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空间很大,坐着五六个人,只有一个女人。
靳美男旁边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衬衫半开着,举着手机在和关嘉视频。关嘉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一直不停。
“…你是不知道靳宴有多过分!半个月了就来看了我一次!就这一次!还只待了十分钟…”
“十分钟已经很长了好吗?”这边吊儿郎当的男人开口,“我们以为他只会待两分钟的。”
“分给我的就两!分!钟!”关嘉大吼,脸怼到屏幕上鼻孔都放大了,“其余那么长时间,他全在给一朵路边的小野花推销房子!”
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顿,桌上其他人也一愣。
然后傅眠看见靳美男…靳宴?的手指尖也停了下来。
“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靳宴?给小野花?推销什么?”
“对!你没听错!给路边一朵可爱的小野花,推!销!房……”
话没说完,屏幕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干脆利落的点了挂断。关嘉的声音彻底消失。
靳宴面无表情:“他伤到脑子了。”
其他人:“………”
傅眠:…艹,好想笑怎么办?!
被挂断通话的那人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手撑在椅背上,往靳宴那边靠了点,意味深长的看着靳宴。
“刚才关嘉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在推销…房子?”
对面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男人接话,“靳哥你要进军房地产了?那么不用你直接上门推销吧?”
靳宴慢条斯理的翻着样品图,“关你屁事。”
“………”
旁边那个男人还不放过,“所以所以那朵小野花是谁?医院里的护士还是医生?”
傅眠观察到,那人说完这句话,一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靳宴的回答。
然后靳宴指着样品图上的罗宋汤点了一下,眼神看向她,“这个。”
她点点头,记下。
“好的,先生。”
靳宴顿了一下,“我姓靳。”
她从善如流,“好的靳先生。”
这段对话乍一听没什么,可是周围坐的可都是人精,很了解靳宴这个人,他什么时候有闲心和一个服务员介绍自己姓什么了?
于是那几个人又转头,把视线怼在了傅眠身上。
那位极其吊儿郎当的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
傅眠这才看清楚这男人长什么样子,妖孽,男生女相,偏偏吊儿郎当的还跟个没有骨头似的,只看得出来男性的桀骜。
“小姐,贵姓?”
他打量她的过程里,靳宴又点了几样东西,她一一记录下来,然后抽空回答那人到:“总之不姓小。”
“………”
那人哑然失笑。
这是在说她不是那朵小野花?
靳宴刚要合上菜单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重新打开。
“来份甜点。”
傅眠认真记下,原来美男还喜欢吃甜点的吗?也太可爱了吧?!
结果靳宴立马又加了句,“你最喜欢吃的那种。”
傅眠:“………”
一桌男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她身上。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靳先生,那来一份黑森林?”
“可以。”
“其他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靳宴的对面,有个面孔偏西方,眉眼深邃的男人笑着开口,一口好听的英语,
“canyourecommendit?whatdidheorder?”(你能推荐一下吗?他点了什么?)
傅眠俯身把菜单递给他,“ihaveonlybeenherefortwodays,ihavenottastedthefoodhere,butirecommendyoutoorderthemostexpensive.”(我也才来这里两天,还没有尝试过这里的东西,不过我推荐你点最贵的。)
说完幽默的笑了笑。
那个男人挑了挑眉,换成了中文,“你的英文很好。”
“谢谢。”
点完单,她刚出去就和送酒过来的主管碰上。一般来说这种vvip的客人都是有在店里存酒的,这个她还是懂。毕竟有几个世界里,她的家庭还挺富裕。
“刚好,你把酒送进去。”主管把推车交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做,要小心点,别那么多心思知不知道?”
听说上一个被辞退的人就是因为想要攀高枝儿,然后被某vip客户给玩了又抛弃了,还来餐厅投诉了。
傅眠点点头,亮晶晶的眸子对着张姐,“放心吧张姐,我还不想丢掉这么好的工作。”
张姐接了点单送出去,她则又来了包房的门,把推车上的酒送进去。
好在这次除了目光扫视之外,并没有人问她话,她很快就放好了酒出去了。
时间相隔一分钟,包房里某人也站起来,单手扣袖口,打开门走出去。
剩下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还说不姓小,分明就是那朵小野花!”
然后纷纷起哄让某妖孽再给关嘉打个电话过去,好了解一下“关于靳宴给小野花推销房子”的起因结果经过。
…
“房子租好了?”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包房的外面响起。
傅眠没想到这人专门出来叫住她,就是问这个问题的。但还是老实认真的点了点头,
“合同已经签了,谢谢你啊靳先生。”
那张小脸儿乖巧可人,眨眼睛的时候仿佛睫毛就在他心上面拂过,看得他有些喉咙发紧。
靳宴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那就好。之前我朋友那个房子确实是要出租的,不过他不怎么上心。你不要多想,我说过了,他家是警局工作的,一般不敢作奸犯科。”
所以拐卖这种想法,一定不能有。
她噢了声,昂着头说:“那靳先生你的房子出租也是真的吗?有别人租了吗?毕竟那么便宜。”
靳宴:“……我让给我朋友住了。还免了请人打扫的费用。”
听着他干巴巴又条理清晰的解释,傅眠忍不住想笑。
“靳先生家里是做房地产的?”所以这么多房子出租,还那么便宜。
靳宴语气越发的干巴巴,“略有涉及。”
她没忍住,伸手半捂着嘴,嘴角上扬。
靳宴大概也知道自己语气有点干,后知后觉的也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然后视线突然停止在她手腕上。
她手抬起来挡住嘴,制服的袖口有些大,衣袖就顺着滑下去了,露出一截白得惊人,纤细到像是一折就断的手臂,特别是那截手腕,瘦得旁边那个圆形的骨头都像是占了手腕一半大小。
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你怎么怎么这么瘦?”
傅眠闻言,有些呆愣,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一瞬间就跳到这里来了。
“什么?噢,我之前身体不太好,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
靳宴眉头又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