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歹徒手里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儿,最后还是被歹徒害了。
女孩儿单薄的身体被歹徒抢来的车撞到空中又重重落地,身下的白色半身裙被血染得通红。她帽子里的一只宠物仓鼠也被血染红,没有了呼吸。
刚才店里为首的警察把歹徒抓着送进警车里,手铐铐在车上,然后反身走到被白布盖起来的尸体旁边。
“联系家人,尽力赔偿吧。”
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和医生在里面来来去去。那个安抚过傅眠的警察眼睛都红了,蹲着抹眼泪。
“我还让她赶快回家的。”
从警车那边走过来一个女警官,她翻开文件,对比后说:“她也回不去家了。她几年前就没有家人了,一个人长到二十岁。”
那个警察艰难的收回眼泪,喉咙哽着。最开始那个警察表情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
“这下满足你了,剧情大概会从你死后开始。”
警戒现场,没人看见一个穿着白卫衣半身裙的女孩儿,捧着一只宠物仓鼠,就站在那个抹眼泪的警察身边。
傅眠陷入黑暗没多久,发现自己还躺在斑马线中间,很多人守在她身边。她把染红了白毛的肥波捞起来,可是意外的,只能捞起一个没有重量的东西,而肥波和她自己,仍然躺在地上。
她头疼的闭了闭眼,“所以这个世界,我是鬼吗?要和鬼打交道?”
肥波安慰她:“反正你上个世界也是鬼,一样的。”
“那是吸血鬼!不是真的鬼!而且剧情明了,还有个叫…叫苏…苏叶的孩子保护我!现在呢?!这儿只有你和我两个鬼!我们还是不同种族的!”
肥波叽叽咕咕:“不要慌张。既然有鬼,就有黑白无常,把你带到该去的地方,你就能看见你的同类了,还很多哦。”
“…………”
那个小警察哭够了回到警车上,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到了。
白衣服,脸上抹了两斤面粉的大概就是白无常,黑衣服,画着粗重的眉毛,黑色覆盖面非常广的眼线的…大概就是黑无常…吧?
不过他们的寸头是怎么回事?!
白无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开始公事公办的念:“傅眠,二十岁,死于车祸,枉死。”
黑无常露出手上的手铐,“跟我们走一趟?”
傅眠表情扭曲,在脑海里问肥波,“这真的是黑白无常?为什么有眼线,寸头和手铐这种东西乱入了?!”
肥波从她手上挣扎着跳下去,十分乖巧的走到黑白无常面前伸出腿儿,黑无常看了看它,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副超级小的手铐,啪嗒一声给它铐上。
傅眠:“???”
肥波这才回答她,“时代在变化在发展,就不允许地府也发展一下?”
…关键是这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
从黑暗中醒来,她已经到了一个灰暗的地方。
灰暗的天空,灰暗的房屋建筑,灰暗的河水和桥,以及灰暗的花草树木。
只有那座桥的尽头,有一片亮眼的红色。
“那是彼岸花,也是蒜的同类。是大悲之人流下的最后一滴血幻化而成的。你喜欢?”
白无常板着脸问她。
对于这种国家公办事业单位的正式员工,她是非常尊敬的。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勾起笑,点头说喜欢。
白无常:“那送你去那里给彼岸花当肥料好了。”
傅眠嘴角的笑一僵:“………”
她跟在肥波后面,跟着黑白无常穿过好几个地方,东拐西拐,最后到了一座非常古老,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宫殿外面。
嗯,这大概是这儿最符合地府两个字的建筑了。
“进去吧。鬼王要见你。”
“你可走运了,恰好是地府第5201314个鬼,中了头等奖,可以见到鬼王一面。”
傅眠抬腿的动作一停,啥玩意儿?!第5201314个鬼?地府还兴这种?
鬼王又是怎么回事儿?不应该是阎王么?
她被肥波推着进去,但是走到大殿门口,肥波被挡在了外面,随后两扇笨重的门非常快速的在她面前被关上,砰的一声!
她对着门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转身,看着大殿里灰暗得非常有金属质感的装修,深呼吸两下。
就算待会儿见到的,是三头六臂龅牙小眼睛厚嘴唇的人,她也要淡定,不能冒犯了那个鬼王。
毕竟是见过吸血鬼吸血,挖过别人心脏的,不能让鬼王觉得她小家子气。
她这样念着,可是走到大殿中央,看着灰金属色王座上的男人,她突然觉得——
她大概需要冒犯一下了。
那个男人和这里的鬼都不一样。他还留着长发,简单的束起来,黑色的古装穿在他身上意外的好看。最想让她冒犯一下的就是他的脸了。
利落干净的下颌线,薄唇,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斜飞入鬓的眉毛,还有一眨眼就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剪影的睫毛…
她决定了,既然每个世界都要攻略男人。她要攻略这个!
鬼王黑眸直直的盯着她看,整个鬼一动不动。她都快怀疑这只是个雕塑了。
良久后,鬼王终于开口,嗓音淡淡的,招手,“走近点。”
傅眠:……嗷嗷嗷——他的声音也是好好听的低音炮!
她走近了些,可是鬼王不满意,不断的让她走近一点。
终于,她走到了他面前。
“闭上眼睛。”傅眠心里怀疑,但是还是乖巧的闭眼了。
随后她的侧脸覆上一只手,没什么温度,从她的下巴摸到她的颧骨和耳后,好像在确定什么一样。
没多久,他的手离开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鬼王还是表情淡淡的,越过她看向大殿的中央,只是嘴角上扬了一瞬,很短暂,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看着大悲之人走过奈何桥,在彼岸花田里耗尽最后一滴血,看着无数痴人等不来他们想等的人,最后只能化作彼岸花的肥料。看着桥头哭哭啼啼的人过了桥后就没了表情,看着无数的作恶之人在下面忍受着地狱的惩罚……除了那片危险的红色,这里没有一点其他明亮的色彩。”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她竟然有些感同身受的感觉。
“不过我找到了你,”他忽然浅笑着,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眼瞳里全是深情,“你可能不知道。我经常回去看你,给你带点小东西。你死之前包里那十块钱也是我给你的。”
傅眠:……真嘞吗?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