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熹梅娘娘梳妆整齐,霜璃便伴在她身后,陪她一同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头次去见宫中贵人,霜璃心中不免有些许不安。
徒步没多久,便到了慈宁宫,抬首看去,显得庄重宁静,步入内,有三三两两宫女在清扫土尘,摆弄花卉,环顾四周,那些宫女眸中无神采,薄唇紧抿,给这本就死气沉沉的气氛罩上一层迷雾。
霜璃怀揣小鹿,心砰砰跳不停,只奈埋头走去。
见前头人儿身形一顿,霜璃便马上停下身来,熹梅娘娘微屈身娇柔无力的行上一礼:“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跟随的宫女整齐有序,行于大礼:“太后娘娘吉祥。”
见此阵势,着实吓了未见过如此场面的霜璃一跳,呆愣片刻,被香儿拉了一下才发现仅有自己痴傻站着,她颤栗的扑通~一声跪下,用极小的声音道:“太后娘娘吉祥。”
只觉得一道冰峰闪过,犹如跌进冰窖般寒冷,霜璃咬紧牙关,垂首硬着头皮等太后发话处置。
“都起来吧。”居于高位的太后抿上一口茶水,眸若冰霜,瞧上一眼在下拘着礼的霜璃,眉间微锁。
“谢太后娘娘。”霜璃随在后起了身,慌神松了口气,心说这太后娘娘也是理性之人,也未计较,只心中深知,这错可着实不能再犯。
待出了慈宁宫,霜璃悬着的心才算落下,回到眉心阁娘娘倒是特意叮嘱了几句叫霜璃小心提防着,虽说未尝到什么苦头,霜璃倒也放在心上,毕竟能坐上太后之位,手上定沾满无辜人的鲜血,后宫之争必是如此。
眼看就要入冬,气候渐寒冷,霜璃加上床被子,熄了蜡烛上了榻,转眼间来,进宫时日已久,日子也就这样平淡无奇一天天度过,本是该觉得庆幸,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轻叹,入深夜,躺在床上的女子辗转反侧难入睡,只觉浑身酸痛不舒适的很,也未做什么大事,身子倒矫情了,霜璃自嘲的笑笑,披上外衫推开门儿,踱步在荷花池中央的亭内。
伸出纤细的指尖在清澈的水中轻拨,池水冰冷以至于指尖麻木,这种麻木倒也让霜璃混沌的头脑清醒上几分,映着月光恍惚看鱼儿亲吻荷叶,女子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转身回房。
又是天刚蒙蒙亮,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霜璃眉尖若蹙,侧转身子,神情恍惚的开了门,倒也隐约记起她的名,霜璃让了身道:“晴儿,你日后便不用这般照料我,我也怪不习惯的。”
那女子一听这番话,一脸惊慌失措扑通声跪下道:“霜璃姐,若是晴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便指出来,晴儿定会改,但求你不要让我走。”
霜璃慌了神,忙屈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丫头,秀眉微皱,薄唇紧抿,轻声道:“晴儿,你未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有些不太适应,你若是怕受罚,留下也无妨。”
梦雨晴听闻此言,眉间舒展:“那我就在此谢谢霜璃姐。”
在这女子转身之际,霜璃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感,也许是睡的头脑混沌,用清水拍打脸颊才显清醒,女子长舒一口气,紧抿薄唇稍打点一番便朝前院走去。
正巧瞧见香儿在院内做一些琐事,细想想这平日在院内也并未见到过梦雨晴的影子,隐觉得有点不对,便上前去询问。
霜璃轻拍她肩膀,唤了声:“香儿。”
女子忙停下手中做活,回头甜腻的一笑道:“霜璃姐。”
霜璃莞尔一笑,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轻声道:“香儿,咱这眉心阁是有个叫梦雨晴的丫头?”
香儿明显微微一怔,回过头一副忧心忡忡模样,未待霜璃问出口香儿便接道:“霜璃姐,你提她作甚,既你问了,我也不便瞒着,那我这就道来给你听,梦雨晴本是皇后娘娘调到眉心阁的人,一直相安无事,娘娘也就未放在心上,可去年冬日之时,你可能不知晓,娘娘患有风寒,一到了天寒之日便咳个不停,梦雨晴去煎了药端了上来,谁料娘娘只喝了一口便吐血吐个不止,用银针验毒那针黑了大半截,还未拷问几句,那丫头自己却承认了,你说这往熹梅娘娘汤药里下了毒,一个小小丫头怎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她既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皇后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从那日之后,皇上本就对皇后有偏见,自此事过后便更是一直遭受冷漠,听闻梦雨晴也在牢狱中被杀害,此事也算做了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