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于那男子怀中,呆愣入神看了好一番,辰云萧蹙眉微咳两声儿,女子这才恍惚回神。
辰云萧眼神微阖,轻声问道:“上次那事,你考虑的怎样?”
霜璃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双眸微眯带着试探性小心翼翼问道:“上次……什么事?”
果然,那男子眉峰紧蹙,薄唇紧抿眸中带几分怒气看向霜璃,唇角一扬轻蔑道:“未年过花甲,记性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虽说并未有出言不逊之感,却带这浓郁嘲讽之意,可奈无言反驳,作罢,便轻挑嘴角不言语。
辰云萧搁下手中茶盏,定眼看像霜璃,浓眉舒展轻声道:“再过几日便是选秀之日,你便随这批入宫,本王已打点好一切,入宫之时自有人照顾你。”
霜璃心中悚然一惊,这好日子还未过上,便要入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宫中尔虞我诈,波诡云谲,斗得你死我活,霜璃薄唇微启还未言语,那男子微立起身道:“你不说,本王便当你默许了。”
可奈并未留一丝让人拒绝的余地,霜璃眉头若蹙眼瞧了男子,唇角飞扬绝色的脸上挂上一抹笑:“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辰云萧深邃的眸子微眯,看向眼前倔强的女子,那薄弱的双肩似风一吹便要倾倒,男子轻笑,站起身,温暖的掌心扶在女子薄弱的肩上,只停留一刻,如风一般的离去,只剩下门独自晃着,轻声呻吟。
霜璃竟望着那男子消失,心中剩余那丝暖流被无情抽走,剩下的是空虚,寂寞,无助,悲凉。
霜璃静倚在榻上,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也由不得自己。”
晨曦的一缕微弱的光照在霜璃脸上,床上女子轻翻动身子,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眸子,神情恍惚呆坐片刻,揉揉蓬松的发,坐在铜镜前。
镜中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颜姣好眸如一汪清水,清澈透明,出落的甚是绝丽娇美。
霜璃轻叹,倒是可惜了这幅皮囊,打点一番推开屋门,门前矗立于一身着暗青衫眉清目秀的女子,她凝眸一笑声音宛如黄鹂鸟般动听:“霜璃姐,起了,身子可还好?”
霜璃揉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薄唇轻启:“还好,只是头脑昏沉,恍惚,有些事便是不记得了。”
青衫女子眉尖若蹙,放下手中做活道:“这可怎地做好,可别硬扛着。”
霜璃轻吁一口气,取出手帕擦拭茶盏,嘴边含笑做着应答:“知晓,知晓。”
这已值晚秋,树叶脱落所剩无几,风一吹,遍地枯黄叶子便传来阵阵声响,黄昏夕日渐落,空中霞红退去,若隐若现的明月隐在云中。
用过晚饭,霜璃惬意的舒展身子,轻吸口秋季潮湿之气,倒盏茶倚在座椅上抬首看孤零树躯干上零落的树叶,一阵晚风吹过,几片叶子便被扯下,摇摇坠坠落入土地。
不知为何,心中总期盼那男子到来,只是这夜注定是要以失望落幕。
来到此地,时过半月,这里里外外的事多多少少知晓,是王府倒不错,若是你觉得是什么明媒正娶的正房,或是王爷纳的妾,那就大错特错了,与身份尊贵毫无关系,没错——霜璃只是王府中的大丫鬟。
黑夜迎来白昼,霜璃如往日般起了大早,清扫院中掉落层层枯叶,拿起石桌上的茶盏放在手心中轻呵一口气,用手帕轻擦拭,清晨的风清新微凉,似一双无形的手扶在霜璃脸庞。
女子眼睫微颤,闭上眸子,绣有红梅的手帕挣脱霜璃的手,伴随着风在空中飘荡,风起风落,几个飘悠转荡便轻巧盖在一人脸上。
霜璃心中一惊,忙是搁下手中茶盏,掂起青色罗裙儿快步跑向寒气逼人的男子,带几分歉意把手帕折好收起,朝着脸色发黑的人莞尔一笑。
辰云萧眉头舒展坐于石凳上,抿上一口茶水轻声道:“进宫后切记,万事小心,不得鲁莽,身边之人,也不得不提防。”
霜璃眉尖若蹙,口未说心中想:“这离进宫还有几日,现在便来念叨。”
可奈何只能行一礼,毕恭毕敬道:“是,霜璃知晓。”
男子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好看弧度,修长的指尖在玉杯上轻敲打,双眼微眯,怎叫一惬意了得。
“进宫后,多听少说少生是非,言行举止要得体,坐立端庄……”
霜璃托着脑袋,漫不经心把玩腕上玉镯,听这嬷嬷道来宫中礼仪,繁琐忌讳多,总得一条条规矩又臭又长,眉尖若蹙,轻叹,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