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心里忙不迭的点头,面上平静,“我也不会做衣裳,那就多谢大娘了!”
“谢什么谢?!我们这青山村,不得多亏了有你么!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你给治好的,谁不感谢你?就是你这家里……”
阮大娘叹了口气,眼泪又来了,“苦了你这孩子。”
傅眠想张口问她原主家里到底怎么个情况,但是阮大娘却停了嘴不说了,感激涕零的把她送出院子。
傅眠背着个棱角尖锐的药匣子,低着头边走边想事情。从她家里到阮老爹家的路上全是菜地和水田,左边一垄一垄的韭菜青椒,葱葱郁郁,右边是水塘和田,现下正种着荷花。
她只能走田埂,小心翼翼的。刚要过水塘转角了,那边又是一阵吼。
“眠丫头啊!眠丫头!”
傅眠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栽进水里。
那边的女人已经走过来了,脸上抹了两斤粉,穿得花花绿绿的,脚下走得生风,看她脚大那架势像是能把田埂给踩塌。
“眠丫头!你家里来了媒人嘞!”
傅眠一惊:“媒人?!”
女人已经走近,正是陶二娘那天说的嘴碎的潘家大婶。
“眠丫头!那可是镇上有名的媒人!能请得起她的,肯定是镇上的哪家公子!”
傅眠勒紧了药匣子,提着裙裾匆匆跑回去。
她家的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站在后面的看见她回来了,立马大声喊,
“眠丫头回来了!”
“眠姐姐来了!”
那个传说中的媒人拨开周围看热闹的,手里捏着张大红色的手帕,一抖一抖的,
“哎呀!正主儿回来了!可是青山村的傅医女?”
傅眠把院子门打开,招呼几个相识的人进去,放下药匣子,点点头,
“我是。媒人可有事?”
“嗨呀!我是媒人,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那媒人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那镇上的黄二公子看上你了!瞧着你医术又好,急着要娶你呢!”
黄二公子是哪个崽?
傅眠装作平静,“我一介小小医女,未曾见过那个黄二公子,更别说嫁与他了。”
媒人高兴的笑声被按了暂停键,周围也安静下来。
媒人皱着眉,额角一个媒人痣喜庆得很。
“傅小医女,那可是黄二公子!他们黄家是顶顶好的人家!嫁过去了,以后你就不用再为二两面三斤肉操心了!”
她隐晦的看了眼那个泥房子,照她这几十年的经验,闻一鼻子就知道这家人有没有肉吃。这小医女家里,怕是好久都没尝过肉味了。
傅眠还是摇头,“媒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在青山村,为村民们医治个头疼脑热,对婚假之事不太在意,也实在不愿意将自己二两面三斤肉的事儿托付在一个未曾见过面的男人身上。”
她体弱,说话也是柔柔弱弱的,但是语气坚定,眼神清澈不见一点动摇。
周围村民闻言多有感激涕零的,围在她身边盯着媒人,
“眠丫头可是我们青山村的医女!二两面三斤肉就想娶走?”
“别说二两面三斤肉了,我们青山村每户人家凑一凑也是能把她养到老!”
“你那黄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像让人嫁过去,未免太草率了点!”
刚才那个脸上两斤粉的潘大婶也站出来,嗓门又大又沉,
“我们青山村的眠丫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她的样貌品行,嫁个县里的公子也是可以的!”
潘大婶块头大,直吓得媒人不敢多说话,恨恨的走了。
想不到嘴碎的潘大婶也是个心善的,傅眠一一谢过在场的人,送走人后准备进药房。
然后院子门外有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叫住了她。
“眠姐姐!”
傅眠转头去看,是个张扬明媚的女孩儿,面貌里很像陶二娘。
“春桃啊。有事么?”
春桃是陶二娘的女儿,是她家隔壁的。
春桃拧着眉看她,“眠姐姐,我觉得你从昨天下午睡了一觉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傅眠心里一个咯噔,没有剧情和人设,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顺着原主的性格说话做事。难不成暴露了?原主是个娇弱得一步三摇整天以泪洗面的娇娥?
“哪…哪里怪了?”
春桃:“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怪怪的。”
傅眠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些,“可能最近有些不舒服。对了,春桃,昨天你娘给我两个鸡蛋,我今天给阮老爹家的金子看病,得了半篮子鸡蛋,给你们两个。”
春桃不肯接,“我拿回去会被骂的!”
然后大步疯跑回隔壁房子。
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回去了,傅眠才急急转身去屋里找肥波。
“我的人设是怎么样的?娇弱?强悍?还有,气运怎么吸收?这身体弱,走两步都累,我可不想今晚睡下去就醒不来了!”
肥波把腿儿搭在她手心里,装模作样的拍了拍,
【别急,反正我也不知道。】
………我可去你马勒戈壁。
“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塞进锅里炖来吃了!反正这个家里没肉吃!”
肥波绿豆眼一瞪,叽叽咕咕,【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保重身体。】
傅眠:“………”这说了更吓人了。感觉不仅有内忧,可能还有外患。
于是她饭都没来得及做,挽了长长的袖口,在外面砍了两排尖刺树,插在院子里里外外,然后又把肥波那个破瓷碗给摔碎了,把碎片插在院子墙上。
弄完这些,她躺在藤椅上想了想,是该认命了。这身子弱,她得保证能安然活到肥波提醒剧情的时候,最好是还能挣点肉钱吃。
她看了眼院子,嗯,还可以种些菜。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顺了些隔壁家的炊烟过来,草木点燃的气味莫名有种踏实的感觉。
肚子不是时候的响起咕噜的声音,傅眠从舒服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还没吃饭,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半篮子鸡蛋说不定还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救命食物。
“等等。”
她脚踩在地上稳住摇晃的藤椅,然后拔腿往药房里跑。
这个药房里的东西是最值钱的,那些草药拿去镇上卖也是能换点肉的!
傅眠咽了咽口水,嘴里只有寡淡。
虽然不知道这药房会不会是剧情里比较重要的,但是她现在又没剧情在手,当务之急就是买点肉回来养身体,不然这药房再多药,也救不了她一心赴死的肉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