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一命抵了一命,也该烟消云散了,馨月娘娘却非要差个水落石出口口声声说道:“这步子不跟紧,还不知晓是谁人心如此歹毒,今日是丫鬟,说不定明日这主意就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听闻此事的香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眉心阁中直踱步,霜璃心中焦急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香儿两手紧攥,十指苍白,霜璃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道:“香儿,你怎会如此不小心,你莫急待我想想办法。”
霜璃这一劝慰让这丫头紧悬的心稍落下,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她喃喃道:“这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我是不要紧,万一牵扯到了娘娘。”
这一看丫头哭成了泪人儿,霜璃的心也像被刀剜似的,她起身倒了盏茶,让她先压压惊,询问道:“你去拿那盘糕点之时,还有人经过手?”
香儿垂泪摇头,霜璃细想,挽霜娘娘用指尖轻点糕点的场景定格在脑海,随后香儿把糕点交给小李子,此后的事儿不想而知,霜璃轻打一个响指,轻挑秀眉。
香儿抽噎两声,睁开迷蒙的大眼道:“霜璃姐,怎么你想到法子了?”
女子狡黠一笑,轻点香儿额在她耳边道:“香儿,这事儿的罪魁祸首便是挽霜娘娘。”
话音刚落,香儿倒抽一口气,掩住口轻声道:“霜璃姐,话可不要乱说,若有了差池,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我知晓,你想想看,那日挽霜娘娘是不是碰过那糕点,毒就在指节上,到时若真问起来你就如实说,更何况咱们熹梅娘娘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以平日里熹梅娘娘性子温柔,不喜争斗,皇上自会料到。”霜璃在香儿耳边道。
香儿擦擦脸上泪渍破涕为笑:“对阿,瞧我一时惊慌失措,若是没了姐姐,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夜你就好好歇息,明日这事儿会落在咱们头上,到时要平静淡然,别乱了阵脚。”霜璃轻拍着身旁女子的背盈盈一笑道。
香儿垂眸,应上一声,便转身离去。
霜璃轻舒一口气,散下长发,打开妆匣取出手帕,伏在桌上凝视,不禁眉头紧锁心想道:“现在宫中戒备森严,听闻皇上下命派大内高手在外追捕,也不知他是否可逃过此劫。”
不知怎的,心头竟浮上一抹担忧,女子莞尔一笑,把手帕收入妆匣,熄灯上榻,如蒲扇似的长睫微颤动,窗外风猖狂如野兽般嘶吼,吹得树枝直作响,床上女子微皱眉,过阵子眉间舒展已酣然入睡。
如期而至,此事果真查到了眉心阁,馨月自是闹得满城风雨,皇上被这事弄的焦虑不安,头痛不已,一大早便来到这眉心阁,熹梅娘娘亲自奉了茶上去,也未动一口。
馨月眉尖若蹙,梨花带雨,说到动情之处竟还嘤嘤哭出声:“皇上,你也知晓春雪是臣妾从府中带出来的,从小到大,情同姐妹,你说她突然就去了,叫臣妾怎能接受的了,我也不想不依不饶,倒也显得无理取闹,只是我若不给她讨回个公道,臣妾良心上过不去阿。”
皇上剑眉微挑,双眼微眯道:“你可有证据,是梅儿下毒杀害春雪?”
馨月眸中尽显狠辣,指着一旁的宫女道:“臣妾有证据,她亲眼目睹,雪儿性情温顺,根本不与人结仇,有谁会害她,若不是有人指使,我料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莫凌天唇角挑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端起茶盏抿上一口茶水道:“亲眼目睹?那就是她亲眼瞧见梅儿往那糕点中下毒。”
馨月顿时哑口无言,她柳眉微皱,薄唇紧抿,她目扫一周,定格在香儿身上轻声道:“可这糕点确是从这丫头手中送出去的,既是如此,她的主子便脱不了干系。”
香儿头上颍上一层薄汗,腿脚发软,险些站不稳,她慌忙的跪下把昨日情形一五一十说道出来,皇上唇角微挑,似也摸透了八九分。
莫凌天随即站起身道:“这事,事出端瑞朕也知晓,都各自退下吧,另外,朕最恨后宫之斗争,谁若是在挑起这头,也别怪朕不留情面。”
话罢,拂袖离去,馨月眼睑微颤,自己错就错在,明知皇上对熹梅的宠爱,还听信那人的话,赔了夫人又折兵,倒叫皇上认为自己无理取闹,无力跌坐于地上,轻叹。
人散尽,熹梅娘娘坐于主位,手扶额心,香儿垂首低眸双手紧攥,吓得大气不敢出。
熹梅轻叹道:“香儿,可叫我怎么说你好?若不是得皇上一份信任,旁人定以为是本宫要毒杀馨月。”
听闻此言,香儿紧抿薄唇,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对不起,是奴婢害了您,奴婢该死……”
熹梅微闭上眸子,轻挥挥手道:“无事,你下去把,本宫有些乏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