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只是梦境，信不得。”那丫鬟急促说道。
馥袭香蹙眉道：“怎么可能，本宫记得清清楚楚，那女鬼她没有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血……血流的满屋都是。”
丫鬟轻声劝慰道：“娘娘，您真是做噩梦了，您瞧着地上那有半点血渍，定是被翠儿那丫头气的，才做了噩梦。”
馥袭香平静下来，轻声道：“对对，是噩梦，去给本宫倒杯水来。”
那丫鬟请应上一声，倒了杯轻放在她手中，馥袭香哆哆嗦嗦的捧着茶水，轻吁几口气，脑海中却浮现出昨夜翠儿说出那阴冷的话：“早几次便想下了毒药在你杯中。”
馥袭香薄唇轻启，一挥手把茶盏摔在地上，蜷曲在角落，目光恍惚不定的说道：“本宫不信，全都不信，你们一个个都想让本宫死，我不信。”
那丫鬟泪盈眶而下，她垂眸道：“娘娘，您连奴婢都不信了？我可是您的陪嫁丫鬟妙灵，自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便是妙灵服侍您的。”
“妙灵。”馥袭香眸中颍上一层薄雾，她抱着眼前的女子，失声痛哭。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昨夜里馥袭香遇鬼一说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闹得人心惶惶，一传十十传百，那女鬼的形象更在众人心中挥之不去，有人说是她自食恶果，有的人也叹她可怜，这事儿被人当做话柄，顶在了风口浪尖儿上，闲得无事便提出来说上一番。
福德一大早便在琉璃阁装神弄鬼，吓得那几个小丫头四处逃窜，霜璃轻声道：“福德，玩玩就罢了，鬼神之说不可信，闹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福德规规矩矩的拘礼道：“是，娘娘。”
霜璃含笑挥手道：“整日没个正经，天越发寒冷，去内务府领上几床被子，你们也都好生照料着身子。”
福德差没敢动的痛哭流涕了，他说道：“娘娘，眼下，谁还把奴婢当个人看，就跟在您底下当差，奴婢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情味。”
“贫嘴什么呢，还不快去。”霜璃轻声呵斥道。
香儿上前，斟了杯茶放置霜璃手边，轻声道：“自此事过后，袭香娘娘便整日整夜神神叨叨的，精神失常，嘴里只念叨着有鬼，看似被吓得不轻，奴婢想想也觉得害怕三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食恶果，那便是她的报应。”霜璃抿上口茶水道。
香儿点头道：“娘娘说的是，香儿定铭记在心。”
“你这幅嘴皮可是越来越伶俐了，叫我好生欢喜。”霜璃轻点女子琼鼻，轻声说道。
“奴婢当真受宠若惊。”香儿唇角含笑拘礼道。
正当两人说笑之时，莫凌天示意门外人噤声，悄无声息走进，唇角含笑道：“爱妃，说什么呢，说出来朕一同乐乐？”
香儿识趣的退了下去，霜璃立起身，屈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我倒觉得见外了，朕特允你只有你我二人在之时，你可不必向我行礼。”莫凌天轻言。
霜璃侧侧身子道：“皇上，臣妾觉得不妥，若叫让人听了去，定会说我不知礼数，找空子来羞辱臣妾。”
莫凌天浓眉一蹙道：“谁若来找你麻烦，朕定要让她好看。”
“臣妾说笑之话，皇上可信了？后宫佳丽三千，是皇上的枕边人，更何况宫中姐妹相处还算融洽，并未刁难。”霜璃莞尔一笑道。
“未刁难，那便好。”莫凌天轻点女子琼鼻，眸中闪过几分宠爱。
霜璃轻声道：“皇上，想必你也听闻馥袭香遇鬼之说，有何看法？”
“宫中蹊跷之事本就多，什么鬼魂作祟不可信，可能是看不惯她嚣张跋扈，给她一个教训，朕看她吓得也不轻，便不在追究了。”莫凌天浓眉一挑轻声道。
霜璃轻轻一笑道：“皇上英明，臣妾心中也是这般想。”
莫凌天揽过女子双肩，把女子细如凝脂的手裹在手心，轻声呢喃道：“自从得了你，朕便再无任何心思在别处停留，璃儿，你莫非在朕身上下了蛊？迷惑人心的蛊。”
女子垂眸未语，只往男子怀中依了依。
莫凌天轻声道：“在这屋中闷久了，也会生出病来，瞧今日天气不错，随朕出去走走。”
霜璃轻应，任由莫凌天拉这自己的手，自外走去。
“冬季里，一片荒凉，瞧着御花园，打春之时百花齐放百鸟争鸣，艳丽娇美，芳香四溢，可如今却也只是荒凉一片。”莫凌天蹙眉说道。
霜璃矜持一笑道：“皇上，昙花一现才惊艳，撼动人心，若景色停留太久，反倒不美了。”
莫凌天宠溺说道：“爱妃说的是，朕不过是感叹一番冬季凄凉。”
霜璃瞧瞧四周无人，便微微一蹦，够这头上顶的那稍低的枝子，迅速的闪离，那枝上残留的积雪，纷纷落下，让正在树下毫无防备的莫凌天淋的措手不及。
莫凌天蹙眉道：“你有使坏了。”
霜璃莞尔一笑，上前轻拍落莫凌天衣衫上的雪，红唇微启，贝齿微露，只一眼便迷了眼。
携手向前走去，只见御花园拐角处，熹梅含笑而立，盈盈一拘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凌天一扬手道：“平身。”
熹梅莞尔一笑道：“臣妾在屋中生闷，便想出来转转，巧了遇见皇上霜璃妹妹二人。”
霜璃轻声道：“既相遇，不如结伴而行。”
熹梅眼睑微颤，矜持一笑说道：“妹妹热情相邀，我怎说也得你面子不是。”
走过藏书阁，却见藏书阁乱作一团，太监忙里忙外的把书晒在外头，莫凌天蹙眉道：“怎么回事？”
领头太监拘礼道：“皇上，昨夜下了场暴雨，结果这藏书阁上顶露了，今晨起奴婢打开门开一瞧，这书都潮了，便拿出来晒晒。”
“嗯，命人去修。”莫凌天一挥手道，那太监忙应上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