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接过男人手中的黑陶罐,立刻嗅到里面浓烈的鼠隐草气味。
这里面的鼠隐草气味实在太浓,比她先前在找老来烧麦馆和高先生身上闻到的浓了不知多少倍,几乎到令人发呕的地步。
尽管叶翕音知道鼠隐草无毒,可是让她把这种气味怪异的东西喝进肚子里,叶翕音仍觉得有些困难。
但是面前的男人一双戾目死死盯住自己,几乎把她每一个细节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叶翕音觉得若是自己不喝,多半难逃这一劫。
紧紧呡着唇,叶翕音在男人目不转睛的逼视下,缓缓把黑瓷罐移到了唇边。
就在她手腕缓缓抬起,准备把里面浓烈到令人作呕的东西灌进口中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同样冷漠的声音传进来:“徐大人这是做什么?”
听见这声音,叶翕音的手一顿,随即立刻把那黑瓷罐从鼻子底下拿开,再晚一刻,她恐怕就要被这罐子里的恶心东西呛晕过去。
在叶翕音大口大口喘息的时候,高先生已经走进了屋内,双目直视徐大人道:“这人是我带进来的,因为这边急需用人,尚未来得及备案,正要与大人禀明。”
徐大人定定看了高先生片刻,唇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徐某听闻,高先生从不近女色,就连手下也从不用女人,这个姑娘难道有甚特别?却得了高先生另眼相待?”
尽管徐大人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高先生却始终面色平静:“眼下急缺人手,高某这不过是从权之际,另外……”
高先生话说了一半,目光转移到叶翕音身上,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唇角:“这个姑娘,的确勾起我几分兴致。”
对面的徐大人却眯起了眼,精戾的目光从俩人身上扫了好几遍,突然笑道:“好,既然高先生对这姑娘有兴趣,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又何妨,只要她成了你的人,我便不再过问!”
说完这句,徐大人竟然露出几分看好戏的表情。
高先生淡淡一笑:“多谢徐大人成全!”
话落,一手探入叶翕音的肋下,不待她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经伸至她腿后弯处,只轻巧一用力,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叶翕音自是知道刚才这两个男人说了什么,此刻自己双脚突然腾空,瞬间跌进陌生的男人胸膛里,下意识便开始拼命挣扎。
可抱着她的男人手掌却似灌了铜铁一般坚硬,扣在她身上疼地钻心,更别说挣脱。
高先生也不与徐大人再多话,抱着叶翕音出了房间,一路上丝毫不顾她不停的挣扎,转过院门,几步就回到先前上药的那个房间。
一脚踢开房门,高先生抱着叶翕音跨步进屋,反身用脚把门踢上,快步走向里屋,把人往大木床上一丢,接着便欺身压了上去。
叶翕音面对身上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手刚抬起来,被对方单手轻松全部按了下去,双腿也被对方强劲有力的长腿死死压住。
眼前的阴影骤然放大,叶翕音哭喊的声音被压下来的双唇含入口中。
几乎是瞬间,叶翕音放弃了抵抗,任由面前的男人在自己的唇齿之间强行肆虐。
男人直到亲够了,才撑起身,俯看身下不停颤抖的娇小人儿,口中不由轻轻发出一声轻叹,随即把人抱起来捞进怀里。
轻轻抚摸着叶翕音微微颤抖的背,男人在她耳边低问:“可知道怕了?”
这一次再开口,低缓的语声中透着绵密的宠和心疼,却是叶翕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叶翕音乖顺地点头,反手紧紧抱住对方细而有力的腰身,这幅胸膛她依偎过许多回,对它再熟悉不过,这样精致有力的腰身,哪里是什么高先生能比?分明就是景辰。
她刚才放弃挣扎,全是因为景辰吻上来的一瞬,那无比熟悉的沉水香韵盈满鼻息。
叶翕音甚至觉得这馨香宁和的香韵甚至弥漫了她整个神池,让她前一刻尚濒临绝望的心瞬间皈依。
叶翕音的情绪渐渐平复,手却仍死死抱着景辰的药不放手,仰起挂着泪珠的小脸儿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景辰在她额角啄了一下,并没答她的问题,却道:“我带你回去。”
叶翕音下意识就要点头,却立刻又猛地摇头:“不,我不能走,叶清还在这里。”
景辰无语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我既能找到你,自然会把叶清也一并带出去,这事何须你操心?”
叶翕音也清楚景辰能办得到,却仍嚅嗫着不肯痛快答应出去。
景辰微眯凤目,伸手捏住她小巧下颌抬起来:“你可有事瞒我?”
叶翕音对上景辰略带薄嗔的晶眸,紧张地舔了舔唇角,小心问道:“我若说实话,你会不会把我丢下不管了?”
景辰被这一问给气笑了,两指捏了下她嫩滑的桃腮,低斥:“我都亲自进来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还问我这种问题,我何时丢下你不管过?”
叶翕音只觉脸被捏地生疼,抽着凉气叫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快放手,好疼……”
景辰心里自是不舍,可这丫头这次实在太胡闹,小小惩戒一下也是应该。只是刚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唇就跟着印了上去,终究还是心疼了。
将小小的身子团入怀里,景辰鼻尖蹭了蹭她额角刚长出的柔软茸发,低声问:“说吧,到底为何不愿离开?”
叶翕音也并不打算隐瞒景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找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了,就在这里。”
景辰微蹙长眉:“伯父不是患病而逝?”
叶翕音摇头:“我年前跟母亲去上坟时,发现坟被人动过,就生出疑惑……”
叶翕音把发现叶父生前衣襟内的布条,还有上坟时的发现,以及琳珈半夜挖坟的事儿跟景辰详细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略掉了她因他离开而伤心,跑去找琳珑喝闷酒的那段。
太丢人了,不能讲,虽然跟景辰和好了,可这么丢人的事儿还是让它拦在肚子里吧。
景辰听完沉默片刻,问道:“你能确定刚才那个人的穿着,与伯父生前衣襟里的布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