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眼里特别悲伤,“你终究,不能原谅我当年一时莽撞。”
我小心问出一个问题:“你身为波斯帝国王子,为什么非我秋月不可呢?”
“因为秋月让我知道活着的意义。”哲别认真看着我说,“那时候我伤你那么深,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没想到你还会爱我,还会跟我说什么样的帝国才是真正的帝国。”
哲别顿了一下,问出一个很让人费解的问题:“你可知那一年为何我会一直留在大安,没有直接回波斯?”
“不知道啊。”我摇头,哲别貌似从来没跟我说过其中原因。
哲别眸色艰难地回忆起往事。“那一年,我被大安皇帝的卫兵带走,卫兵把我押回驿站关着。几天后我收到波斯来信,信中说父王已将我哥哥立为下一任国王的继承人,信使叫我回波斯去祝贺哥哥。
“我那时候心灰意冷,我的爱人被卖了,我的王位继承资格也被哥哥夺走了。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拒绝回波斯,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你救出来,从此我们流浪到别的地方去安度一生。
“后来我去了龟兹,我原本在龟兹还有一些朋友。我想让龟兹的朋友帮我,等我出关后把你救出来。结果我在龟兹听到更多关于波斯的消息,龟兹不仅不愿意帮我,还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哥哥。”
我揉揉哲别的脊背说:“所以你哥哥才会跑到玉门关去找你,你那时候找不到援军就出钱雇佣了赏金猎人。”
哲别神色十分低落,“那时候我将你抢出来,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带你到那里去。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跑回大安,所以我把你关在车里,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你的脑回路……”我顿时哭笑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我真得从来都没能读懂过。
哲别神色十分低落,“那时候我将你抢出来,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带你到那里去。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跑回大安,所以我把你关在车里,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哲别咬咬唇,低下头说:“我那般待你,回到大安的时候你却把印信压在我身上,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我。那时候我便对天发誓,我爱秋月之心至死不渝。
“后来你对我说帝国可以不受土地制约,你拯救了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但你又给我一切。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一直都是。
“反过来,你绝望的时候,你从来都不对我说,你宁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也不来找我。若是没了你,我这几年所做的一切便再没有任何意义。”
“秋月。”哲别用祈求的语气问,“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这次伤得有多重?”
“这个嘛……”我为难地说,“看是可以看,就是伤得地方有点……不是个地方。”
“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哲别说。
“那……好吧……”我这几天一直在问郎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新伤口不留痕迹,结果郎中至多能加速伤口愈合,不能让伤口不留疤痕。
我抬平双手说:“我被打得最惨的就是手,你看看,我的掌纹都被打变形了!龚衍那混蛋根本就是把我的命理给改了!”
哲别凑近我的手掌仔细看了看,“他为何要打你的手?”
“天晓得他哪来的这种癖好!”我翻个小白眼,拉下肩头的衣服说:“最可恨的是他把你留给我的牙印也毁了!他在上面又咬了一口,郎中说以后这里会有两道疤!这里明明是你给我盖的章,现在你的牙印都看不清了。”
“秋月!”哲别脸上有痛苦也有感动,他将我抱紧,轻轻吻在我肩头。“我好高兴,这种时候你心里还有我。你怎就不知心疼自己,你可是怕我看到你肩上的伤会生气,所以你才不来找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不堪?”
“不是的!”我顿感无力,喵的越抹越黑!“我本来打算明天就去找你的。”
哲别将脸埋在我身上,深深吸一口气。“从茶马古道回来那天,我见苏顾站在你身后。我当真是被气昏了头,差点转身就走。后来月季跟我说,那时候你一直在发抖,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我知你是恨我的,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你从我房里跑出去,一边大叫一边到处乱跑。后来你被你的暗卫带走了,第二天你才被送回来。你从来都不让我看你的伤痛,你觉得我会嫌弃你。可是我这么爱你,我哪里舍得嫌弃你。”
哲别笑得很勉强,可他依然给了我一个笑脸。“我在驿站等你,等你明天来找我。”
哲别弓下身,轻轻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那一吻极为轻缓,像是冬日里的蝴蝶再没有力气煽动翅膀。
可是对我来说哲别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逗!在飘满香风的秦淮河畔,被我绝世无双的胡人相公深情一吻,我这条小命差不多都要被他勾了去!
我嘴上一用力,扑上哲别肩头贪婪地吮吸起来。“哪有你这样的二相公,表白完了就想着跑路!把我一身火气点燃了,你必须给我负责到底!”
“你身上还有伤。”哲别喘着粗气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我直接上手把哲别剥个干净,“你别碰我的伤处不就得了,我没受伤的地方可是想你想得紧。来都来了,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哲别愁容一扫而空,换回他昔日的流氓脸。我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你知不知道第一印象有多重要?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像个流氓一样,从此以后只要你一笑我就觉得你像流氓!”
“流氓又怎样?”哲别越笑越坏,“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个流氓,后来他还不是当了皇帝。”
我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就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整个人从头到脚依然裹着一股浓烈的膏药味。哲别避开我的伤处,小鸡啄米一样到处轻吻。我根本招架不住他这种神仙玩法,身子一软躺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时辰后,我终于笑不动了,只得有气无力地求饶说:“相公今天放过奴家吧,等我身子好透了在跟相公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