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幌激动得不成人样,捏着茶杯说:“在下敬采薇姑娘一杯!”
采薇翻个白眼,故意捏起茶杯对我说:“采薇敬秋月一杯。”
李幌自觉他做得不对,在我面前只顾着调戏姑娘去了。
“行了!说正事!”我捞起茶杯跟他们一人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我对李幌说:“勾栏生意本就是黑吃黑,水至清则无鱼,想要在一潭污泥中洁身自好纯属无稽之谈。但是,身为户部官员,事情做得干不干净是一回事,做得嚣不嚣张又是另外一回事。”
“下官明白。”李幌偷偷瞄着采薇的方向说。
“采薇。”我一本正经地说:“这屋子里闷得很,去弹一首曲子解解闷。”
“是。”采薇恭恭敬敬起身福了福。
李幌笑得比猪八戒还花痴,若不是碍于我的存在,李幌恐怕一刻也把持不住。
我用圆扇遮住李幌看采薇的视线,问:“采薇姑娘是采香楼的名妓,李大人看着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李幌说,“多谢王爷抬爱,下官很是满意!”
我依然遮住李幌的视线说:“那以后让采薇姑娘做李大人的内线,关于采香楼的一切情报都由采薇姑娘提供给李大人,可好?”
这候.c o m 章汜。“好好好!”李幌激动得差不多是要哭了,“承蒙王爷厚爱!下官……”
“不过我们可是有言在先。”我打断李幌的话说,“采薇姑娘是本王的人,李大人只许看,不许碰。”
“啊?!”李幌的神情一落千丈,“这……这……”
我收回圆扇,让采薇的琴声悠然飘到李幌眼前。“李大人不要误会,我不过是把采薇姐姐当作自家姐妹,所以见不得姐姐被人当蹄子玩弄。”
我话锋一转:“不过李大人若是能好好对待采薇姐姐,采薇姐姐也是心甘情愿伺候李大人,这件事情我便不会追究。”
“嘿嘿!”李幌笑到脖子胀红,“下官一定好好照顾采薇姑娘!一定一定!”
“那行吧!”我拉起月季说,“天色不早,我先回去。采薇姑娘的琴声在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好,李大人切莫辜负了这芊芊玉指所奏的高山流水。”
“王爷慢走!”李幌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免得误了他的好事。
我最后看一眼采薇,采薇对我笑了笑,给了我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
李幌草草把我送到楼下便折返回去,猴急得跟赶着去投胎一样。
金钱,美女,美酒,权利。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同时得到这四样东西更值得拼命。而李幌,只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所有。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想将姐妹们拉出苦海,殊不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我最鄙视的方法,让她们去色诱官员。
采薇说这是最快捷的方法,反正她是干这一行的,伺候谁不是一样的伺候。倒是有了我的庇护,李幌肯定会善待于她,也好过让她去伺候那些糟践她的客人。
月季坐我身边说:“王爷不必自责,若是当年没有将军出手相救,或许我现在也跟采薇姐姐一样吧。人各有各的命,采薇姐姐能遇到王爷,算是命好的。”
我搂过月季,心里愈发难受。“以前李夫人会把丫鬟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月季想了一会儿说:“将军府里的丫鬟,大多都是在乡下有家人的。到了出嫁的年纪,夫人会让丫鬟家的父母来把丫鬟领走。如果是我这样的孤儿……”
月季突然停顿下来,我急着问:“会怎样?”
月季低下声音说:“以前有两个在公子房里做事的丫鬟。媒人说她们身子不干净,给拿去别人家做通房丫鬟。”
我心里揪得生疼!这种破时代,除了会压迫女人还会做什么?!
我立下决心说:“以后你的婚事由我亲自安排,看谁敢多嘴!”
“嘻嘻!”月季靠我身上说:“如果王爷是个女人就好了,以后我给王爷做陪嫁丫鬟。”
“呵呵!”我顿时哭笑不得,问:“那我若是以男人的身份出嫁,你还给我做陪嫁丫鬟吗?”
“当然做!”月季说:“谁要是娶了王爷,那简直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世界上没有比王爷更好的人!”
=============
我一直觉得苏辄之和晚枫公子是王府里最大的两个boss,他们两个似乎很少见面,更不会一起坐在我房间里谈笑风生。
强牺 bxwxco.com 读牺。回到王府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乍一看还以为是把大书房误当作我自己的房间。
我让月季出去找另外三朵小花,狐疑地问屋里的两尊大神:“这么晚了,二位老师来我这里有何赐教?”
苏辄之和晚枫公子相视一笑,然后晚枫公子起身跟我恭恭敬敬弯腰作揖说:“承蒙秋月照顾,晚枫得以在十三王府中寻得一处落脚之地。今日特地前来,晚枫想与秋月请辞。”
“请辞?”我眨巴眨吧眼睛,看着满面春风的晚枫公子问:“青岸,你可是在别处谋得高就?”
晚枫公子起身,笑意不减。“得秋月吉言,晚枫本是才疏学浅,胸无点墨。却不料苍天厚爱,晚枫得家父旧时举荐,不日将到家父旧年管辖之下两江任职。”
“两江!”我顿时惊呼出声,“难怪曹大人春风拂面,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哪里哪里!”晚枫公子虽然脸上笑得开心,不过嘴上依然谦虚地说:“晚枫还未正式上任,担不起大人二字。”
“啧啧啧!”我往晚枫公子肩头打一拳,“这么不够义气!你肯定早就收到消息了,只是委任书下来之前你一个字都不肯跟我们说。”
晚枫公子笑嘻嘻地揪揪我脸上的包子肉说:“还有一人想托我给秋月带个话。”
“啊?”我问:“是府里的人还是府外的人?”
晚枫公子接着说了一个让我瞬间寒毛竖起的名字:“是染絮。”
晚枫公子帮我捏了捏骤然收紧的肩膀说:“那日染絮顽皮,将秋月推到舞台上去。事后染絮后悔不已,她自知铸下大错,不求秋月原谅与她,只求秋月能释怀自己。”
制大制枭。我低下头,嘟着嘴喃喃道:“风月居那种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