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只有一个通道口,如果那三个男人一直守在前面,她跑不出去,迟早会被逮到。
傅眠深呼吸一下,把肩头上的仓鼠捧在手心里,手指戳了戳肥波,“去吧我的皮卡丘!”
肥肥的白色仓鼠因为跑起来,终于分得清脑袋和屁股了。
她不敢随便把手机打开,怕会有铃声出来。但是那几个男人的注意力被肥波吸引去了,她会容易一点。数着时间,她小心翼翼的开机,然后瞬间静音,把屏幕调到最暗。
手机里果然都被电话信息卡爆了。她手指在屏幕上滑了滑,最后停留在楚珩两个字上面,那是她之前缠着小叔问来的。
她抓紧时间给他发了条信息,把位置信息分享给他,然后又关机。
准备工作做完了,外面脚步声已经纷乱起来。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傻乎乎的跑出来,毕竟早就知道周琳琅要把她炮灰点。自从上次可怜兮兮的被楚珩带回去,傅爸爸就让人保镖跟着她了,这次刚好派上用场。让肥波跑出去制造动静,也算是给保镖们提个醒,告诉他们可以出来了。
她倾耳仔细的听了听动静,确定外面保镖已经来拦住那三个男人了,快速的跑出去,捞起地上的肥波就往反方向跑。那儿道路宽敞,车和人流都更多。
那三个男人没想到有这一出,保镖们也没想到自家小姐制定的剧情里有这一趴,都有些懵逼。
——
楚珩跟着手机里的定位消息,车刚开到一半,就看见前面有个驮着一只肥仓鼠的女孩儿,可怜兮兮的缩在长椅上。
他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动作先于想法,解开安全带就打开车门下去了,脚步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着急。
几步走到小姑娘面前,他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和她面对着面,问她:“有没有事?”
傅眠垂着脑袋摇头,肩头上的仓鼠也蔫了吧唧的跟着摇摇晃晃的。
他凝眉看了看,面前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没有往日的明媚和黄鹂鸟声音,头发有些乱,可能刚刚跑过,衣服都没那么整齐了。她身上好像还有些擦痕,一道道红血丝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明显。
他犹豫了一下,手掌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放低了声音。
“我带你回去?”
傅眠抬起头来,眼眶发红,仍然倔强的忍住眼泪,她认真的问:“楚珩,是周琳琅骗我出来的,她要害我。”
楚珩愣了一下,“周琳琅?”
“对。你相信我吗?我觉得小叔不会相信我。”
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楚珩抿唇,很认真的回答,“我相信你。”
说完他站起来,一把抱起她,稳稳当当的把她抱进车里。
傅眠该有些气呼呼的,“我不想回家。”
楚珩“嗯”了一声,“没打算送你回去。”
车里的空间有点小,安静一旦开始了就闷得人心慌。
她咬了咬唇,手指捂住肥波的脑袋,然后想了想自己的人设,认真的开口:“楚珩,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得,这次连哥都不叫了。
楚珩又是一声冷淡的“嗯”,继续无动于衷的开车。
“你知道你还这么晚让我上你的车,决定不送我回家?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越陷越深吗?”
他现在不应该是冷淡的拒绝她,然后不顾她的哭闹给傅礼打电话吗?
“嗤——”
车稳稳当当的停下,外面中心医院的灯光牌巨大无比。
楚珩停了车,这才偏过头去看他,他的五官有一半都掩盖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阴影里显得更加的立体深邃。
“你还未成年,谁知道你的喜欢能坚持多久?”
万一她不喜欢他了而他放不开了,双方都受伤害。不如克制一点,忽略掉自己刚才的心动。
“走吧小姑娘,去把伤口清理一下。”
傅眠嘟囔两声,松开肥波,乖顺的下了车跟着他进去医院。
被无辜捂嘴这么久的肥波:……我到底造了什么孽,鼠生要过得如此艰难?好歹它也是助攻一枚啊!
处理伤口的时候,傅眠疼得嘶嘶嘶的叫,小脸皱成一团。实在不是她娇气,这个身体太娇嫩了,她都没做什么就擦出了血痕,这消毒的液体一沾到破皮的伤口上,那就是一下一下的刺痛感。
最后逼得她眼泪花儿都出来了,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看着就可怜。
上了年纪的医生一再放轻动作,看她抿着嘴疼也不说的样子,像是看到了自家女儿一样心都软了。
楚珩给傅家打完电话回来,看着她小可怜的样子,眉间越皱越深,最后那一下没忍住直接出声让医生动作轻点。
医生:……还要怎么轻?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在场三个人都松了口气。楚珩后知后觉的想,傅家养得嫩出水的女孩儿,确实该是这样娇娇软软惹人心疼的,就像个…晴天娃娃,给人带来晴天,但是本身是瓷做的,珍贵得紧。
出了医院,在车上楚珩问:“不想回家,想去哪儿?”
医院和傅家是反方向,倒是和他家比较近。按照这小姑娘的性子……
“送我回家吧,我怕家里人担心。”傅眠认真的说。
楚珩挑眉:“刚刚不是说不想回家?”
小姑娘闻言偏头过来,眨眨眼,机灵狡黠的眼神一瞬间闪过,剩下的是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样子。
“女孩子没有安全感和失去理智的时候什么不理智的话都说的出来,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过期不候。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回家了。楚珩哥,麻烦了。”
疏离大方的样子像极了周琳琅那挂名媛,对他的称呼也变成了楚珩哥。
他莫名觉得她话里的“机会”用得很微妙,但是找不到任何反驳她的话。沉沉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后,还是掉头往傅家走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沉默得楚珩都觉得车里有些闷人了。旁边的人偏头看着窗外,白嫩的手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仓鼠的毛,肥仓鼠被摸得舒服了叽叽咕咕的叫着。
一人一鼠,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喉咙有些不舒服,上下起伏两下来缓解想咳嗽的欲望,可是刚好了一点,下一秒又觉得心里也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