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白无常好像和白衬衫女鬼谈起恋爱来了,每天晚上那个八点零分死掉的鬼一开始哇哇哇的哭,外面响起的不再只是白衬衫一只鬼的高跟鞋声音,还有白无常招魂铃的声音和他沿路掉的粉。
至于黑无常,他从溺水鬼那里出师了,开始和新来的一个化妆师女鬼学习进阶版的化妆教程。
傅眠被连斐的吻给叫起床,穿好制服后被连斐像交小朋友上幼儿园一样交给黑白无常,然后再由他们带着一群实习生去勾魂。
“如今的鬼是越来越多了,不加人手根本不够啊。”白无常感叹着。
傅眠点头,“不仅更多了,死相也奇奇怪怪的,前两天那个被分尸的,我去!吓得一群鬼在奈何桥头呕吐!”
黑无常嘴角带着笑,抚摸着手里的勾魂镰刀。他最近跟对了化妆师,终于在千奇百怪的化妆手法下露出了真实面目。
鬼差们这才知道,原来黑无常原本也是个阳光硬汉,眼睛眉毛鼻子都不错,除了肤色确实没办法,其他的丝毫不比白无常差。
一群鬼浩浩荡荡的去了军区医院,傅眠和白无常像带学生一样,边念着名字让黑无常勾魂,边给那些实习生指点着勾魂步骤。这次的也是一批连号的,据说是军区演练遭到了境外雇佣兵的打击。
从病房里带出来一队鬼,和周围看热闹的鬼打了招呼正眼离开的时候,傅眠又看见了余城。
余城如今已经是个健硕的中年人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心软。
傅眠看他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给黑白无常说了声让他们先回去,然后悄悄的跟上了余城。
外面有车等着他,警局还给他配了个司机。她附身在猫身上,让那只猫看起来和以前那只灰色布偶猫一模一样,然后站在车外面勾着余城的裤腿不让他走。
余城低下头来一看,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又是你?!”
…
这已经是顾域的第五个画展,每次都办得很盛大,来看画展的人多不胜数。现在只有少部分人还记得,顾域转业之前审判的那个案子,大家不再以顾队称呼他,也不再因为顾姿这个受害人来认识顾域,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成功的画家,画猫尤其厉害。
余城抱着布偶猫穿过人行道,进了画展中心。人实在有些多,他进去了最里面那层,把猫放下后进了里面的接待室。
猫坐在地上,昂着猫脑袋看着面前那幅画。画里的猫和她一模一样,做的表情怪好看的。旁边也有人看出来了,惊叹的盯着她,一边看猫一边看画。
“这是顾老师的猫?”
“这就是画里的原型吧?太像了!”
“好可爱的猫,能摸一下吗?”
“不能哦,她是我的猫。”顾域匆匆从接待室里出来,低沉的声音带着愉悦,否决了旁边那个粉丝的请求。
那些人看见正主出来,激动得脸都红了。
傅眠摇了摇尾巴,然后歪着头冲着顾域叫了一声,“喵~”
顾域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抱起猫,和粉丝说了几句话,然后抱着她往里面走。余城好笑的看着一人一猫,
“顾队,你家这只猫和它猫妈一样啊,爱跑,还总是认着我找回来。”
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了,他也只能认为这只猫是原本那只猫生的崽子。
顾域顺着猫毛,心情很好,他人到中年,却没有一点油腻大叔的感觉,反而还是很俊美,高冷的气质被画画给磨合了一些,剩下的都是帅大叔的标配。
他笑到,“大概你长得很特别吧。”
傅眠喵喵两声,小心翼翼的高速他,“我刚刚看到他去医院了,他生病了?”
顾域面不改色的撸猫,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余城,“你今天去了军区医院?”
余城一愣,“对。旧伤复发,腿有些难受。”
顾域放下心来,“陈赦呢?”
“陈队还在医院里,看着他手下那些兵,这次的演练损失了好几个厉害人物。”
他们一来一去的聊着天,傅眠知道余城没事就听不下去了,挣扎着想要往下跳。
顾域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乖…你陪我一天不行吗?老是到处跑。”
余城:“顾队你家猫老是散养,这不行的啊。”
傅眠想着连斐沉沉的眸子,咋个不敢答应顾域的请求,在画展最后还是跑了。
后面几天,地府除了医院忙了一段时间,其他都好了些。毕竟不是春天,最近死亡人数有所下降。可是她没想到,这才几天,当时还笑着聊天的顾域,就死了。
顾域被黑白无常带下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完好无损的,除了脸色灰白,没有伤痕,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他好似对地府一点好奇也没有,径直朝着傅眠走过去,问了一句:“我姐呢?”
傅眠愣愣的,“你姐…你姐还在地狱…你等一下,我去找鬼王大人!”
她找来了连斐,让黑无常把顾姿带了出来。
连斐搂着傅眠——这没有一点奇怪,地府里的鬼都习以为常了,甚至顾域也只是神情波动了一下,就没有了后续。
顾姿鬼魂身上伤痕遍布,踉跄着走向顾域,还皱着眉凶他:“你才多少岁,怎么回事?”
顾域比以前爱笑了很多,“姐,我就是想你了。爸妈都不在了,我一个人过了几年,觉得很难熬。”
“你…没结婚生孩子?”
顾域无奈的笑,“没找到合适的。”
顾姿没话说了。连斐解除了她的刑法,白无常带着他们上了奈何桥头,双胞胎姐姐分别递给他们一碗孟婆汤。
顾域最后看了眼傅眠的位置,然后拉着顾姿的手,一起喝了,然后进了轮回道。
傅眠心里难受,被连斐捂着眼睛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
陈赦和余城集齐了以前警局里的所有队友,把顾域的骨灰埋在了顾姿的旁边,他们的墓旁边还有一个很小的墓碑,写着傅眠的名字,上面的照片是只猫。
“敬礼!”
后面一排中年人敬了标准的军礼,红着眼框看着墓碑上那张顾域年轻时的照片。
他是吃安眠药死的,就死在顾姿的墓碑旁边,等人发现的时候,他身体都冷了。他生前办画展获得的钱,全都捐给了警局,最后只留了一句话给那几个兄弟。
如果我的猫回来了,帮我养几天。它很聪明的,想走的话不用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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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