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扯了下身上的衣裙,噘着樱花一样的唇,抬起眸子觑他:“不是事先算计好的,这么合身的衣裳哪儿来的?”
景辰向她身上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倒茶,顺口道:“这雅间是我常年包下来的,姚老板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事先为你预备些添换的衣裳,笼络与贵客的关系,这是正常的经商之道。”
叶翕音澄澈如露的眸子眨了一下,继续道:“可是姚老板从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的衣裳尺寸?”
“早晨不是见过么”景辰回答她的疑问时,抬头看了她一眼,长眉轻挑:“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话这么多?过来伺候我喝茶。”
“……”叶翕音被他突然提起的这个茬堵地没了话,噘了下唇角,走过去端起玉瓷描金壶,向他的茶盏中注的茶满到杯沿。
酒满喜人,茶满沏(欺)人,景辰挑眉,这丫头是故意的。
并没碰那杯满茶,望着叶翕音白皙纤细的手臂伸在自己眼前,景辰越发觉得她的骨骼实在太过纤细柔软。
这么瘦,只让她为他捧一盏茶,他都有点舍不得。抬起头,蹙眉凝着叶翕音的脸,景辰低问:“你一直都这么瘦?”
听他突然问这个,叶翕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浅浅一笑,露出腮边一朵笑窝:“我觉得这阵子身上还添些肉了,以前比现在还瘦。”
景辰眉心蹙地更紧,眸光落在她略微有些干的唇上:“你另倒一盏尝尝烫不烫。”
叶翕音愣了一下,看他一眼,便端起杯挨着唇尝了一下。好香的茶!
尝过了,将茶盏递给他:“不烫,刚刚好。”
景辰接过茶盏,唇落在她刚才尝茶的杯沿上,慢慢地将一杯茶喝下去。
很快,满桌的菜肴便摆好了。景辰示意叶翕音坐下来吃饭。
叶翕音却把尖俏的下巴微微一扬:“我是丫鬟,主人用饭,丫鬟怎么能坐?”
景辰知道她这是故意跟自己逞小性子,凌唇勾了一下,缓缓道:“既然我是主人,那主人说的话你怎么不听?”
“……”呡了呡嘴,叶翕音又没话了。
看着叶翕音粉腮渐泛桃花色,景辰眸色微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她在身边坐下:“今天我特别点了清蒸银鱼,你若执意当丫鬟,我也不拦着。”
叶翕音呡着唇,讪讪地笑了,悄悄将裙衫宽袖挽起来,拿起筷子先去夹那银鱼。
她早饿了,很饿很饿,尤其还有鱼……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填饱肚子再说!
美美地吃了一顿,漱了口,叶翕音坐在椅子里边喝茶边回味刚才那碟味道鲜美的银鱼,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起身就往外走。
景辰看她一眼,蹙眉道:“刚吃完饭哪也不许去,回来坐着消食!”
叶翕音指了指隔壁:“我想……去看看她们娘俩……吃完了没。”
景辰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茶盅:“你是我的丫鬟,主人没开口,当丫鬟的哪儿也不许去!”
叶翕音皱眉:“之前说好的,我做你的丫鬟可以,但不能妨碍我上工。”
说完,叶翕音仍要往外走,却听见背后景辰缓缓道:“那对母女,我已经让人打发走了。”
叶翕音回头看向景辰,见他容色悠然,叶翕音想了想,仍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了!
别看景辰外面斯文,诓起人来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她身上这身女子衣裳就是最好的证据!
哼,鬼才信是姚老板为拉拢客户事先预备的,没他放话,姚老板此刻恐怕连她是男是女都还没弄明白呢!
雅间的们突然被拉开,守在门口的卫小海见是叶翕音走了出来,立刻殷勤陪笑:“叶姑娘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便是。”
叶翕音向旁边的雅间看了一眼,小声问:“刚才那对母女可还在吃饭?”
卫小海头一摇,回道:“她们人早走了”连满桌的酒席都一碟不剩打包走了。
叶翕音闻言,几步走到雅间门口往里看。别说人了,连桌子上的碗碟都早收捡干净了。
回头瞪着卫小海,叶翕音不悦道:“她们要走,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卫小海眨巴眨巴眼,无辜道:“这个,姑娘刚才没吩咐啊。”
“……”
叶翕音被气个倒仰,不悦道:“你说老实话,是不是你主子让把人打发走的?”
她敢笃定,卫小海敢这么干,跟景辰绝对脱不开干系。
卫小海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地,一口否认:“没有,少爷什么也没说,就说让好好招待她母女俩。哦,对了,那位妇人临走时让属下转告姑娘,说今日姑娘受惊了,回去好生休息,下午就不用去铺子里上工了。”
叶翕音听他这么说,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些。幸亏老板娘没猜疑她的身份,不管怎样,只要还让她在铺子里继续做事就行。
推门回了雅间,餐盘已经收拾下去了,叶翕音见桌上摆着几个点心包,疑惑地看向景辰:“刚吃过午饭,要这么多点心干什么?”
景辰呷了口茶,起身道:“这些是带回去的。”
叶翕音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见他唤卫小海进来拿了斗篷,便知这是要回去了,便转身往内室走。
才转身,手腕就被景辰拉住:“我们要走了。”说话间,很自然地牵着叶翕音就往外走。
叶翕音手腕被他握着,回头看了一眼内室,提醒道:“我来时穿的衣裳还没带呢,我去收拾……”
“不用,已经整理好送到车上去了。”
景辰说话时,握着叶翕音的手腕一直没有松开,径直走出雅间下了楼,姚老板正在一楼忙,看见景辰出来,赶紧送了出来。
目光扫了一眼景辰握着叶翕音的手,会心一笑:主子对这姑娘果然是动了心思,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
只是……姚湶看着叶翕音此刻的表情,有点纳闷。
这小丫头都让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动了心,怎么看上去还一脸的不情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