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人生不易!人生不易啊!”我捶着案桌呜呼哀哉,这些公子寻找的天下至宝根本不是几千两银子就能换来的,能同时拥有这些珍宝的只有当朝天子。
我要真大着胆子去跟皇帝哥哥讨要这些东西,别有用心的人怕是又要说我有犯上作乱的贼心!
哎……罢了罢了,我不如去宫里走一趟,看看皇帝哥哥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愁眉苦脸的也就算了,今天苏辄之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坐在马车里,我问苏辄之:“辄之怎生这副表情?可是最近府内事物繁多,让你受累了?”
“不是。”苏辄之垂着眼帘,心不在焉地说:“是苏家出了些许杂事,我亦不知如何处理,故而分了心神。”
“哦?苏家的事?”我一听就来了兴趣,“苏家出什么事了?能让你心神不宁到这种程度。”
苏辄之静默片刻后说:“扬州的水运涨了租子,苏家在扬州的生意不大好做。”
“水运涨租?”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想不通,“这水运的租金难道不是朝廷定的吗?我没听说朝廷下过文书说要涨租啊,怎么扬州当地却自己涨了租?”
苏辄之低着头说:“扬州的租子已经抬高四年,上次抬高的时候,主子还未到王府。”
这回我更是想不通了,“意思是朝廷四年前就已经涨租,那为什么苏家的生意是今年才不好做?”
“并非只是今年。”苏辄之说,“其实一直都很艰难,只是今年国难当头,赋税上涨,苏家才突然入不敷出。”
“生意难做的只有苏家一家吗?”我问苏辄之。
“不尽然。”苏辄之说,“有些商户与苏家相仿,今年受了穷。有些商户则不受影响。”
“什么样的商户不受影响?”我问。
苏辄之的头垂得更低,他小声说了句:“比如走官道的商户就不受影响。”
“这样啊。”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苏辄之的话。河流虽然是同一条河,但是水上的商船分为官运和民运。苏家走的是民运,上缴的租子比官运高是在所难免的。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中闪过,我问:“除了送进宫里和各个官府衙门的货物,是不是其他货物都只能走民运?”
“也不尽然。”苏辄之说,“要看通行令。若是能得到官运的通行令,无论什么货物都能走官道道口。”
“这个通行令是由朝廷统一发放还是由各个官府衙门自行发放?”我问。
“都有。”苏辄之说,“除朝廷每年发放的通行令外,各家官府也可根据自己的需求额外发放。”
“额外发放的数量应该是有数量限制的吧。”我掰着指头说,“苏家走货量这么大,就算从十三王府发出几张通行令,还不够苏家货运量的一成。”
“确实如此。”苏辄之蔫得像是被霜打过的小草一样。
“噗嗤!”我没忍住,在最不该笑的时候笑了,“对不起啊辄之,我从来没见过你受委屈的样子。在我心目中你强大得跟金刚罗汉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
“无妨。”苏辄之第一次露出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来钢铁男神也是有熔点的。
我拉拉苏辄之的手问:“听辄之的意思,有些商户可以大量走官运,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苏辄之苦笑一下道:“那些是由民商转入官籍的官商,除了运送朝廷采购的货物外,自己也可以再运些其他货物。”
“原来是这样啊!”由民商变官商是个很常见的事情。特别是有些民间制造做得好了,赚钱了,朝廷就强行把这些民商收编为官商。最常见的就是制造瓷器的官窑,大多都是由民窑变来的。
我伸手帮苏辄之揉了揉眉心,问:“苏家有没有什么其他家没有的产业?若是有,或许能入官籍。”
苏辄之只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看来苏家当真只是普通商户,倒买倒卖天南地北的货物。其实倒买倒卖是最赚钱的,把每个地方的特产卖到别的地方,从中可以赚取不少暴利。
只不过今年时运不济,刚好遇上甘肃地震。朝廷三十万两赈灾银两下落不明,不得已朝廷只能再次提高税赋,重新凑足钱粮送去甘肃赈灾。
自古商贾一直都是朝廷重点盘剥的对象,这次遭此大劫,首当其冲受难的自然是各家商户。
“民商转官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我问。
苏辄之眉头又紧了紧,道:“此事由户部管辖,户部尚书有权授民商官籍。”
“那个色老头?”我小嘴一噘,“不会是赵老头因为流民的事情看我不顺眼,故意借机报复吧?”
“莫要胡说!”苏辄之瞪我一眼。不过他这一眼瞪得相当没有底气,明显就是被我言中了。
简直岂有此理!那个色老头看我不顺眼冲着我来不就好了,干嘛要拿苏家开刀?色老头还真是欺软怕硬,斗不过我就拼命收苏家的税租。
苏辄之拍拍我的手背说:“主子千万不可因为此事与户部起争端,户部也是照章办事,有理有据,合情合法。”
我问苏辄之:“赵老头可还提了其他什么条件作为要胁?”
“没有。”苏辄之说。
我心中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那个死老头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我让他吃多少进去就吐多少出来!”
“莫要胡来!”苏辄之起身坐到我身边,把我的头压入他的肩窝说:“能有主子肝胆相照,辄之再无他求。”
苏辄之!他在!他在跟我表白吗?!
我心跳乱了,呼吸也乱了,大热天的苏辄之的煽情比天上的骄阳还要火热。
不管了!错过那么多次机会,这次好不容易又被我抓到机会,就算是在皇宫门口我也不能放过苏辄之。
我以闪电般的速度偷袭到苏辄之俏丽的唇瓣上,吮吸舔咬一直引得苏辄之也开始跟我喘起粗气。
“北门到了,请王爷下车。”一个宦官掀开车帘,见到车里的情景后又赶紧转身离去。