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不知道她的脑洞,否则真的要好好和她讲点大道理了。
傅眠转过身子正对着他,“我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怎么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最终想到,他大概是想要让她装身体不适,错过皇帝选人入宫的时间?
可是这个办法太假了,如果当时候很多人都不想让自己女儿入宫,那不是装病的一大批?这样一来,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她们对入后宫的排斥,会引起皇帝的震怒吧?
她凝眉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对着陆归说,“陆陆,装病这个法子不行,还有可能引起皇上的不悦,得不偿失。”
一心盼着她有孕的陆归:…???
“姐姐,我并没有想让你装病。”
“那是何事?”
“…姐姐没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
他指了指桌上被消灭一空的小菜碟子,“你最近爱吃酸辣口的,对甜的没什么兴趣。还越来越嗜睡,整个人懒散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脾性也越发的急躁……”
傅眠越听越僵硬,最后满满不敢相信的睁圆了眼睛。
这要是真的…该是怎样一件荒唐的事?!
她腾地站起来,强壮冷静,把丁香叫了进来。
“我…我上次让你熬的汤药到底是不是避子汤?!”
丁香为难的看了眼陆归,“回姑娘…不是。”
傅眠拔高了声音,“那是什么?!”
“是,是状元郎吩咐下来的调理身体的…”
“丁香,出去。”陆归说。
丁香低着头福了礼,急忙撤出这个是非之地。
主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外面的守着的小四也被丁香叫走了。
陆归站起来,半垂着眸子看着她。
“姐姐,是我让换的,不用责怪丁香。”
“啪!”
傅眠颤抖着手,一巴掌打在他侧脸上。
“你怎么敢?!”
陆归被打也毫无怨言,冷静的回过头来,“我不可能让你喝那种汤药。”
“你反了天了!不喝避子汤,你还想让我怀你的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陆归歪头问,“我爱姐姐,姐姐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和其他人有可能,既然这样,为什么姐姐不能孕育我的孩子?”
“我为什么不可能和其他人有可能?”她被气得头脑都不清楚了,狠狠的问。
陆归轻笑一声,“那姐姐尽管去试试,看我会不会发疯。”
“陆归!”
她尖叫一声,“我们之间就是错误的!你应该知道!”
“为什么是错误的?!如果你当年没有救下我,我们就是毫不相识的两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任何承诺,我们为什么没有可能?!”
他也少有的失态了,拔高了声音,语气怨怼,存着明显的不甘心。
傅眠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陆陆…”
“姐姐可别说你后悔当年救了我了,”陆归冷静下来,“我不允许。”
傅眠咬着唇,陡然觉得肚子有些绞痛,痛感来得强,她踉跄一下,险些就要栽到地上。
陆归慌忙扶住她,急切的问:“姐姐,怎么了?”
她双手摁着肚子,嘴唇都开始泛白。陆归立马就慌了神,抱起她往外冲,
“丁香,叫大夫来!”
——
房间内焚了安神的香,窗棂都掀开了一条缝,肥波就窝在床尾的脚榻上,安安静静的。
傅眠睡了个通畅的觉,全身都舒服了很多。她睁开眼,看着榻边盯着她发呆的陆归。
“醒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傅眠摇头,“大夫呢?”
“都打点好了,姐姐放心。”
“行李呢?收拾好了吗?”
陆归绷紧了俊脸,“姐姐非要这样做?”
“不然呢?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突然有孕了,保不齐会被人知道,然后全京城的人都要戳着我们脊梁骨骂。再者,这是你的孩子,带着你的血脉气味,秦王总有机会发现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现在不走,等着一切都搞砸了再走吗?”
之前肚子痛,大夫诊断说是有孕情况下情绪太激动了,影响了胎儿。傅眠心里虽然茫然,但是那个时候也知道,自己不能急。胎儿太弱小,父母的几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去留。在决定要不要之前,她还是选择小心翼翼一点。
再后来…陆归苦苦哀求她留下这个孩子,不惜跪在她面前,猫瞳里满是痛苦。
她知道这样荒唐,可是就是忍不下心来拿掉肚子里的小小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只猫咪还是只兔子……
大夫尚还在府里,陆归就一直跪在她面前,求她留下他唯一的血脉,说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不会有别的女子能孕育他的血脉至亲。
如果她不要这个孩子,那就是让他绝后。
如此固执,傅眠狠不下心来。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她暂时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必须离开状元府。
但是陆归这时候迟疑不决,不想让她离开。
她掀开被褥,小心翼翼的下了榻。陆归轻手轻脚的护着她,像个没有主意的孩子,还跟着她转来转去。
“姐姐,我可以很快想出更好的法子避过这次入宫,也会很快让陆怀年和秦王倒台…你能不能再等等?”
傅眠回头瞪他,“孩子留下就是个炸弹,你想让事情进行得更快,我就不能留下来!”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激动,天知道她心里这时候还没缓过来呢,发生的一切越来越荒唐,她整个人都是暴躁的。
陆归现在怕极了她生气伤了自己身子和肚子里那只猫,只能闭嘴先安抚她。
“姐姐别生气,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他那小心翼翼的劲儿,看着都可怜兮兮的,傅眠别开脑袋,唤外面的丁香给她收拾行李。
陆归全程就跟在她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表情,然后边怨怼满满的看着丁香把傅眠常用的木梳衣裳头面都装进了包袱里。
当傅眠叫丁香再装些吃食时,他皱着眉忍不下去了。
“姐姐,半月后再出发也不迟,不用如此急。我还没打点好你要去的地方,没有人照顾着,你一个人怀着孩子怎么过下去?我怎么知道你安不安全好不好?”
他一把截住了丁香手里的包袱,然后扔在一边,固执的看着傅眠。
傅眠抿唇:“半月后?秦王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循着这个孩子找到你,到时候你报不了仇,我和孩子也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