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川我就让无影去打探茶马古道那边的消息,然后我带着苏辄之亲自到蜀国伯府上去拜访。
“侯爷。”酌泉公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苏辄之作了个揖。
“伯爷。”苏辄之倒是坦然许多,大大方方给酌泉公子回礼。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极少碰面,几乎是连话都不说。我跟酌泉公子说过的话已经很少了,但是相比之下苏辄之跟酌泉公子说过的话更少。
见苏辄之从一进门就拉着我,酌泉公子一双眼睛几乎是在喷火。
在对待我的这件事情上,我是不能理解酌泉公子的。除了我举荐他做西南织造以外,我和他的人生基本是没有交集的。
他要感谢我,我欣然接受。但是他感谢的方式是要我去给他当老婆,对我而言这简直就是买一送一的赔本买卖!我送他一个爵位不够,怎还要把自己也一并送他府上去。我又不傻,这等亏本买卖我才不会做。
“秋月难得到我府上一次。”酌泉公子对我献殷勤道,“为尽地主之谊,秋月不妨先小住几日。”
“不劳伯爷费心。”苏辄之替我回了话,“我夫妻二人今日前来,只是想向伯爷采购今年蜀锦新料。”
“夫妻?!”酌泉公子一双猫眼睛瞪得比猫眼石还圆。
苏辄之自鸣得意道:“不瞒伯爷,此次采购便是为我夫妻二人婚事做打算。秋月想带一批货随我回苏家,算作是秋月的嫁妆。”
“咳咳!”我突然被苏辄之这句话呛到,苏辄之最近说话越来越没口德了。明明是让苏辄之自己多赚些钱,压过他二叔的风头。结果苏辄之竟然推卸成是我的嫁妆!
“秋月。”酌泉公子艰难开口,“这个负心汉有什么好的?你为何非要跟他?”
我左右想想,只有一个回答应该算得上是万能的:“因为辄之长得好看,我喜欢!”
这回就连苏辄之也对我投来一个极富怨念的眼神,我开开心心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这种长相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按着这个标准,辄之至少是天下第三。其他人长得跟我差距太远,都要往后排。”
我趁着酌泉公子目瞪口呆的时候,再科普一个道理:“在大安,好男人的标准是尊重妻子,不过度宠爱妾侍。在我的家乡,这样的男人是要坐牢的!
“我的家乡,要么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多娶就算是重婚罪。要么男人可以至多娶四个女人,但是男人对待四个妻子必须完全公平公正,不能偏袒任何一人。所以我就喜欢辄之这样的,里外都喜欢。”
我两手一摊,“没办法,我打小就喜欢辄之这样的人。骨子里带来的习惯,改不掉。”
我和苏辄之一唱一和,搞得酌泉公子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我和苏辄之还趁火打劫,硬生生从西南织造局扛走蜀锦一千匹。
临走前我最后看一眼酌泉公子怒火中烧的眼神,我不怕他会发火,我等得就是他小宇宙爆发来找我算账的那天。诺大一个西南织造局交到他手上这么多年,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是我收获的时节了。
强牺 wanbar.net 读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酌泉公子该不会以为我秋月是个烂好人,所以见谁都帮。我是好人没错,不过亏本买卖我从来不做。
我借给苏辄之二十个人,让他自己到码头装货。
回到柴庐的时候无影已经回来了,无影面色不怎么好,而且他同时带了两个消息给我。第一个算是好消息,我等了三年的人要回来了。可第二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甚至从来没有为此做过任何准备。
我在家里等着,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之前安排好的一切都要因为突发状况临时改变。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我只能趁着苏辄之回来之前重新做部署,重新安排以后的计划。
一直到晚上天擦黑的时候苏辄之才回来。
吃饭的时候,我酝酿了一下情绪,认真给苏辄之说:“辄之,我这次不能跟你回苏家了。”
苏辄之拿筷子的手一顿,一双筷子停在半空没了着落。
过了许久,苏辄之淡淡问一句:“你可是有其他事要做?”
“皇上病危。”我说,“我要回京城一趟。而且就算是我现在赶回去,我都不知道我见到的是皇帝哥哥还是小皇帝侄儿。”
苏辄之又是一顿,他很快做下决定说:“我随你去京城,正好顺路。”
“还有一件事。”我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我这次回四川,主要是为了见一个人。我不能即刻回京,我要先见到那人以后才能动身。”
“是谁?”苏辄之问。
我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苦笑一声说:“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苏辄之没有追问我在等谁,他伸出一只手摸摸我的脸说:“以后无论你去何处都有我,别怕。”
“嗯!”我挤出一个微笑,跟着苏辄之大口大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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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客回来得比我预想的早,不知他们是不是这两天加快速度赶了路。
这候 *.com 章汜。早上我刚出卧室,院子里就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我站在廊下,对眼前的两人温和地笑着,笑得特别客气。两年半,他们走了整整两年半。这两年半来,我从无时不刻想着他们,到时常想起,再到偶尔……哎……
“回来了。”我淡淡说一句,说得稀松平常。
“小笨蛋!”哲别张开一双大手说:“是不是嫌我回来晚了?快点过来给我抱一下!”
我没有过去,依然一个人站在门前,任由微风将我的发丝吹起些许。
“谁来了?”苏辄之慵懒地从我身后走出来,他的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整个人睡眼迷离地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苏顾?”哲别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他一手指向我身后问我:“你这笨蛋又回去找他了?!”
我紧了紧牙关,点头认下:“嗯!”
“你又和他旧情复燃了?”哲别继续问。
“嗯!”我屏住呼吸,握拳抓紧袖口上的布料。
这样的场景,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能退缩,要直面最终的结果。我脑中已经演练过千百遍,接下来哲别会大发雷霆,从此和我恩断义绝。
我心尖一直在发颤,我慢慢垂下视线,不敢看哲别暴怒的表情。
制大制枭。从两年半前哲别离开的那天起,我就明白我对于哲别或是锦上添花,或是拦路绊脚石。没有我的牵绊,哲别的路可以走得更远,走的更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