的道路走吧,而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帮助。”
“可是他想找回你。”靳宴眸光深沉。
傅眠瘪瘪嘴,“是啊,他觉得我肯定会无怨无悔等个几年,等他回来。这怎么可能?世界上又不只是他一个男人,我也不是个什么念着旧情能活一辈子的忠贞烈女,他简直太天真了。”
旧情复燃,破镜重圆,这都是电视剧里的,往往略过了等待的日子中那些痛苦。在这样痛苦的时光机,偶尔出现的光亮都会想要去抓住,就算这个光并不是最开始的她最想要的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