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志伟退去,馨月跌坐在身后的椅上,她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轻声喟叹道:“皇上,您为何不信臣妾,我会证明自己所言无虚。”
“朕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所言无虚。”莫凌天把茶盏握在手心,唇角勾起一抹笑。
霜璃眉尖若蹙,轻声咳,她稍加微顿,侧了侧身子把手放在莫凌天手上轻声道:“皇上,璃儿心中慌,不放心,还是叫苟玥随我一同去瞧瞧吧。”
莫凌天轻舒一口气,扶过女子细如凝脂的手,含笑道:“也好。”
霜璃立起身,娇柔的拘礼,带着苟玥像后院走去,风猖狂的掀起衣角,被这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霜璃眉尖若蹙,苟玥自身后道:“娘娘,不如您先回去,待奴婢先去瞧瞧,风太大,奴婢怕您身子吃不消。”
“无碍,咱们走,本宫定要把香儿找出来。”霜璃微眯着眼,用袖遮挡风雪,兀自向前走去。
苟玥身形微微一怔,追上女子脚步道:“娘娘,纵使那馨月娘娘多愚钝,也不会把香儿安置在自己阁中,若事儿闹大,皇上搜查,她定是跑不了的。”
霜璃红唇微启,双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轻声道:“可眼下香儿生死未卜,本宫着实担心,也先派人随处找找。”
苟玥垂首应声,经过后院的甬道,轻推开第一间儿厢房,虽说长时未有人入住,打扫的也算干净整洁,一床未有人盖过的被子放置床头,简单而不失温馨,苟玥轻声叹,掩门退出。
“娘娘,奴婢觉得这般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苟玥轻声喟叹道。
霜璃扶着甬道旁的圆柱,轻声道:“本宫瞧馨月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也知晓她定是有备而来,福德这几天也打听过,待本宫好好想想。”
霜璃立在风雪中,微阖着眼,冰凉的手紧攥,她突回想起,见那馨月从冷宫方向走来,莫不是有旧识,霜璃轻声笑笑,这馨月倒也是聪明,一来,是甩掉了自己身后的烂摊子,二来,那冷宫之地怎有人会想起,女子唇角露出狡黠一笑,她像苟玥招招手,笑盈盈的轻声在她耳语了几句,苟玥抿抿薄唇,点头离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娘娘她晕倒了。”苟玥一脚踏进清雅阁正殿,便大声喧嚣。
莫凌天闻言,立起身,疾步朝后院走去,把地上一脸苍白的女子拦腰抱起,轻声唤道:“璃儿,璃儿,你怎么样,快醒醒,愣着作甚?快去叫御医。”
那小太监浑身一个颤栗,如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慌忙朝外退去。
这宫中被搅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惶,启太医忙带着药匣子匆匆来了琉璃阁,一进门还未拘礼,便被莫凌天制止,他凝眉一扬手道:“罢礼,启太医,你先去给璃儿瞧瞧。”
启太医甚是恭敬的拘礼,坐在塌一旁的红木椅上,从药匣子中取出一白绢子,搭在霜璃腕上,过了片刻,轻声道:“皇上,娘娘这身子虚,可是一时慌了心,火气攻上心头,便晕了过去,待臣开上几幅药方子,吃了便好。”
“嗯,去开方子吧,这两日璃儿便托你好生照料着。”莫凌天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捏捏眉心,轻声道。
“臣遵旨。”启太医甚是恭敬的拘了礼,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把药方子递给一旁的苟玥。
他把药匣子合起,轻声道:“这方子你命人熬制,一天两服,吃几日便大好。”
苟玥欠身拘礼,目送着启太医出了门,莫凌天挥手道:“罢了,都各自退下,叫璃儿好生歇息着。”
拥在琉璃阁的各嫔妃听闻此言,微欠身儿,过不得一时,人便尽散去了。
皇上朝着琉璃阁中的下人吩咐几句,回眸瞧了眼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子,轻叹,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去。
风夹杂着雪纷纷落下,步履匆忙的宫人白了头,颤着红肿的手打着轿子前方的灯笼,一阵风儿吹过,那灯罩里微弱的火光跌跌撞撞,猛地熄灭,被黑幕所吞噬。
这轿子嘎然停止,轿中的女子伸出纤细的素手微挑开帘子,轻声问道:“为何停了下来?”
“娘娘,这灯笼里头的火熄灭了,奴才得点燃了,才能走。”领在头儿的太监微拘礼,回了话,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拔去塞子轻吹了口气,用一手遮住火折子轻声蹙眉道:“小隐子,来给我搭把手,帮我提着这灯笼。”
小隐子轻垂首,讪笑的接过他手中的灯笼,一手遮着火折子把灯笼点燃,这才继续向前行,轿中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轻声说道:“娘娘,您就不打算去琉璃阁去瞧瞧?那香儿在如何说,也是您亲手带入宫的。”
“翠竹,本宫的事儿还不用你来说教,香儿是本宫亲手带入宫的是没错,本宫已亲手赐给了她也就任她自生自灭吧,路是由她自己选的,并且她口无遮拦,这也是早晚的事儿,本宫倒是要瞧瞧她会如何应付。”那女子微启齿一笑,露出如珍珠般白暂的贝齿。
翠竹轻垂眸不语,她伸出素手按压住被风吹起的帘子,轻声咳。
夜凉如水,躺在榻上的女子眼睑微颤,她缓睁开眸子,唇角露出狡黠的一笑,霜璃慢慢支起身子,推开半掩的门向外走去。
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这条路显得分外寂静,漫长,几声诡异的声自周身传入耳畔,霜璃冰冷的手紧握,趁着月光四处打量,倒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感凄凉。
两盏灯独自挂在门匾旁,照亮那清冷的两个大字,打了春杂草横生,一入冬便是无了半分光景,霜璃推开半掩的门向里走去。
“皇上,皇上,您瞧这树上开的花儿多美阿,都能跟臣妾媲美了,您看,这红的,白的,紫的,千红万绿,可真是太美了。”一衣衫不整的女子站立在一棵枯树下,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唇角含着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