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此事就此打住,不可继续深究!我跟这些公子已经闹得海枯石烂,要是再掺合几个仆人进来,那我就真是要遭天诛地灭了!
“庄先生说得是!”我附和一句,好生送碎玉公子回房休息。
我浑浑噩噩有些头疼,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业障盯上一样。虽说我已经放弃寻找石碑主人,可是一想到那石碑兴许是个我连名字都说不出的人刻的,我这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为了能在王府赢得一席立足之地,我对府上的各路大.boss确实是殷情献尽,但是除此以外的大多数npc我连名字都叫不全。
我从未真心想要给自己立flag,也不想扰乱别人的生活。奈何交际环境小了以后,有些事情难免给人制造错觉。尤其是在这个残酷的时代,在那个冷漠的王府,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有可能掀起一股暖流。
我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我想放下执念,从此做一个随遇而安的捕风人。
今天春香回来得还算早,我刚睡起午觉他就回来了。
“你每天跟养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春香嘴上说得嫌弃,可他下一秒便脱了衣服自己钻进被子里睡觉。春香闭上眼睛,像是在说梦话一样。“估计再过五天吧,我就要回王廷去了。”这候 lingsh ufa ng. c om 章汜
我心里一颤,“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不知道。”春香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其实蒙古人没你们想得那么坏,他们也是人,有躯体有灵魂的人。只不过出生在原野,性子也野一些。你不如跟我去草原,带着你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相公一起去,以后就没人约束你了。”
“你这些话是跟谁学得?!”我拍给春香屁股上一巴掌,“我跟他们确实做过一些荒唐事,但那时候我是为了活命,为了保全自身才出此下策。”
“呵呵!”春香莫名其妙笑起来,“以前我以为你养了一群男宠,后来我才知道你养了一群嫖客。你要是想金盆洗手,就应该认真考虑我给你的offer。到关外来,长城会帮你挡住你不想接待的嫖客。”
我一阵怒起,跳起身来往春香屁股上踢一脚!“你这狗嘴里怎么就吐不出点象牙?越说越不像话!”
“哈哈哈哈!”春香捶着床板笑成一只弯虾。笑了好半天春香才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说:“临走前送你个礼物,以后记得想我。”
“是什么呀?”我好奇地接过春香手中的黑色挂坠。
“强磁。”春香说,“我把它打磨成心形,再从中间一分为二。磁石分极性,所以两块强磁相遇时隔很远就能自动凑成一颗完整的心,不会粘成其它形状。”
“这么厉害。”我接过吊坠,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块磁石分开。“磁石遭受物理撞击以后磁性会减弱。你像这样打磨强磁,磁性应该比以前弱不少吧。”
春香眯开眼睛说:“都说了是强磁,要是磁性跟原始状态一样,你根本掰不开这两块磁石。”
“哦!谢啦!”我拿着两半心型磁石玩了很久,看他们能在多远的距离自动吸在一起。玩过很久以后我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带回去的东西?”
春香翻个身说:“心累,想喝杯咖啡提神。”
“你怎么不早说!”我跳下床说,“我的嫁妆里面就有咖啡,虽然不多。是从海上丝绸之路运来的。”
“我去!”春香十万点怨念钉我身上,“你怎么不早说!有这种东西你还藏着!!!”
我和春香都不喜欢喝清咖啡,春香喜欢多放奶,我喜欢多加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我们容貌身份都看不出前世的半点影子,唯独刻在灵魂里的喜好再投几次胎都不会变。
春香跟我胡闹了这么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这分身原本是谁?”
“不知道。”春香说,“我试着去问过,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来到这个时代,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在被人追杀。我连我这个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龄几许,所有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春香品着咖啡说,“我这次回中原,就是想托人帮我查一查,五年前有谁家在贺兰山关外走失过人口。这些年乞彦珪一直在问我的来历,我总是说不清。如今乞彦珪当上可汗,他对我的身份怕是更加怀疑了。”
说着春香从挎包里拿出几张纸说:“这是落霞先生给我画的画像,还是挺像的。你也帮我查查,我原本的身份究竟是谁。”
我小声问:“要是你原本是个死囚,充军路上半路逃跑的那种。查出来以后你是不是还要回来先服个牢役?”
“切!”春香白我一眼,“又不是没杀过人,我一个汗王军师我怕谁?”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
“原来……”我小心缩一下脖子,“你手上已经有案底了啊!”
“你白痴啊!”春香说,“可汗的位置谁不想坐?不把其他人杀了哪里轮得到乞彦珪这种脑子短路的人当汗王!”
我撇撇嘴问:“乞彦珪究竟有什么好的,你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不仅助他做汗王,还帮他杀人。”
春香想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非常流氓的笑容说:“床上功夫好。”
“噗!”我一口咖啡吐个满怀,难以置信抬头看春香!“你你你!你不会是……”
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你怂恿乞彦珪娶我,难道就是为了给你做填房?!!!”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缺德的事!”春香说,“是乞彦珪脑子短路智商捉急!他非说他爹和他哥哥是被你克死的,要找你报仇。”
我双手环胸护住自己的小身板说:“姐姐大人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我形容得越惨越好。就说我已经半个身子埋在土里,过不了几天肯定能一命归西!你还要说我下肢瘫痪半身不遂,手残眼瞎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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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杨镡带着一千骠骑兵出关,送春香和鞑靼俘虏去换回大安的人质。
我站在城楼上,一路目送着春香飒爽英姿立于马背之上。草原是春香的家,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我生在中原长在中原,可是我却找不到一个灵魂归宿。
看着大军渐行渐远,我已经不能再分辨出远处那一小团人群中哪一个才是春香。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才重聚一次。前天我们还穿着霓裳羽衣在晨曦中跳舞,昨晚我们还在窗口二重唱《卡农》。而今天,却是故人离去。
制大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