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瞧她垂首不语,便更是得意妄为,轻巧的笑笑:“你入宫时日不久,还多的要学,别以为懂得些小花招儿,博得娘娘一笑便妥了,我们做奴婢的就得谨遵宫规,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知道,这有时候太出风头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谨记姐姐教诲。”锦绣嘴唇扯出一丝笑,甚是恭敬的福福身儿,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看翠竹远去。
夕阳抛洒万千彩色丝线,万物都显得分外寂静,风吹草动花卉繁茂,似在静静等候黑幕降临,突然一声尖叫响彻上空,惊的人心惶惶,一大批侍卫朝着眉心阁赶去,眼前这幅光景却叫人咋舌,只见一如杯口般粗的花蟒蛇被人乱棍打死,旁边同躺的还有一个丫鬟,上去一探已没了气息,看模样是被活活吓死的,这一茬子事儿闹的眉心阁人仰马翻,如坐针毡,胆子小的就怯怯的躲在后头,眉心阁的掌事太监哆嗦着挪上前,轻声呵斥道:“还不快把这晦气之物弄走,省得在这儿脏了咱娘娘的眼。”
一侍卫上前,用剑把这花蟒蛇挑起,惊的宫中下人尖叫连连,熹梅柳眉若蹙,别过脸望着西方,薄薄的金光洒在脸上,她轻声喟叹:“翠竹随在本宫身后时日虽不久,但一直伺候得当,好生的葬了吧。”
眼看着两侍卫把人抬出去,一些胆小的纷纷上前,仍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掌事太监斜瞥了眼主子神色,忙是厉声呵斥着簇成一团的下人:“行了行了,懒也偷够了,就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吧。”
“这春天儿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有蛇要我看也属正常。”一胆大的宫女兀自走在前头,轻声说道。
“可这……着实是吓人的狠,没把我魂儿给吓掉就是万幸了,瞧瞧那蛇足足有那么粗。”那宫女不禁打了个冷颤,喋喋不休的说着,手中还不忘比划。
“我知晓,本就出生于农家,没那么金贵,这蛇是你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招惹你,估计是翠竹孽太深重,所以老天惩罚她来了。”那宫女四下瞧瞧无人,便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
熹梅看人尽散去,便坐在甬道旁,轻声唤道:“锦绣。”
锦绣正收拾着一地狼藉,便忙是搁下手下的活儿,走上前去甚是恭敬的拘礼道:“娘娘。”
“瞧瞧你我二人之间也是缘分,本宫瞧你心灵手巧,聪慧过人,今日起这等杂货累活就不需亲自动手处理,随在本宫身边儿吧,互相也好有个照应。”熹梅半倚在甬道旁,眼神浅阖着说道。
锦绣紧抿薄唇,忙不迭屈膝跪下:“奴婢能得娘娘赏识,实属奴婢三生有幸。”
“起来吧。”熹梅眼角眉梢含笑,轻声说道。
锦绣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心中又是喜又是惊,这苦日子总算是熬出了头,她两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瞧着那半悬在空中的夕阳,唇角含笑。
乍起清风拂过,河畔边的垂柳随风摆弄着枝叶,一酒馆中两男人临窗而坐,一袭黑衣的男子领先一步开了口:“你我二人倒是志同道合,若想抓那盗仙岂不是就如瓮中捉鳖那般容易?”
“盗仙?本王瞧来他可着实担当不起这二字,‘盗’本就是不雅之词。”那男子狭长的凤眼微眯,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轻声说道。
这临窗而坐在两人正是辰云霄,楚铭瑄,二人此时正谋算,怎样才能擒住这朝廷重犯,一阵风拂过,窗子哐~的一声被人推开,栾裳拿着行囊,探首往外头瞧了瞧,栾裳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自我安慰道:“不过是二楼,死不了人的,死不了人的。”
她咬紧下唇,攀住窗子的两边,欲一跃而下,只见门被人推开,楚铭瑄就这么倚在门边,唇角勾出邪魅一笑:“娘子,有门儿你不走,何必来翻窗。”
栾裳身形微怔,这话岂不是再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她慢慢的取下行囊,从窗子上下来,朝这满脸发黑的人儿讪讪一笑:“太闷了,太闷了,我只是想透透气……而已。”
“是吗?”楚铭瑄如鬼魅似的缠上来,一手绞着她鬓角处被风吹散的长发。
栾裳喉间滚动,被那男人逼得步步后退,背部抵在冰冷的墙上,更是动弹不了半步,楚铭瑄一把揽过她柔软的腰肢,慢慢俯下身去,当他浓重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之时,栾裳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有多不利,她忙是别过脸,两只手在前胡乱推搡着:“我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现在便带你去看。”楚铭瑄当真是说什么做什么,当即立下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栾裳紧咬下唇,只觉得难缠,她猛地挣脱他的手,佯作柔弱的半倚在榻上,轻声喟叹道:“这几日也不知晓是怎么了,总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乏力,半步都懒得动弹,估计是心病,在好的江湖郎中也医不好我的病。”
楚铭瑄眸子深邃幽长,似要把她看穿了一般,他唇角含笑道:“头晕目眩,身子乏力?半步都懒得动弹?可我瞧刚才娘子拿这行囊攀上窗子赏月这劲头,不也挺好的,怎么我一来,你便浑身是病了,难不成我便是娘子口中所说的心结?”
“不不不,哪能啊……”栾裳忙是摆着手,极其献媚的笑着。
楚铭瑄狭长的凤眼微眯,上前一把揽过她薄弱的双肩:“若是这样,那就让我瞧瞧能不能医好你这病。”话罢,便欺身压上,极为霸道的吻上她的唇,栾裳的心悚然一沉,一把把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男人推向一边,楚铭瑄双眼迷离,轻挑的笑:“这不是挺好?可是思念所致,看来以后得把你死死的绑在身边儿了。”
“你胡说,我就是想离开你,说实话,你现在的这幅嘴脸让我觉得恶心。”栾裳胡乱的擦擦唇,再也按耐不住心中不忿,反口反驳道。
楚铭瑄身形微怔,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憎恨自己,这感觉就如当头一棒,打的他措手不及:“既然恨,还不恨的更透彻?”
他双眼充斥着红,那暴戾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颤抖,栾裳瘦弱的身子蜷曲在一齐,往后退着,直到背部撞上了坚硬的床头才停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